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暮色沉沉,唯有屋外微风吹拂绿叶,发出些悦耳的「沙沙」声。

  李蔚知已然坐立不安,他在自家客厅里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时间。

  “蔚知……”林懿墨倒是一派气定神闲,坐在沙发上悠闲地喝着茶,“放轻松些,不要那么紧张。”

  李蔚知却依旧是那副鹌鹑模样,眼睛胡乱地转着,战战兢兢地问林懿墨:“你确定没问题吧?万一那狐狸的实力比你预想的还要强怎么办?你要么再复述一遍计划,看看有没有漏洞吧。”

  林懿墨放下茶杯,有些无奈,但也能够理解李蔚知的表现———对于未知的敌人,人们总是会将恐惧无限放大。

  林懿墨站起身来,指着贴在墙角的几张符纸,向李蔚知解释道:“枫江观素来以符箓闻名,我们有一门秘法,可以符为引布阵,符、阵相合以制敌。”

  “正如现在……”林懿墨道,“我在你家的四方都设置了阵脚,一旦那九尾狐闯进来,就会催动阵法,限制它的行动。”

  “当然,这些计划准备也并非万无一失的。”林懿墨淡然道。

  他拿起纸笔,信手画就一张符。朱砂鲜艳似血,皮肤白皙胜雪,与林懿墨含笑的嘴角相融,仿佛从百年前的山林中走出的谪仙。

  林懿墨将符递给李蔚知,嘱咐道:“阵法只在客厅,你若要离开布阵范围,最好带上此符,防备对方偷袭。”

  李蔚知郑重点头,接过符纸,将它仔细收在身上。

  ……

  时间渐渐流逝,屋外更深露重,已至半夜。

  李蔚知昨夜便没怎么睡好,如今已是昏昏欲睡,全靠着一口想要亲眼看见九尾狐的气强撑着。

  赵平云倒是还不困,但少年显然有些惴惴不安,双手不断地攥拳再张开,脑袋时不时向两旁转动,眉眼间透着焦虑。

  “师兄……”他叫住林懿墨,问道,“那只九尾狐今天真的会来吗?”

  林懿墨摇头:“凡事皆无定论,我们只能尽力而为,做一把赌注。”

  赵平云眨了眨眼睛,默默点头,若有所思。

  李蔚知打了一个哈欠,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啊?”他迷迷糊糊地开口问林懿墨。

  林懿墨坐在茶几前,一手执笔,一手按住一张空白符纸,久久没有落笔,随口回答道:“子丑阴气最重,鬼怪大多活跃于此间,再等等吧,若是等到半夜三点还没动静,你就可以去睡觉了。”

  他放下笔,转头看向李蔚知,提议道:“如果实在困的话,不如去洗把脸。”

  李蔚知勉强直起身子,伸出手将自己沉重的眼皮撑开,连连摇头:“我可不敢去,你忘了吗,我之前去厕所就被那家伙偷袭过,还是客厅最安全。”

  “也行,都随你。”林懿墨微微点头,再次将目光落在了符纸上,似乎是在研究什么极为深奥的东西。

  “师兄……”赵平云在这时站起,对林懿墨道,“我想去趟厕所。”

  林懿墨挥手,微笑道:“去吧。”

  ……

  过了约莫五六分钟,赵平云回来了。

  李蔚知实在是撑不住了,接过林懿墨递给他的浓茶,仰头一饮而尽。

  他猛地放下茶杯,问从洗手间出来的赵平云:“你去的哪个厕所,中间有没有怪事发生?”

  赵平云指了指身后那一间,摇摇头:“没有啊,一切正常。”

  他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道:“应该是那只九尾狐见到师兄这么厉害,害怕了,根本就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哦,是吗?”林懿墨侧过头,看了赵平云一眼,语气平淡如水,“那倒也不错。”

  李蔚知哈欠连天,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自己从沙发上拔起来,迈着沉重的步伐一点点向卫生间挪去。

  “既然这样……”他的声音幽幽,透着阵阵虚弱,显然是还在迷糊的状态,“那我也去一趟好了。”

  赵平云神采奕奕,向着客厅中央走来,与李蔚知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一簇金光从李蔚知的身上逸散而出,渐而大亮,甚至盖过了华丽水晶吊灯的光芒。

  两人皆是吓了一跳,李蔚知被强光糊住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脸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口袋。

  赵平云则是脸色大变,以一个对于人类而言不可思议的姿势,四肢并用地向远处跳开,努力地躲开金光的照耀。

  「簌」地一声,一道黄色箭光自远处而来,破开空气,直指「赵平云」。

  赵平云再度躲避,符纸直直刺入墙面,在坚固的砖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

  「赵平云」面庞极度扭曲,啸叫一声,双手长出极为尖锐的指甲,向着掷出符纸的林懿墨飞扑过去。

  林懿墨立于客厅中央,从袖中拿出数张符纸,依次向「赵平云」抛去。

  符纸脱手后,仿佛有灵智一般自行飞向「赵平云」。

  符上鲜红朱砂闪烁,符文脱离纸面,漂浮在空中。

  符文不断纠结缠绕,最终变作一张红色蛛网,挡住「赵平云」的冲锋。

  「赵平云」以爪为刀,迅速向前挥出,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根根红线坠落,落在地上,发出如雨落般的淋漓声响。

  李蔚知已然吓呆了,他紧紧贴着墙壁,将自己缩成一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却还是对林懿墨喊道:“老墨,小心!”

  「赵平云」发出一声狞笑,有白色的毛发从他的脸上长出,很快就变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再次尖啸,两只爪子在空中挥舞,直直冲向林懿墨。

  林懿墨没有闪躲,他迎面站立,眼眸一片深邃似海,凌厉罡风吹起他耳侧碎发,令温和面庞染上威仪。

  他直视着两只利爪,越来越近,眼看便要刺中他的心脏。

  林懿墨轻启朱唇,淡然直言:“阵,开。”

  他吐字极轻,但话音未落,脚下便有无端响动听召而起。

  金光自地下生发,如同雨后春笋般根根向上生长,仿佛要长成参天之势。不到一秒,便占据了整个空间。

  忽地,金光调转,变作细密牢笼,携着压顶之气力,精准地向「赵平云」盖去。

  只听见「轰」的一声,光芒猛地爆裂,仿佛有刺眼闪电在身旁炸开,逼得人紧闭双眼。

  过了几秒,耀眼的光慢慢褪去,如同退潮时的海滩一般,露出了不再被覆盖的内里。

  只见,哪里还有什么赵平云,不过一只杂毛狐狸被一根根金色长矛穿透,牢牢钉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

  狐狸仍在挣扎,想要摆脱金光的控制,但它越是擅动,那长矛便刺得越深。不断有如雾般的团光逸散,织成一件华丽飘渺的金缕衣,覆盖在九尾狐身上。分明是毫无重量的光,却像是重达千斤一般,令它动弹不得。

  “可算是抓住了。”林懿墨一挥衣袖,双手叉腰,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样。

  “没吓着吧?”他看向缩在角落里的李蔚知,关切问道。

  李蔚知的脸色仍是一片惨白,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重缓过来。

  他两股战战地扶着墙,拖着两条因为蹲久了而发麻的腿,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挪向林懿墨。

  “砰!”

  一扇房门洞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蔚知再次被吓住,猛地双手抱头下蹲,满脸惊恐:“怎么还来?!”

  “平云。”林懿墨对着来人招招手。

  “师兄。”真正的赵平云应了一声,走到林懿墨的身旁,紧紧盯着那只狐狸,生怕它再有所动静。

  李蔚知动作缓慢地移开自己抱住脑袋的手,僵硬地转过头看那两人,犹豫着问这一个赵平云:“你……真的是人吗?不会又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假扮的吧?”

  林懿墨对赵平云努嘴:“他不相信你呢,怎么办呢?”

  “这……”赵平云有些呆愣地眨眨眼,思索了许久,脸都有些涨红了,才结结巴巴、委委屈屈地道,“我,我真的是人,虽然我想不到办法证明,但我真的、真的不是妖怪假扮的。”

  “呀,你看你…………”林懿墨差点憋不住笑了,对李蔚知道,“怎么能空口污人清白呢,看把孩子委屈的。”

  “快,给平云道歉。”

  “不,不用了!”赵平云的脸更红了,连忙摆手拒绝。

  被林懿墨这一打圆场,李蔚知才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疑虑,站起身来走向两人身边,讪讪道:“还、还真是原装的啊……”

  “那——”李蔚知满脸疑惑地看向地上那只九尾狐,问道,“刚才又是什么情况?”

  “不过是一点幻术罢了……”林懿墨答道。

  “方才,我布下阵法,展露功法,你有强力的护身符在侧,颇有阻碍,唯有平云———他一无外露法力,二无法宝护体,从明面上看,是我们三人当中,最为薄弱的一环。”

  “所以……”林懿墨瞟了九尾狐一眼,“这只自诩聪明的狐狸就盯上了平云,想要用幻术混入我们当中。”

  九尾狐被金光压在地上,就像是孙猴子被压在五指山下一般,半点都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几人,不断从口中发出威胁声。

  “可惜……”林懿墨轻笑,“这所谓的弱点,恰恰是我们早已设计好的陷阱。”

  “这一招瞒天过海,使得如何,小狐狸?”

  作者有话说:

  真的有人看我的文吗?

  没人看的话,我就开始发疯了(啊啊啊啊啊啊人哪有不疯的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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