“只不过……”
靳斯年单手扶了一下镜框,眉头轻轻蹙起,满是担忧地看向阮梨。
“营养液的改进遇到了瓶颈,我想也许是现有的材料太普通了……”
说着,他凑到阮梨跟前,仿佛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似的,盯着阮梨脸上的表情观察。
离得太近了,阮梨甚至都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忍不住条件反射地推开靳斯年。
靳斯年的清秀文静的脸上一瞬间布满阴云。
他意识到这点,抬手揉搓一下脸颊上的肌肉,拼命克制着心底的痛苦,不让那张外表温润如玉的脸染上疯狂的颜色。
如果是程信风靠近他,他还会推开吗?
肯定是不会了……
他甚至都敢坐在靳斯年的脖子上,还有那个恶心的口球,他和别人都能玩的这么开心……
阮梨只是和他不亲近罢了……
别想了……不,别想了……别想了……
阮梨沉浸在靳斯年的话语里,根本没有意识到身体自发的推搡动作。
他抬头看见靳斯年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猩红,被吓了一跳。
靳斯年偏过头去,在屋子里缓缓踱步,不愿叫阮梨看见他失态的样子。
“你的进化方向很不寻常,与目前已知的异植完全不同。”
“在你之前,从来没有异植能化成人形,这和你的进化有关,也有一部分是营养液的功劳……”
阮梨听着他的科普,心情从惊吓中缓和下来,怔怔地点点头。
“之前基地爆发的那场变异鼠潮,你开出的鲜花释放了很多毒气,可是后续就没有出现过威力那么强劲的香味……这很奇怪……”
说着,靳斯年的目光也望向了阮梨,这株含羞草明明原型那么纤瘦文弱,杀伤力比程信风还要高几个等级。
“我猜测你是有着不同成长状态的植株,因为我改进的营养液养分很充足,促进了你前一期的发育,让你成功变成人形。”
“可是现在如果没有更先进的营养液,你后续的营养根本跟不上了,如果不能进化的话……”
说完,靳斯年不乐观地摇了摇头。
植物缺乏养分会变得怎么样呢?
叶片发黄,茎枝瘦弱,根部萎缩,最后只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死亡……
阮梨皱着眉头,目光不经意间瞟向卧室,里面还存放着赵阳澈给他留下的一些灵泉水。
靳斯年此时正紧紧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能让阮梨这么在意,那特殊的材料难不成是程信风给的?
不对,绝对不可能……
要是程信风有足以媲美营养液的东西,以他的脾气还能像现在这样忍让吗?
回想到刚才程信风干脆利索离开的背影,靳斯年立刻从脑中把这个选项排除。
除了程信风以外,最近还有什么人靠近过阮梨吗?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阮梨糯糯地开口了。
“房间里面有一种水,喝起来很舒服。”
说着,他带着靳斯年去拿,到了门口的时候,靳斯年自动的停住了脚步。
前面就是阮梨居住的地方,这么私密的地方,他进去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怎么了?”阮梨疑惑地看向他,澄澈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怎么突然不走了。
他随手推开门,一股和阮梨身上同出一辙的香味弥漫开来,甚至更甜更软……
靳斯年微张着唇,一眼就看到了柔软的大床,以及床上胡乱地散落了一些贴身衣物……
他眨了一下眼睛,目光略有些危险地沉沉看向那个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
邀请一个男人进入自己的房间,他怎么敢的……
事实上,末世里连男女大防都没了,阮梨根本没有和别人保持距离的意识。
再加上程信风那个家伙总是暗搓搓地凑过来,阮梨对清白根本没有自诩绅士的靳斯年看重。
他小心翼翼捧着一个杯子,里面晃晃悠悠地装着半杯液体。
“就是这个水,偶然间得来的,但是以后不会再有了。”
靳斯年眼睛轻轻眯着,凑近接过去仔细打量。“为什么不会再有了?”
这液体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无色无味,清澈纯净,和基地给别墅区的供水水质差不多……
阮梨咬着唇,再也没回答靳斯年的问题。那张唇被他蹂躏地从樱粉色变成鲜红色,显示出主人的纠结。
靳斯年把手中的杯子放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阮梨的唇瓣,宛若温柔的春风拂过。
“不想说的话就不说。”
“别这么虐待自己……”
修长冰冷的手指在柔软的唇上摩挲,靳斯年低垂着头看着上面小小的牙印,很有科研精神地细致检查一番。
没什么大碍……
靳斯年才将手从阮梨的嘴唇上拿下来,亮晶晶的水渍留在肉粉色的指尖上。
阮梨满脑子都是那点口水,和这个斯文骄矜的特级研究员丝毫不搭。
靳斯年放下手,状似毫不在意地微笑着,湿润的指尖却忍不住摩擦,仿佛在回味着刚才温热的触感。
见阮梨呆呆愣愣的样子,他嘴角微不可察地邪向上笑了,金边镜框将他的气质衬托的更像个斯文败类。
靳斯年贴近阮梨的耳朵,用充满磁性的气泡音打趣道。
“怎么,亲都亲熟了,还因为这点事害羞了?”
阮梨的脸蛋瞬间爆红,好像一份香甜可口的红丝绒蛋糕。
那人说完后立刻起身,恢复了温润清高的学者风范,好似之前和阮梨调情的人根本不是他。
他轻轻晃晃杯子的水,小心地没有将液体外溢。
既然只有这么些东西,又得做实验,又要作营养液的原材料,更是得精打细算的用。
靳斯年将液体整理好,确保不会在中途泄露,转头和阮梨告别。
“行了,我要先回去研究一下。”
虽然他也很舍不得阮梨,但总不能让孩子饿着吧。
何况他也很想知道,阮梨接下来的形态是什么样子的。
阮梨带他走到门外,目送靳斯年走向远方,那人本来是走远了,但是突然将身上携带的宝贵的液体谨慎地拿出来。
阮梨以为出了什么事,穿着拖鞋就朝着他跑过去。
“怎么了?不会洒了吧!”
他急得声音差点变形,不行啊!他的水就那么点!
凑近跟前,靳斯年的脸色沉沉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不能接受的大事。
阮梨还没来得及看清他手里的液体还剩多少,突然间覆天盖地的吻朝着他的脸袭来。
“对不起,宝宝,我太想亲你了……”
“本来我是想赶紧去实验室的,可是一想到就这么走了就不甘心……”
细细密密的轻啄从眉眼到鼻梁,再到敏感的嘴周,阮梨只能被动的承接着靳斯年。
“程信风跟你关系那么好,我也是会伤心的啊……”
他边亲边用气音控诉阮梨的无情,谁让阮梨一碗水端不平,所以他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吓阮梨一下子,把这株没心没肺的小草捕获往死了亲。
程信风对阮梨有用,可以理解。
但是难道他靳斯年忙前忙后地研发营养液,不应该在阮梨那里优先级更高吗?
他能允许那家伙和他一同成为阮梨的契约者已经是极限了,如果阮梨更看重程信风真的会逼疯他。
嫉妒的熊熊烈火掩盖不住挣扎的绝望痴缠。
起初或许只是点点的星火,可是在阮梨偏心的妖风吹动下,这火焰已经燃遍原野,快要将他燃烧成病名为爱的灰烬。
“别乱动哦……乱动的话说不定手上这瓶水就洒了……洒了就没了……”
靳斯年喘着粗气地在阮梨耳边阴恻恻地威胁,以此来胁迫这株绵绵软软的含羞草和他亲嘴。
虽然阮梨心里知道靳斯年手稳得很,而且这人比他自己还关注营养液的进展,肯定不会弄洒唯一的材料。
但是细看,那水上面的盖子竟然被疯狂的靳斯年揭开了,而且他只用两根手指掐着杯身。
阮梨只要在他怀中稍微挣扎一下,所有的液体都会融入脚下的土地。
看着眼前乖乖倚靠着他的小草,靳斯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他急切地亲吻着阮梨,像是一只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的贪婪狗狗。
杯子的水随着他的动作晃荡着,晕开一圈又一圈。
阮梨大气也不敢出,他们亲昵又缠绵地倚靠在一起,把靳斯年心中被妒火烧灼出来的大洞填补平整。
金边眼镜框下的漆黑眸子里,满满地都是病态的餍足。
……
那个得偿所愿的斯文败类总算收够了利息,大发慈悲地把阮梨放走。
阮梨此时被亲的浑身瘫软,他像是喝了假酒一样,脸颊上晕开粉色的颜色,昳丽冶艳,美的不像是人类。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头昏脑回到沙发上的,只是窝在里面一动不动。
纤细的手腕无力地垂下,上边还留着一些红印子。
仿佛是被人霸道地禁锢过一样……
“唉……”
阮梨扬起双手合十,羞赧捂住自己的脸,想到靳斯年他就腿软。
这个家伙表面上斯文安静,清冷矜贵,实际上比程信风还要有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