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
半晌张衡才开口接道。
眼看着他们已经走到这半山腰的位置。
再往上，很快便要翻过这座山头，山的另一边什么样貌还是未知，但有一点，翻过这座山头他们便要从另一边离开了。
“张宗主言之有理。”
徐青岩也是这个意思，现在主要就是想办法一探究竟才是。
沈玉山没说话，静静的听着几人商量。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非进去不可。
他目光望向了玄云剑宗的弟子们，心下也鲜少的犹豫起来。
这次来他们也算是有了不小的见识，到底没有必要再冒这个险还有待衡量。
他想了想还是对张衡几人道了句：“几位先聊，失陪了。”
转而便向着自家弟子走去。
刚一走近，几人便快速围了上来。
“师尊，怎么样？”
看着一堆人冲他表露出好奇的面容，眼底透出的眸光带着清澈的愚蠢。
沈玉山默了。
满打满算还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年纪最大的青石，也不过十七八的年岁。
正是好奇心强盛的年纪。
最小的也才十五。
沈玉山心底稍一做衡量，也就没有隐瞒，将先前看到的场景尽数告诉了他们，也包括自己的猜测。
“你们是怎么想的？”
这次本就是为了让他们历练，他总不能一直将人护在自己的羽翼下，怕他们受伤，怕他们丧命。
他也知这样的历练是毫无意义的。
先前那群精怪出现的突然，死伤是必然的，如果没有玄门和清越宗的弟子们挡在前面，青石等人只怕也不能这样安然的站在这里。
所以他私心下，选择了让他们躲起来补刀。
对另外两个宗门的弟子确实是有点点不公平，但危险来临，他能做的也只有保全自家子弟。
现在，遇到这处山坳，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商议，做决定。
沈玉山便打算让他们自己决定，要不要进去。
虽然他更建议绕过去，避免出现什么不必要的伤亡。
几人闻言都沉默了，相互对视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青石同穆铮二人站了出来。
“师尊，弟子愿意进去。”
“师叔，我们亦然。”
遇事便退缩，这有违修道者初心，若一退再退那他们以后的路也不会走太长。
沈玉山没说话，对于他们的答案也不算太过意外。
虽然与自己的想法背驰而行，但这群人也并非毫动手的能力。
一个两个都劝不住，沈玉山也只能妥协。
徐青岩几人他是更劝不住，人心底的贪念只要一起，那便是无止尽的疯长。
但自家弟子的心性如何，他还是了解的，经事不多，不能说是没有贪念，至少此刻这个年岁阶段，他们是不会想的那么复杂。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那就另说了。
经过岁月的沉淀，世事无常，人都是会变得。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
沈玉山得到答复，便转身又来到了徐青岩等人的面前。
“几位商讨的如何？”
几人接连的摇了摇头。
张衡说道：“我们想着，队伍肯定不能全都进去，但至少让人进去试探一番。”
所以这个人，该是谁。
张衡三人都小心的观察着沈玉山脸上的神色。
见他没有表达出什么不满，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沈长老，不如派贵宗的弟子前去试探一番？”
说着怕沈玉山生气，又赶忙指了指自家和玄门的弟子们。
“沈长老真不是我等算计，实在是这弟子们伤势颇重，已经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
进去也只能是白白送死。
放眼看去，也只有他玄云剑宗的弟子各个生龙活虎的。
几人见他久久不说话，还以为他会拒绝。
没成想沈玉山只思考了一番，便开口同意了。
“可以。”
张衡到嘴边的话愣是没了用武之地，他神色惊讶的看着沈玉山：“沈长老此话当真？”
进了这座山后，谁看不出来他护自家弟子护的紧，现在居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事情太过顺利，让三人心里都升起了不小的疑惑。
待沈玉山前去安排自家弟子进去时，几人又围着头，讨论了起来。
待沈玉山带着青石穆铮和另外一名弟子回身来时，他们刚好分开。
“见过几位前辈。”
青石三人对着张衡他们见了个礼。
张衡脸上有些不自然，他看了看身旁的徐青岩和元长老，又看了看青石等人。
这才抿了抿唇角，开口道：“沈长老，我等想了一下，也不能只让贵派出人。”
说着便指了指队伍里的两个人，那俩人出列对沈玉山见礼：“沈前辈。”
沈玉山眸色幽幽的看着张衡：“张宗主这是何意？”
他答应的太顺利了，所以这些人是怕他知道些什么，独吞好处吗？
张衡被看得面带赧色，连连摆手：“沈长老莫要误会，我等只是觉得只让你出人多少有些不公平。”
沈玉山冷笑：“是么？”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沈玉山望着那两名出列的弟子，各自穿着清越宗和玄门的宗服，模样瞧着倒是比先前背刺穆铮的二人顺眼不少。
先前他动手杀掉那两名弟子时，除了玄云剑宗的弟子都在忙着照顾受伤的穆铮。
他们两派的人可都是瞧的清清楚楚。
“不会又对我派弟子下黑手吧？”
他冷冷的内涵了一句。
那两名弟子当即低下了脑袋：“前辈放心，我二人定不会做出那等让人不耻之事。”
他们还记得当初那一剑，血溅的哪里都是，根本忘不了。
沈玉山量他们也不敢再那样做，便点了点头。
他们一同来到了前面的土坡前，这次直接跨过土坡，站在了坡上。
“去吧，一切小心。”
沈玉山侧首，对着青石几人简单交代着。
后者也点头应下。
没有过多地寒暄，几人提着剑，脸色凝重的跨了进去。
偌大的山坳还保持着原先沈玉山他们，来查看时的模样，水潭边那群妖兽依旧在低头饮着潭边的水。
动作姿势，如不久前，一模一样。
里面的风也同之前那般，吹的百花齐齐摆动。
看似杂乱，却一切都有条不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