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醒来，沈玉山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眉眼。
宋迟紧握着他的手，蹲在床边，眼中布满了血丝。
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是维持了多久，以至于他一睁眼便能看到他。
动了动，沈玉山还是将手抽了出来，疏离的笑了一下，“看来没能成功将契约解除。”
“你放心，我会让时水回去取来极品灵石，不过要多等些时日。”
还以为能成功死掉，真是白瞎他高兴一场。
这伤可白受了。
沈玉山心底有些失落，这贼老天，不纯纯玩他呢吗。
宋迟却像没听到一般，先是查看了他的伤口，又给他端来温热的茶水，“先喝点水。”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想面对这个话题。
沈玉山推开他的手，自己扶着床坐了起来，他只是伤到了脖子还没到残废的地步。
因此自己接住茶盏喝了口茶，润了下嗓子。
“时水呢。”
喝完水，他再次开口。
宋迟一言不发的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在床边坐了下来，像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脑袋，“对不起。”
“我当时受了伤，体力不支昏了过去，睁开眼就看到了程月。”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的时候，就有种很奇妙的感觉。”
“就好像和她十分的熟稔，好像......对她有很深的感情，好像爱了她很久。”
第一次从宋迟口中听到爱这个字眼，却是这般境况下。
沈玉山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他知道宋迟恢复了。
就任凭宋迟在那里缓缓道来。
他们的相识，相处，再到最后情根深种。
最后他红着眼抬头直直的盯着沈玉山，“我真的不喜欢她，但又魔怔一般，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沈玉山却清楚的知道。
系统，超脱于六界外的存在，他们不受任何限制可以随意操纵他人的命运。
沈玉山知道宋迟是无辜的，但....就是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能被人就这么轻易的控制，可见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可能他就是矫情吧。
见他不说话，宋迟干脆起身离开，片刻后又拎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将那人扔在了地上。
程月这会儿，状态实在是算不上好。
身上有不少的伤，整个人也仿佛是脱了精气神一般，萎靡。
她抬头看向床上的沈玉山，目光带着怨恨的神色。
而后才不甘心的开口，“是我用特殊手段控制了宋迟，在他昏迷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将他心中对最在意之人的爱意转换到了我的身上。”
人为自然是做不到的，但她有无所不能的系统。
气运能转换，容貌能转换，爱意自然也可以。
沈玉山还算了解系统的能力，穿书前，他也看过带有系统的小说，当时只觉看得爽，现在真落到自己身上，才发现这系统有多可恶。
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沈玉山看了眼站在床边，期期艾看着自己的宋迟，眼里正带着委屈的神色。
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无奈的摆了摆手，“你先出去。”
“不行。”
宋迟上前抓住沈玉山的手，“有什么是我不能听得。”
“我要守在这里。”
沈玉山吸气，抽出手给了他一巴掌，“滚出去。”
要不是有伤在身，他只怕会直接将人踹出去。
门外时水正趴在门边听得起劲，冷不丁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他抬眼对上那张阴沉的面容。
他瞬间炸了，“我我我.....什么都没听到。”
回答他的是宋迟的无视，径直走出房间，带上门而后也站在了门边。
时水不满的撇撇嘴：.......那是他的位置。
房间内，只剩下了沈玉山和程月二人。
沈玉山动作缓慢的起身下了床，三两步便站到了程月的面前。
“让你身上的系统出来。”
闻言，程月的眸子瞬间瞪大了几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玉山。
“你...你怎么会！”
想想又觉得不对，“你也是穿书的！”
怎么可能，系统不是说一本书只会有一个穿书者吗？
沈玉山懒得再跟她废话，直接抽出剑指在了程月的脑袋上。
“让它出来，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死了也离不开这里。”
若是寻常的世界还好，但在修真界，要困住一个人的魂魄太容易了。
她以为她能顺利的脱身吗。
程月定定的看着脑门上那把随时会落下来的剑，一时间心底也打起了鼓。
但不等她说话，系统便主动的现了身。
一个水滴模样的电子精灵出现在沈玉山的面前。
“我是系统，代号一百二十八。”
见它出来，沈玉山也利落的收起了手中的剑，“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苍玄大陆为什么会出现其他穿书者，他也挺好奇的。
系统沉默了一下，“我们同您的剧情应当没有冲突。”
“程月拿的是大女主剧本，从农家村妇走到商业巨贾，成为顺王朝万千女性的标杆，改变这个社会女性低下的地位，最后帮助秦王夜宁登上皇位。”
夜宁？
冷不丁听到夜宁的名字，沈玉山也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当初的小乞丐居然会是皇室后裔。
沈玉山收起心思，给了系统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所以控制他人的意识，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
系统汗颜，“关于这点，我衷心的向您道歉，我们一时想差做了错误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它的态度还算诚恳。
程月穿书并没有规定她必须的嫁人，或者嫁给谁，都凭她自己的意愿。
没想到却给她钻了空子。
沈玉山最终还是没有杀了程月，“我不管你以后能走到什么地步，不要打夜宁的主意。”
若不是之前太过匆忙，夜宁该是他的徒弟的。
那孩子小小年纪，却过分坚韧，沈玉山看着打心眼里喜欢。
这次回去他要去附城看一下才行，过去这么久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过听系统的意思，他以后会成为顺王朝的秦王，想来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见他没有再追究，系统也十分人性化的松了口气，最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程月一眼。
让她不要做这种事非不听，现在好了，小命都差点被她玩没了。
早在第一眼，系统就知道，宋迟为人不简单又岂是好控制的，即便没有沈玉山搞这一出，他不受控制也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