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山拿出一枚玄云剑宗的令牌递给了江城主。
“这是我宗令牌,若江城主有事,便可拿着这枚令牌上山通传。”
虽然不能直接进去,但看到这枚令牌,届时山门的弟子会进行通报。
也算是一枚信物吧,总不能就这么将人家女儿给带走。
江城主倒是对他们的身份没有任何怀疑,接过信物便大手一挥让人收了起来。
沈玉山瞧了眼天色,便道该动身离开了,接下来还要继续赶路,天黑前要找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
江岁也没有同江父过多的寒暄,只不过是离开时,只身走在最后的位置,频频回头看向台上目送他们离开的江父和小兰等人。
心中有些许不舍,望着江父两鬓夹生的白发,她也才有些意识到。
父亲是真的老了。
沈玉山微微叹了口气,离家的心情他是能理解的。
毕竟他也是突然的离家,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虽有原身的记忆,但许多记忆都只是一个大概并没有细微末节,就好比他知道青石是原身在芦山村捡到的,却并不知道芦山村发生了什么。
或许跟这本书中途太监有关,他的记忆只限于开篇讲的那些。
当陈清安同他细讲时,脑海中才缓缓出现了那些情节画面,就好像是存在已久的记忆突然解封。
所以开始他也是惶恐的,一部分来源于原主杀了那么多人,怕露馅。
一部分则是迫切的想回到原来的世界。
虽然现在已经融入这里,但有时候依旧会想念家乡的格桑花。
半晌,肩膀上忽然落下一只手,安抚般的轻轻拍了几下。
沈玉山从思绪中回笼,侧首就看到了陈清安那张欠扁的笑脸。
脸当即黑了一下,冷哼一声又别过了脑袋。
陈清安悻悻的摸了下鼻头,转脸就对青石说着:“你师尊脾气可真不好。”
青石也只是对他淡淡的笑了下,除了继续赶路,无话可说。
一行人从中街来到了城西的城门,然后缓缓的离去。
一路上,沈玉山带着他们步行,翻山涉水,哪怕累及了都不许御剑。
用他的话来说,历练就是历练,哪能一点苦都不吃。
队伍里可以说是哀声载道,除了宋迟,他最爽了走到哪里都有人抱着。
“终于能休息一下了,累死了。”
长长的山峡之中,一条蜿蜒的河道上,两条船只并行往前划着。
陈清安一把摊在船板上,累极了的模样。
沈玉山眼梢白了他一眼:“江岁都没喊累,你怎么好意思说累的。”
看看人家江岁,从小被将养在深闺的娇娇大小姐,人家走了一天连声抱怨都没有。
他倒好,这么点路跟要了半条命一样。
陈清安不满的抱怨:“还不是你不让御剑,这山路那么难走,腿都走废了。”
沈玉山抱着宋迟翻身进了船里,懒得再理会他。
船舱内宽敞,沈玉山将宋迟放在了身旁的垫子上,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微微抿着。
“那人,得罪你了?”
“有点针对。”
宋迟趴在垫子上,有些随意的问了这么一句。
让沈玉山喝茶的手微微顿了那么一下,口中后味甘甜的茶水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针对倒是谈不上,单纯的想怼他两句。
作为将他换来这个世界的始作俑者,怼他两句怎么啦?
嗯?
他们两个之间,说是朋友谈不上,但又比朋友之间多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所以说,他懂,陈清安也懂。
所以互骂两句没人会当回事。
放下手中的茶盏,沈玉山将四脚兽抱了起来,抓着他的两只前爪各种rua:“怎么,我骂他两句你心疼了。”
本是很随意的一句,他也是张口就来,但一人一虎瞬间都怔愣了一下。
宋迟:“??”
沈玉山:???
他麻了,到底是为什么,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
不过宋迟也不知道实情,帮陈清安说话似乎也无可厚非的。
沈玉山又顺了两下毛,将他放在了垫子上:“我和他....关系比较复杂,骂两句无伤大雅。”
最后,他也只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尤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虎子。
宋迟微微惊讶的看着他,半晌,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哦~”
原来如此.....
半转语调的尾音,听得沈玉山微微蹙了蹙眉。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他转头,硬生生在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虎头上,看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意味。
沈玉山摇摇头,可能是赶路有点乏,想岔了。
不再同宋迟说些有的没的,他盘膝坐在船舱内,开始闭目养神。
船只晃晃悠悠的在湖面划了半天,两边错落着的群山在不知不觉中倒退,直到落在后方,天色落幕前总算是靠了岸。
“师尊,前面有个村子。”
青石收好船只,指着前面远处不大的村落。
傍晚时分,天色昏暗,有的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村子的半空飘着袅袅炊烟,空气中菜香味萦绕不散。
几人抬脚向村子里走着,青石率先小跑进了村子里,前去询问一二。
沈玉山他们人较多,就慢慢的在后面走着。
半晌,等他们走到村口后,踏着逐渐加深的夜色,青石恰好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师尊,问好了有几户村民家中都有空房。”
青石给那些村民付了些银钱,村民便同意将空屋子收拾出来,供他们歇脚。
沈玉山点点头,一众人跟着青石走进了村子里。
村路上有诸多的孩童在疯跑着,看到他们时又停下了好奇的观望,来到谈好的村户前,弟子们两人一间,分别进了一排紧挨着的房子,沈玉山则跟着青石来到了村尾。
“师尊,这里还有一间较为宽敞的屋子,您住在这里。”
他点了点头,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虽破旧,但院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堂屋还亮着油灯,院中飘着阵阵米香。
片刻,听到动静,一名妇人从厨房探出了脑袋:“来了?快进屋坐着。”
匆忙将灶台上的饭焖上,妇人用围裙擦着手走了出来。
青石对妇人躬身见了个礼:“大娘,这是我师尊,麻烦您了。”
刘大娘咧嘴笑着:“不麻烦不麻烦,谁出门在外都有难处,更何况你们也付了银钱,谈何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