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沈玉山就这样睡了一个无比安稳的好觉。

  清晨睁开双眼,床上已经没了宋迟的身影,待他洗漱过后,宋迟这才端着一盘清淡的饭菜走了进来。

  坐在桌子前,沈玉山拿着碗筷,说出了自己的打算,“我打算去顺王朝的皇城一趟。”

  夜宁那孩子他总有点放心不下。

  宋迟对此没什么意见,“都听你的。”

  说着为沈玉山夹了一筷子菜放到了碗中,“这个清淡一点,你伤刚好,吃点这个。”

  他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小菜。

  虽然两个人已经和好,但沈玉山还是觉得两人之中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隔阂在,虽然他也很无奈,但这种东西,一旦存在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消失的。

  “你的事,处理完了吗?”

  半晌,沈玉山放下手中的碗筷,喝了杯茶水润口。

  见他如此,宋迟也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答道,“跑了两个,他们似乎和青石有来往。”

  其他的宋迟已经解决,杀的杀,能送回乾宁山的也尽数送了回去。

  这是沈玉山最不想听到的回答,因为那些精怪一旦和青石联手将会更难对付。

  他点了点头,“我会给宗门传消息,等去过皇城回去,这些事也该有个了结了。”

  魔族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清莱派那名发狂的修士,也给沈玉山提了个预警,青石只怕是又出来作乱了。

  几个月的时间,他的伤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

  有些事,也该告诉赵无极让他尽早做好防备才是。

  下定决心后,沈玉山便带着时水和宋迟二人前往顺王朝的皇城。

  出发前,他给赵无极通了信,事无巨细的将这些事情一一告知,虽然没有提及自己杀人一事,但事关白魇危及修士的事情还是讲了出来。

  那边也是沉默了许久,才回了一声知道了。

  附城隶属顺王朝的地界,路程遥远坐马车大概要十天半个月的路程。

  但御剑,不过三两天,几人便出现在了皇城之中。

  不同于附城那种小地界的偏僻,这里的高楼建筑,富丽堂皇,街道上随处走着的百姓,身上的穿着都不再是粗布麻衣,衣着鲜丽。

  虽然也有贫困的百姓,但少之又少。

  若是寻常百姓,不免要被这富贵的景象给迷住双眼。

  他们在城中街找了一家酒楼坐在大堂一处角落的位置。

  大堂内鱼龙混杂,十分吵闹。

  邻座的一些客人,无不在讨论着时下最热的话题。

  “这七皇子流落民间多年,找回来也不过是八九岁的年纪,皇上就这么给封了王,可见有多疼爱他。”

  “倒也不见得,你们可别忘了,他乃前皇后唯一的嫡出,本该封为储君,现在却只封了个王位。”

  “要我说,前皇后早就不在了,当今皇后膝下也有皇子,这位置自然轮不到小王爷坐。”

  “哎呀,行了,公然讨论皇家辛密,你们有几个脑袋。”

  几人讨论的话题,被其他桌的人给打断,警告了一番,因此都悻悻的闭上了嘴。

  沈玉山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们口中的消息,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

  深夜。

  临近皇宫的主城街道上,一座庄严显赫的府邸翻进去了几道身影。

  偌大的秦王府,下人都十分的怠慢的守在自己的职位,打瞌睡的打瞌睡,摆烂的摆烂。

  连个巡逻的侍卫都见不到。

  沈玉山很容易就找到了夜宁的住所。

  夜半时分,早已过了入睡的时辰,偌大的书房里还亮着烛光,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投在窗户上,挑灯夜读。

  沈玉山推开门时,里面的人警惕的拔出了藏在书桌下的匕首,冷冷的盯着书房门口的位置。

  直到那里走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夜宁瞬间愣了。

  “仙人!”

  他大叫一声,瞬间扔下手中的匕首扑了上去,紧紧抱住沈玉山的腰身。

  “仙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你.....”

  夜宁声音染上了一丝哽咽,他等的太久了。

  久到他都以为仙人已经将他给忘了。

  沈玉山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轻声道,“好了,多大了还哭鼻子。”

  半晌,夜宁松开了沈玉山,吸了下鼻头,这才红着眼睛抬起头看他,“仙人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你带我走吧,我一点都不想待在这里。”

  回来这么久,他被那些规矩和条条框框束缚着,走路不能太快,形色不能言于表。

  只有夜深人静无人的时候,他才能流露出孩子般的模样,哭上一哭。

  沈玉山有些犹豫,若是之前他肯定会带着夜宁离开,但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普通的小乞丐了。

  他是皇室子弟,若是轻易将人带走,只怕后续会很麻烦。

  他安抚了一下夜宁,又给他分析了一下利害关系,最后才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你现在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以后也会有其他作为,不一定非要修炼才会有出路。”

  “我听了一些你身世的传闻,以后你能靠的只有自己。”

  闻言,夜宁低下脑袋沉默了。

  那模样和宋迟委屈时简直是一模一样,看的沈玉山瞬间哑然。

  “我会留下来帮你一段时间,你也要快点成长。”

  不得已,沈玉山只好做出让步,关于魔族的事情他已经尽数交给了赵无极去处理,他回去也没什么事。

  若是留下来能帮一帮夜宁,似乎也可以。

  只是他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起码要让他尽快成长起来,有自保的能力才是。

  这下夜宁高兴了不少,抬起头破涕为笑。

  沈玉山也露出了会心一笑。

  他有自己的打算,即便要帮夜宁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帮。

  他刚被接回来,身边没有任何相助的势力和可用之人,这让他在皇城中只会过的更加艰难。

  好比这秦王府,这么大的府邸却没有一个能用的人,零星的几个下人也是玩忽职守的。

  这让他不免有些怀疑,这皇帝当真疼爱夜宁吗?

  若真是在意,又怎么连个侍卫都不派给他。

  完全是一副自生自灭的放养状态。

  但凡有人想要对夜宁下手,他都活不到今天。

  也不一定是没有想杀他的人,只是他回来时间尚短,许是还在观望阶段。

  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为夜宁造点势,铺点路。

  就当是弥补自己当时未来得及履行的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