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秘书显然也是一脸震惊,“小少爷也要搬出来?”

  楚黎看着宋秘书,眸子微微眯起,“当然,既然是我娶来的人,就永远是我的人,我在哪他在哪。”

  白彦心里骂出一句脏话。

  不是不喜欢他这款的吗?为什么还要把他绑在身边?所以疯批的逻辑就是即便自己不喜欢也绝对不会放手的意思吗?

  然而他内心的吐槽却不能挂在脸上,还得做出一副感动不已的表情,“原来老公早就安排好了,我好感动哦。”

  白彦说时,还伸手过去搂住楚黎的胳膊,娇羞地把下巴搁在对方肩头,他指尖触到男人结实的上臂肌肉,却罕见地没了偷摸的心思,反倒想狠狠掐一把以泄心头之恨。

  呵呵,MMP。

  楚黎看着白彦一幅感动到眼眶泛红,几欲垂泪的脸孔,目光有点复杂。

  自从发生了白家的事,白彦就彻底跟家人决裂了,如果这时候白彦再搬出来住,楚老爷子今后一定会以二人分居为由提出让他们离婚。

  他是乐得顺水推舟,但白彦连家都没了,一个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人,自理能力都没有,届时要怎么生存?

  虽然折磨人的是原主,但楚黎觉得自己也有一半责任。

  于是思来想去,还是等白彦治好了病再放人走比较好。

  而且,白彦也给了他一个搬出湖心岛的理由,借机脱离了老爷子的地盘,算是歪打正着了。

  宋秘书有些震惊,原本听说楚黎对白彦丧失兴趣,老爷子还很高兴,倒没想到楚黎连不喜欢的人都要强行留在身边。

  他面色犹疑:“可是您要搬出来,楚老那边……”

  楚黎冷厉的目光扫过来,“宋叔叔,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宋秘书被这道眼神冻得背脊一寒,小少爷决定的事,那是老爷子也阻止不了的,就如同当初要娶白彦一样。

  他只得讪笑了一下,“是,我知道了。”

  此时的白彦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报复似地故意亲昵地在楚黎颈侧蹭了蹭,柔声问:“老公,咱们住一间吗?”

  像是被猫儿挠了一下,楚黎的侧颈泛起一道微弱的电流,蹿遍全身。

  痒痒的。

  他强压下这异样感,拧眉看着白彦。

  这病人,真是病得不轻。

  楚黎的目光里带着点警告的意味道:“你真想和我睡?”

  他的目光阴恻恻的,颇有要马上把人扛回房的架势,但白彦依然笑容不减,口不应心地道:“想啊。”

  二人彼此互望着,仿佛在无声中试探着对方的底线。

  白彦:你敢把我抗上去,我就敢睡你的床,呵呵。

  楚黎:……

  陈叔道:“少爷常常加班,怕夜里打扰白少爷,所以两位的东西分别放在两间主卧里了。”

  陈叔是好心,毕竟他们家少爷每晚失眠,从小到大也没跟谁住过一间,骤然跟白彦住一起肯定不习惯,会加重失眠的。

  反正小两口要黏糊,去哪间房折腾都一样嘛,他笑眯眯地想。

  对视中的二人同时在心里松了口气。

  得救了。

  楚黎抬头瞥一眼挑空二层,走廊两头各有一个房间,格局完全相同,像是一对镜像。还好陈叔虽然平时不太靠谱,但关键时刻没掉链子。

  白彦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好叭。”

  他眸光狡黠地一动,迅速在楚黎脸颊上报复性地落下一个轻吻,同时搂着楚黎胳臂的指尖还在那结实的肌肉上趁机捏了一把。

  雷区蹦完迪,他便趿着拖鞋飞快地上楼了,“那我去收拾东西啦老公,你别忙太晚哦。”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消失在二楼。

  楚黎浑身一僵,白彦速度太快,这个吻他竟然没躲掉。

  陈叔见二人这模样捂着嘴笑,笑得一脸慈爱。

  而宋秘书则是一副复杂的表情,笑了笑:“看来白少爷还是很爱小少爷的。”

  楚黎额间的青筋跳了跳,吸了一口气道:“宋叔叔回岛去吧,我还有公事要办,不送。”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确了,让宋秘书回岛,这套房子又只需要陈叔一个人,借着搬家的功夫,把老爷子的人从身边全摘干净了。

  宋秘书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声称是后便离开了。

  *

  是夜。

  楚黎故意加班到深夜才回。

  他算发现了,白彦的斯德哥尔摩貌似附带某种肌肤饥渴症,时不时就要黏上来,各种小动作不断,不是勾勾他的手指,就是捏捏他的胳膊,有时候还会趁机在他腰上摸一把,今天更是过分,竟然直接动嘴。

  简直毫无底线。

  “滋啦——”,智能门锁发出一声响动,楚黎猛然想到此时万一白彦没睡,听见这声音的话一定会迎出来,给他一个拥抱什么的,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白彦笑吟吟喊他老公的模样,不由微僵,手上动作都放轻了,小心翼翼把门阖上,生怕再弄出一点声音。

  进门后他没有开灯,只褪下西服外套,一边解开领带,一边轻手轻脚地往楼上去。

  走到楼梯口时,他脚步顿了一下,思索白天的房间安排。

  二楼有两间主卧,他记得自己是西侧那间。

  他脚尖方向一转,果断往西侧走去。

  墙根的自动感应灯带随着他的脚步一路亮起,光线昏暗,仅够他照亮他回房的路线。

  推开房门,走廊里的微弱光线照进来,他借着这点光摸索到床边,囫囵解开了衬衣扣子便往床上一躺。

  他原本只是想小憩一会再去洗澡,可是kingsize的超级大床又软又舒适,他几乎是刚沾上枕头就昏昏欲睡,没多久便睡着了。

  另一边,熟睡的白彦翻了个身。

  啪嗒——

  皓白的腕子不知落在了何处,微凉而有弹性的触感袭来,白彦的五指下意识地捏了一下。

  咦?手感真好。

  他的睫毛抖了抖,迷迷糊糊地睁眼,借着夜色,面前出现一个模糊的人影,然而因为距离近,依然可见结实的肌肉轮廓,白彦看见自己的手掌正放在曲线分明的腹肌上。

  白彦:?

  他有这么饥渴的吗?梦里都是男模?

  但是,手感好好,跟真的一样。

  白彦舔了舔唇,指尖在肌肉上扫来扫去,一边扫一边数数:一块,两块……

  嘶,八块腹肌,男菩萨啊!

  赚了,白彦想着。

  他乐此不疲地在那腹肌上下其手,正开心着呢,忽然一个力道猛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白彦惺忪的睡眼忽然睁大,便见刚刚还躺在他身侧任他胡作非为的男菩萨猛然坐起身,“啪——”灯亮了。

  一张帅脸近在咫尺,正冷眼看着自己。

  白彦愣了愣,又揉揉眼睛。

  不会吧?做梦都梦见疯批?

  “你怎么在这?”楚黎的声音又沉又哑,带着质问,同时手中力道加大,捏得白彦腕间一疼。

  压迫感连带着对方那熟悉的香水味一齐笼罩下来,这下白彦醒了。

  不是梦啊,白彦张了张口,轻声:“老公?这是我的房间啊。”

  “无ch……”一个耻字只说了一半,更多资源在七饿群一屋贰耳七五贰叭一楚黎咬着牙又把话囫囵吞了回去,他看见白彦只着单薄的睡衣,脖颈线条链接分明的锁骨,在灯光下显得特别纤细精巧,对方撅着嘴,一幅委屈样,一双卧蚕显得尤为楚楚可怜。

  楚黎不由一怔。

  他四下一望,房间内散落着各种零食包装袋,沙发上放着游戏手柄,胡乱丢放的衣裤,地毯上还有掉落的爆米花跟瓜子。

  才搬进来半天就能把房间弄得这么乱,不愧是白彦。

  楚黎捏着人的手指微松,下意识脱口而出:“抱歉,我……”

  不对,他明明记得对方是住进了东侧卧室的,难不成他连东南西北都搞不清吗?

  见楚黎神色松下些许,白彦转了转腕子,飞快把手抽出来。然后他调整好神色,往后稍稍,又乖巧地拍了拍床垫,“没关系,老公,我知道你想我了,咱们一起睡叭。”

  楚黎看着人,额角抽跳。

  他面无表情地下床,捡起掉在地上的西服外套,飞快走出门外,丢下一句,“你自己睡。”

  看见楚黎疾步而出的背影,白彦扬了一下眉,勾唇道:“好哦。”

  他说完又一个仰头倒回床上。

  楚黎砰地一声将房门关上,借着昏暗的地灯,他垂首一看,不知看见了什么,随后缓缓捂住了脸。

  脑海中出现白彦如葱般的指尖在他腰腹间来回扫过的画面,跟上回他在厨房被白彦抱住,对方趁机吃他豆腐时的感觉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是这回他没有喝海参汤。

  然而一股酥麻痒意却再次从尾椎蹿起,直冲天灵盖。

  楚黎:……

  楚黎径直走进对面的房间,转身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带着一身冷气的他披着件浴袍走出来,打开衣帽间,印入眼帘的是各种休闲服,按颜色由浅入深地排开,另一边是格式运动裤或工装裤,没有一件是他的衣服。

  挂着睡衣的区域里,几件丝质睡衣上还印着各种卡通图案。

  看着印花皮卡丘,楚黎的眉心跳了挑。

  他面无表情地关上衣帽间,换回刚换下来的衬衣西裤,打开门朝对面走了过去。

  半分钟后,睡得迷迷糊糊的白彦被人从床上拽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门口。

  下一秒,怀里被塞进了他的衣服,然后是游戏手柄,然后是零食袋子。

  啪嗒——

  因为怀里太满,小零食掉在了地上。

  白彦茫然:“老公?”

  楚黎睨他一眼,“回你自己房间。”

  房间门在眼前关上,白彦揉了揉眼睛,清醒了。

  他扭过头,恍然想起什么,轻轻“哦”了一声。

  谁让霸总的定制床垫那么舒服,他今天不过是跑过来试了一下,谁知沾上就不想起来,就这么在上面赖了半天,差点直接当成了自己房间。

  他撇撇嘴,捡起小零食,光着脚丫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

  翌日。

  迈巴赫驶入晨间繁忙的车流,五分钟后停在京大校园门外。

  一个身材高挑的人影从后座下来,打开后备箱,抱出一整箱雕塑碎片。

  白彦:“谢谢老公顺道送我来学校。”他说时就去接过箱子。

  箱子很大很沉,白彦接过时,双臂还往下沉了一下,楚黎闪电般反应,单手帮他托住了。

  那偌大的箱子抱在白彦怀里,显得本就有些瘦削的身形更瘦弱了。

  楚黎眉心拧了一下,直接从白彦手中抱过箱子,“工作室在哪?我帮你送过去。”

  白彦有点意外,他还以为楚黎最近总是躲着自己,连搭车来学校还是他主动要求的,倒没想到楚黎会帮他搬箱子。

  不得不说疯批虽然疯,但涵养还是很好的。

  于是二人就这样并肩而行,穿过京大校园。

  走在林间校园里,白彦清晰地看见不少女生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双眼都在放光,还时不时回头看向他们,又转头窃窃私语。

  原主与楚黎是校友,只不过二人前后差了三届,白彦记得原著里有提过,楚黎是当年的校草,现在校园里认识他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

  二人的颜值与路人格格不入,并肩而行时更是一副靓丽的风景,引来人们侧目。

  楚黎仿佛对这种注视已经习以为常,一双冷眼波澜不惊,眼底没有任何情绪。

  路过图书馆时,白彦见门前的广场热闹非常,人影憧憧,喧闹的声音遥遥便传进耳朵里,他目光微微亮,“老公,好像是社团在招新诶。”

  看着这些年轻的大学生们朝气勃发,白彦也怀念起自己上辈子大学校园的时光来,有些兴奋地拉着楚黎道:“我们去看看。”

  楚黎的腕子被拽了一下,白彦微凉的指腹在他的腕间扫过,转眼又溜走了,只留下隐约的痒意掠过心尖。

  白彦的目光很快就被动漫社的摊位吸引,站在人群外探头探脑。

  动漫社的展台很大,有好几名coser正在招徕客人,摊位里有个社员正在画立牌,看起来应该是立牌没有印好,角色的脸一大半没有印出来,正试图手绘补救。

  二人同时出现在摊位外,众人目光很快就被二人吸引,议论纷纷起来,“他们是大几的呀?好帅!”

  “我看那个高个的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好像是前几届的校草,我知道,姓楚!妈啊竟然在这里碰见他。”

  一名女社员见了二人,目光发亮,“同学,加入动漫社吗?”

  白彦摇摇头,“我马上就要毕业了。”

  楚黎本来拔腿要走,但看见白彦似乎对那位现场画画的社员很感兴趣,便停下了脚步。

  忽然有人唤他,“楚黎?”

  楚黎扭头,见一名教师模样的中年女人向他走过来,一脸欣喜,“你怎么在这?”

  他在原主的记忆里搜寻了一会,想起对方是自己大学时的辅导员。

  女人拉着他寒暄,“三年没看见你了吧,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天成的掌舵人了,什么时候回校做个演讲啊?也给咱们这些学弟学妹们树个榜样,说说你的事迹。”

  楚黎应付着,一时脱不开身,扭头看去,见白彦已经被动漫社几个社员拉进了摊位里,白彦回头冲他摆手:“老公你先忙,我在这玩一会。”

  楚黎将箱子放下,对女人道:“没什么值得讲的,我只是家里有钱而已。”

  辅导员:……

  白彦站在那名社员身旁端详,然而他只站了一会,就被几名社员围了起来,“这位学长,能不能救个急呀?”

  “我们找的coser今天爽约了,巴卫这个角色没人cos,片子也拍不成。”一名COS成了猫娘的女生说时双手合十,“我看你特别合适这个角色,救救急救救急,拜托了。”

  白彦对COS没有兴趣,于是笑着摇头,“报意丝,我赶时jian……”

  一个间字没说全,便见女生比出一个猫爪:“有偿的,一千块。”

  白彦笑眯眯改口:“时间也可以挤一挤。”

  “要我COS多久?”

  几名社员兴奋起来,“就拍几张照片,顺道在摊位上招徕一下客人,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就好!”

  白彦点头,“好哦。”

  猫娘送他到摊位后头一个拉起来的简易更衣帐篷里,“这里换一下衣服,你先穿,哪里不会的等出来我再帮你收拾。”然后就跑了。

  此时的辅导员还拉着楚黎试图劝对方来为百年校庆站台,楚黎却心不在焉地扭头去看白彦消失的方向。

  帐篷不大,只能容纳一个人。

  给白彦的是日式浴衣,还有一顶白色假发,假发上有一对狐狸耳朵。

  白彦胡乱披上浴衣跟假发,衣服还没穿好,却从下摆掉下来一根狐狸尾巴,他疑惑地捡起尾巴,看见根部有个截断面,好像是被外力扯断了。

  他将脑袋探出帐篷外,冲摊位里的猫娘晃了晃尾巴:“这好像掉了。”

  摊位吵闹,猫娘没听见他的声音,仍在外头忙碌着。白彦皱了皱眉,胡乱压了压浴衣的交领便试图走出来,却迎面撞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白彦抬头:“老公?”说时压着交领的一只手微微松,衣领大氅,露出浴衣下的风光。

  楚黎的目光微垂,扫过那片在日光下被照得白得晃眼的皮肤,眸色一黯,忽然一把将人扯进帐篷。

  两个人影跌进帐篷里,若小的帐篷晃荡了一会差点就地散架。

  白彦脚下一个踉跄,在跌倒之前,后腰被楚黎稳稳扶住。

  随着大幅动作,浴衣外氅滑落,露出圆润的肩膀跟皙白的锁骨窝。

  白色假发也歪了些,导致头顶两只狐狸耳朵一高一低,其中一只耷拉下来,歪斜斜地挂在一边。

  楚黎一米九的身高在逼仄的更衣帐篷里几乎站不直,只能微垂着首,将眼前人凌乱的模样尽收眼底。

  白彦的桃花眼里像是盛了一湾水,些微凌乱的白色发丝垂在眼睫上,随着眼睫微微地颤动着,眼尾那一颗泪痣随着对方的笑容而无比生动地向上微扬。

  楚黎的目光很沉,喉结微不可查地滚动了一下。

  二人的身体紧贴着,白彦身后就是帐篷壁,几乎只要再向后一步,就能把这摇摇欲坠的帐篷推倒。

  白彦疑惑:“老公?怎么了?”

  楚黎收回视线:“衣服都没穿好,就急着出去?”

  白彦垂眼看见二人之间的距离,自己敞开的胸前只隔着楚黎一层薄薄的衬衣衣料,对方胸腔的热意就这么传导过来,暖烘烘的,带着男人身上的木质调香水味,无孔不入地将他包裹起来。

  他眸光微微动,勾了一下唇角,双手攀上对方的后颈。

  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莹白的小臂,如玉雕琢似也。皮肤微凉的触感似绸缎般,就这么无间地贴在楚黎后颈皮肤上。

  因为空间太窄,白彦微微抬起下巴,唇瓣就凑到了楚黎的耳边,低声:“那老公亲手帮我穿好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