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沈玉山将那条蛇给接住,然后寻了个合适的地方放了生。

  他让宋迟一边玩去,自己又折返回去整理厨房。

  半大晌,他才扶着腰从厨房走了出来,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终于整理干净了。”

  太久没亲自干过活了,现在猛地一下,还真是有点累。

  沈玉山活动了一下身子骨,院子里怜儿已经将被褥给晾在了竹架子上,人也在清扫这院子里的杂物。

  他看了一圈,没看到宋迟的身影。

  “怜儿,只有你一个人吗?”

  沈玉山走到她跟前,帮她将一根较粗的长木棍给挪到了墙角,这才问道。

  怜儿抬头,伸手指了指篱笆门的方向。

  沈玉山道,“他跑出去了?”

  怜儿点点头,眨着眼笑了下。

  沈玉山只交代她累了就歇会再弄,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出了院门,这里人烟稀少,旁边又临近山边。

  沈玉山往来时的方向看了看,没看到宋迟的身影,他又在附近找了一圈依旧没找到人。

  “你在找什么?”

  正当他找不到人,略微烦躁时,耳畔冷不丁传来一道声音。

  他猛地回头,在看到宋迟那张带着懵懂神色的脸时,才微微松了口气。

  “你去哪里,找你半天。”

  话音落下,宋迟就猛地伸出手,溅了他一脸的水,手中一条鲜活乱蹦的鱼挣扎着摆来摆去,溅起不少的水滴。

  沈玉山连连后退,“这又是从哪里弄来的。”

  这附近也没个人家,连个水洼他都没见到,他居然还能搞来这么肥的鱼。

  宋迟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房后,“那边有条小河,好多鱼呢。”

  眼看着手中那条鱼就要挣扎着脱离,沈玉山赶忙搭了把手,双手紧紧握在宋迟那只手上,也握住了就要脱离掌控的鱼。

  “先回去,等会再去看看。”

  这下午饭算是有着落了,但一条显然不够,沈玉山握着那条鱼回到院子里找了一只罐子将鱼放了进去,又去厨房拿了一只水桶这才跟着宋迟来到了房后的那条河前。

  小河不大,源头似乎是从山上下来的,一直从山脚那边延伸到了房后才止住。

  要是不绕道房后来还真不会发现,这里居然还有着一条小河。

  河边长着几棵半大不大的柳树,还未没过房檐的高度,但长势也很喜人,枝叶茂盛的长了许多的细柳长枝。

  河水很清,依稀能看到河底成群浮游的小鱼,还有藏在河底碎石夹缝里体型稍大的鱼。

  沈玉山脱下鞋子,将裤腿挽了起来衣摆被他别在腰间,就要下河捞鱼去。

  “河水很凉哦。”

  宋迟蹲在岸边,举着个下巴,笑嘻嘻的提醒道。

  河水从山上下来,山里的气温本就比外头要低一点,这水自然也凉的很。

  沈玉山看了他一眼,“大老爷们,凉一点怎么了。”

  说着便将脚试探性的伸入水里,接着便嗷的一声又将脚拿了出来。

  这何止是凉啊。

  像是将脚伸进了冰窟里一般。

  沈玉山心里有些接受无能,怎么没了灵力傍身,人也变得娇弱了?

  到底是河水太凉,还是他自己的问题。

  关于这点,很快便得到了证实,是他自己的问题。

  只见宋迟三两下便将鞋子给脱了下来,裤腿一挽,衣摆一甩,人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河里。

  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一条又肥又大的鱼。

  甩手扔进了岸上的水桶中,一系列操作下来,得意洋洋的看着沈玉山,那模样好似在说我行,你不行一样。

  沈玉山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猛地跳了进去,入水的瞬间人便打了个寒颤,过了一会也算是适应了这个温度,同宋迟二人又抓了两条鱼便赶紧上了岸。

  双脚踩到地面时,他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天气不算热,气候宜人以至于这水让他觉得格外的冰凉。

  这样强撑的结果就是晚上,沈玉山很不争气的发了热。

  抓来的几条鱼被他们中午架起柴火烤了两条,晚上又煮了一条放了些外边的野菜勉强裹了腹。

  半下午时,沈玉山就觉得身子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到了晚上,一沾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起来。

  他简直被自己给气笑了,就算没了灵力,这具身子也好歹算是习武之人的体质,竟然这么容易就病倒了。

  看来以后不该逞强的时候,还是尽量不要逞强。

  现在好了,一下子病倒,没钱买药他只能硬撑过去。

  别怜儿的心结没解开,他就病死在这个地方。

  沈玉山躺在床上将被子往身上裹了裹,模糊间看到了宋迟一蹦一跳的跑进了屋子里,而后脱去外衣和鞋子,一溜烟的钻到了里侧。

  “嗯?你怎么啦?”

  他在本就不大的床板上,来回翻滚了一下,却发现没人出声制止,他不由得将脑袋拱到了沈玉山面前,鼻翼间是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

  沈玉山微微侧了侧头,避开了他有些灼热的呼吸,“有些不舒服,快睡吧不然一会蜡烛灭了你又该害怕。”

  床头矮桌上,放着半截燃过的蜡烛,夜晚漫长这半截蜡烛也顶不了太久,很快就会燃尽。

  靠着昏暗的烛光,宋迟看到了他脸上泛起的潮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呀。好热!”

  宋迟弹跳般的收回手,一脸的惊奇。

  半晌,他又不安的在床上来回翻动,“你生病了?会不会死。”

  越想他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焦灼起来,沈玉山看得出来他此刻很是不安。

  也不知道他在瞎想什么。

  无奈,他只好伸出手揉了揉宋迟的脑袋,“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已经很难受了,就别再咒他了好嘛。

  宋迟见此,只好蔫蔫的趴到了沈玉山的枕头边,让他能更好的够着自己的脑袋,“那怎么你才能好受点。”

  他不知道生病了该怎么办,但是他看得出来沈玉山很难受。

  沈玉山确实很难受,头疼欲裂,脑袋里好似有一把电钻在钻他的脑袋,因此眉头皱起来就没松开过。

  宋迟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他的额头上,手指轻轻抚平了眉头。

  蓦然一只凉凉的大手被覆盖在额头上,沈玉山瞬间舒坦了不少,口中发出了低声的喟叹。

  宋迟却好似发现了什么,他又低头将自己的脸颊贴在沈玉山的脸上,他的脸颊也温温凉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