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站着说相声也腰疼【完结番外】>第20章 别动我的人

  “我刚巧打这儿路过,听说你在这儿,想着有些日子不见了,上来瞧瞧。”陆觉笑眯眯的,眼角都跟着弯了起来,看上去心情不错。可屋里头的这几个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陆觉这是来者不善,谁不知道他陆觉是什么人,怎么居然有心思跟他们掺和到一块儿,但听他一进屋便叫了刘仲文的名字,另外三个着实的是松了口气——不关自己的事儿,明摆着是为了废物点心来的。

  “仲文,陆少,我家里头还有事儿,要不我就先……”瞧着形势不大妙,其中一个精明的就起了走的心思,万一刘仲文和陆觉真要是砸起了茶杯,他帮哪边儿?哪边儿他也惹不起!倒不如现在当了缩头乌龟的好。

  “我刚来你就要走?莫不是躲我?”陆觉皮笑肉不笑道。

  “哪……哪能呢,陆少您这儿说的哪儿的话……”这位磕磕巴巴,话也说不利索了,这下走也走不得了,只能站在那儿赔着笑脸。

  “都别走,人多了,热闹。我也好几日未打牌了,正好在你们这儿过过手瘾。”陆觉却是一屁股坐在了这人离开的位置上,还仰起头来冲这人说道:“放心,输了算我的。”

  若是其他三个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尚且还有情可原,刘仲文的心里现在可跟明镜儿似的透彻。

  陆觉这是来找他算账来了。

  自打宏业饭馆见了陈卿言一面,刘仲文就琢磨着如何将这人弄上床——既知道他在三不管的庆园茶馆说相声,索性就找了几个信得过的趁着夜黑直接掳走便是。刘仲文不是没想过陆觉和陈卿言的关系,但思来想去,到底是落在了陈卿言不过是个说相声的上,陆觉还能真的为了这么个人跟自己撕破脸皮不成?色字头上一把刀,可这把刀到了刘仲文这里,倒成了给自己壮胆子的利器了。

  打陆觉一进屋,刘仲文心里头就暗念了一声“坏了”,那晚几个办事不利的人回来,自然是同他一一讲了,事儿都要成了却半路杀出个陆觉的情况。刘仲文自然是高声骂了他们一顿,却并未当回事儿,只是眼下,怕是不当回事儿也难了。

  可若是陆觉一来就要个说法,也算痛快。这人却真真儿的慢条斯理的打起牌来,这反倒折磨的刘仲文难受,他摸不准他究竟要作何打算,只能时刻提防着搅得自己提心吊胆。人总是不能三心二意的,刘仲文一手的好牌打了个稀烂,另外两个作陪的哪儿敢赢陆觉的钱,一圈儿打下来,陆觉竟赢了不少钱。

  “是你们都让着我?”陆觉摸了张牌,脸上浮起笑意,说道,“还是我今儿的手气真的好?”

  陆觉要是闷头打牌还好,他一说话,刘仲文总要心里头琢磨个几遍才敢搭言,总怕这位陆少话里有话,心里想的多了,身上就跟着乱了,刘仲文一个没留神,摸牌时竟将本该是陆觉的牌摸了过去。

  刘仲文胳膊横在桌子中央,被陆觉一把攥住了手腕。

  “哟,仲文怕是输不起了,倒要偷我的牌来用?”陆觉仍是笑眯眯的,却没有拿回那张牌的意思,仍是攥着刘仲文的手腕。

  “陆少你说笑了,是拿……错了。”刘仲文的额头忽的冒了冷汗——他是疼的,陆觉大概是使了要将他手骨捏断的力气。

  “哦。”陆觉应得轻松自在,“一张牌倒也没有什么所谓……只是仲文你不知道,我打小儿就最烦别人抢我的东西。”说话之间,手上的力气又重了三分,这下刘仲文便不只是满头冷汗了,屁股早已经离了椅子,半个身子都贴在了麻将桌上,就差同陆觉求饶了。

  “谁敢和陆少您抢东西,若真是有这样的人,必定是他眉毛底下长了两个窟窿,瞎了他的狗眼了!”刘仲文一心只求着陆觉赶紧放过他,骂起自己来倒是也够狠心。

  “还是仲文你会讲话。”陆觉真是将刘仲文的手腕松开了,只是力道却“无意”大了些,刘仲文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刚想起来,一桌的麻将牌却噼噼啪啪的全砸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直砸得他眼冒金星,却敢怒不敢言。

  “仲文,你怎么这样不小心。”陆觉拧着眉毛,有模有样,眉宇之间尽然都是惋惜,“我刚还摸了一把好牌呢,这可全都完了。”

  “搅了陆少的兴,改日再陪陆少打上几圈儿!”

  一旁的几人纵是睁眼瞎也瞧的出是陆觉存心要作弄刘仲文,瞧着刘少爷这一脸的狼狈样,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扶一把。直致陆觉走了,那几个才敢凑过去,却让刘仲文连喊了几声“滚蛋”全都骂了个干净。

  刘仲文颓然的坐在地上,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物,他本以为一个没什么了不得的臭说相声的——

  陆觉说的明白。

  “是我的人。”

  自打出了这档子事儿,陆觉倒是多了个理由能与陈卿言多呆些时候。

  “我一个大男人,干什么总要人送我回家?”陈卿言免不得嘟囔,不肯坐陆觉的车,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不肯坐,陆觉好脾气的自然也不会强求,又让司机老刘将车独自开了回去,自己也跟着陈卿言往回走,一路上也免不得嘴里不停的说些无用的闲话:“谁说我是送你?陈友利给的茶太好,我一不小心喝多了,消消茶罢了,恰好与你顺路,难不成这条路只有你能走得?”陆觉一步三晃,说的又是赖皮赖脸,若是换了旁人,陈卿言没准儿准要一巴掌拍过去,还要嗔句:“就知道臭贫!”可对着这人,却是不大生得起气,只是心里头觉着好笑,明明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怎么行事却与自己曾见过的如此与众不同?放着好好的汽车不坐,偏要同自己一起去踩小黑胡同里的烂泥?

  只是别的都好说,这人一到了自己家的门口,便又戏法儿似的换了一副可怜面孔,捂着肚子巴巴的瞧着自己,哼出一句“陈卿言你可怜可怜我,我饿,给我口吃的罢!”样子倒有九分像街上的小要饭的。

  陈卿言只能哭笑不得的让他进屋,“说学逗唱的学你倒是已经占了一样了!”只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脑袋里就只剩下了给这人煮一碗热面吃的念头。

  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竟是如此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