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山能有什么办法。

  最好是一把火烧了,但这里可是深山老林。

  到处都是树,大面积的焚烧,必定会引起火灾。

  但也不能将尸体留在这里,时间久了,经过暴晒万一再下点雨,恐会滋生什么不好的东西。

  \"埋了吧。\"

  也不能带着一堆尸体赶路。

  这么多,储物袋加起来也不一定放得下。

  张衡闻言想了想,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命徒弟去挖坑,被沈玉山抬手制止:“不是有现成的。”

  他指了指先前,怪物出现时搞出的深坑,用来掩埋再合适不过了。

  张衡拍了下脑门:“瞧老夫这记性,还是沈长老想的周到。”

  说着便让弟子吩咐下去。

  看着弟子们搬挪尸体的场景,气氛也有些低迷,张衡微微叹了一口气,颇有感慨的开口:“也不知这是些什么东西。”

  全然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了。

  外头的妖兽,哪有这样的。

  沈玉山走到临近的一具尸体前蹲了下去:“应当是山鼠修炼成精。”

  之前他就怀疑这东西是什么山林精怪,现下也更加确定了。

  鼠本就是群居动物,所以才会倾巢而出。

  看来穆铮之前当真是命大,碰到的那个是落单的

  说完,沈玉山站了起来:“稍作休整继续深入吧,在前面寻个合适的位置过夜。”

  眼下时间过去大半,很快天又要黑了。

  这里到处都是腐烂腥臭的味道,显然不适合扎营。

  沈玉山说完便转身离开。

  现场很快被清理好,沈玉山杀得那些精怪也被填到了坑里,队伍原地休整后,便重新向着深处前进。

  这次玄云剑宗依旧走在最前方的位置。

  沈玉山提着佩剑走在首位,他的身后始终有着一道毒辣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

  不用想,沈玉山都知道是谁。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徐青岩这种人。

  张衡固然有贪念,但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人。

  徐青岩不同,他的小心思都快藏不住了,没那个实力却非要跟人家硬刚,又太过自负。

  但看到沈玉山能从容对上那些精怪时,更是生了其他想法,想着让他将自己身后的也解决,他好顺势捡个漏。

  队伍安静的走在崎岖的山道上。

  脚下时不时踩到枯叶,发出清脆的声音。

  天边落日余晖,橘黄的云霞洒照,光线穿透上面的枝叶落在林间,一片静谧下透着一股子异样的祥和。

  在夕阳彻底下去前,他们终于寻到了合适的位置落脚。

  “这里地势平坦,适合扎营。”

  沈玉山目光稍作观察后,停下脚步,指了指眼前几步远的位置。

  青石闻言应下,很快将消息传达下去,又安排人扎营休息。

  说是扎营,也只是将纳戒中事先准备好的营帐拿出来加固一下便可。

  天色落幕后,沈玉山进入营帐,将身上的染血的衣服换下,穿着一身浅蓝色的云纹长袍,掀开帘子又走了出来。

  抬手喊住准备守夜的青石:“你先去休息,为师来守前半夜。”

  青石闻言点了点头便回了营帐。

  白天虽然疲惫,但沈玉山此刻也没什么睡意,他找了处较高的地势走了过去。

  不远处扎着营帐,帐前火光通明,还未休息的弟子围坐在火堆前小声闲聊。

  沈玉山站在高处,看了眼布满星辰的夜空,天色还未彻底黑去,放眼望去还依稀能看到林间的样貌。

  他扫了眼满是寂静的山,即将收回目光时,一道黑影却在不远处飞快的闪了过去。

  黑影迅速没入林间,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玉山眉宇微拧,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

  如若不是他一时兴起来守夜,可能也不会发现这黑影的出现。

  沈玉山又扫了眼丝毫不知情的众人,还是没有贸然追出去。

  夜间的山林,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诡谲,让他觉得十分危险。

  他有感觉,这个黑影似乎就是之前在幻境中遇到的那个。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敌是友,又为何跟着他们。

  想了想沈玉山还是席地而坐,左右那黑影暂无恶意,先不理会就行,只要坚持到天亮。

  一切都好说。

  但他不知道,意外往往比明天更早来到。

  有些事是根本无法预料。

  沈玉山盘膝坐在高处,平静的夜晚就这样流逝了一半。

  到了后半夜。

  青石按照之前说好的,来接替沈玉山守夜。

  只是沈玉山回到营帐刚躺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外面便传来一阵杂乱的喧嚣声。

  他以为是那个黑影又出现了,拿起一旁的佩剑飞快的冲出营帐。

  外面火光跳动,数米远外人群乱做一团。

  青石和其他玄云剑宗的弟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沈玉山飞身向着人群靠近,随手抓住一名弟子:“怎么回事?”

  那名弟子回头一看是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前辈,刚才有名弟子不知因何突然发狂,见人就杀,而且根本控制不住。”

  “我们师尊和张宗主也被打伤,现下都去追赶那名弟子去了。”

  沈玉山听得眉心直跳:“玄云剑宗的弟子呢?”

  “也...也都去了。”

  等那名弟子说完,原地早已经不见了沈玉山的身影。

  他顺着众弟子轰乱的方向,一路向前飞掠。

  青石向来稳重,断然不会一声不吭就带着弟子们乱跑。

  只听那名弟子的只言片语,也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衡和徐青岩纵使负伤那也不是一名小弟子能近身的。

  更别说还伤了他们。

  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

  沈玉山借着树干,飞掠在山林间,耳畔细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很快,他就听到了前方传来的打斗声。

  等沈玉山赶到时,现场已经乱成一片,地上数名弟子倒在那里,徐青岩也被元长老扶着,心口处直直的插着一把长剑,元长老身上也带着一些伤。

  这么惨?

  这弟子到底什么修为,将几人打成这样。

  远处张衡还在同那名发狂的弟子交手,远远地,沈玉山就清晰的看到那弟子两只血红的双眼。

  沈玉山心下一震。

  让他震惊的不是那弟子的眼睛,而是他额间一条长长的黑线。

  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