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90章 原身和安向晨的过往(二更)

  找人贩子这事儿呢,方臻肯定不会让安向晨知道。一来,避免安向晨再回忆起悲惨的过往,二来,也是怕结果不理想,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要侧面了解,第一步,就是通过方臻身边的人,这个人选,非方立一家莫属。

  方臻先是找了方孝,可惜方孝那段时间在县里做活,并没有见过安向晨是怎么来的。

  方臻只好再去问方立。

  “其实俺也不清明个。”方立回想起半年多以前的事情,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儿才答道,“俺没亲眼见个,就听狗子爹说过一嘴子,你跟外村什么人见啦面,然后急匆匆走个几天,再回来就带着你婆娘。”

  不过之后的事情方立作为邻居倒是知晓全部情况。

  据方立说,安向晨被原身带回来的时候人事不省,蓬头垢面的,他们都以为是哪个村子上逃难过来的人。

  但原身见人就说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从城里买回来的婆娘,洗干净好看着呢。

  村长听闻了消息,特地去原身家里看过,当天在村里子宣布,安向晨是原身的婆娘,以后也是方家村的人了。

  村里的婶婆由此便开始主动上门,替原身和安向晨张罗婚事。

  安向晨来时随身只有一个装衣物的小包裹,其他什么也没有。原身一心想和安向晨成亲,便又是塞钱又是哀求,让村里的婶婆给安向晨准备嫁衣、绣喜帕等等。

  当时秀姑还跟着去帮过忙。她回来告诉方立,安向晨八成是被家里人给卖了,自己并非情愿,这些天一直被绑在椅子上,不让跑不让喊,也是怪可怜的。那样卖女给兄弟娶媳妇儿的人家,早些断了也好,希望安向晨能想开些,别跟自己过不去。

  结果没等婶婆们准备好,原身就突然变卦了,说是安向晨不服管教,贱人一个,不配跟他拜堂成亲,不能入方家的族谱。

  村里一片哗然,不明白原身唱的这是哪一出。但婚姻大事岂能儿戏,便纷纷谴责原身瞎胡闹。

  这时,原身拿出了卖身契,说安向晨可是签了身契的,任由他处置。

  这村民们确实没有想到。

  虽然都是买卖,但他们通常所说的买婆娘,是跟当事人商量好的,双方协商一致,只有口头约定,钱到位了女方就跟着男方回家成亲过日子。

  这跟彩礼的性质也不太一样。

  彩礼对应有嫁妆,婚后如何不论,但至少在嫁娶这件事上,双方是平等的。

  而买婆娘,多是因为男方条件不是很好,在本村找不到媳妇儿,而女方更穷,且家中有病人或兄弟,两人利益需求一致,所以女方不得已低价把自己卖嫁给男人,以得到一笔救急钱,接济家里人。

  这种情况下,女方是不需要出嫁妆的,男方的礼金也不会太高,且女方此后和娘家人的关系基本就算断了。

  但本质上,买婆娘得来的女人,不管在夫家地位多卑贱,女方依旧是一个人。

  卖身契就不一样了,不管男人女人,签了身契,就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主人的所有物。

  在方家村,能够有实力让别人签卖身契的,原身还是破天荒头一个,连方大福家都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是签了身契,村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依照原身的意思,撤了婚宴的准备,不再提这一茬。

  原身说完不再拜堂后,就拖拽着安向晨去了村长家。不是拖拽着胳膊,而是拖拽头发。安向晨就坐在地上,被原身像倒拉拖把一样,在地上拖走了。

  未过门的新媳妇不见外男,这番出门又是这般惨状,此后安向晨不是被揍得鼻青脸肿,便是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这也是包括方壮在内的村民,一直没有发现他面容姣好的原因。

  但秀姑是女人,去帮办婚宴时和安向晨走得最近,成亲前还是她帮安向晨梳洗的头发和脸蛋。身体安向晨死活不让她碰,而且人被绑着,她也没敢乱动,万一人被她放跑了咋办。

  她怜惜这苦命的“女子”,虽不能帮她逃跑,但也不能眼看着原身这么糟践人。所以在原身毫不留情地拖拽安向晨时,她还劝过原身。

  原身非但不听,还推了秀姑一把,嫌她多管闲事。为这事,方立当时还差点和方臻动起手来。

  “你那时候真个不是人哩。”方立和方臻熟悉之后,这样的话也不难说出口了。

  他对于方臻当时的做法也很不能理解,而且方臻原本虽然懒惰无赖,但从没有这么大的火气,也不知道安向晨是做了什么事,能让他变成那样。

  不过幸好,现在一切都变好了。

  方臻摸摸鼻子,没有接话。这些事儿不是他干的,他也没法反驳。他还是更想听方立讲下去,告诉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你拖着安婆娘去个村长家里头……”方立看了几眼方臻,后面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现在回想起来,方臻当时的做法都让人难以接受。

  “立哥,你说吧,我也好反省反省。”方臻直觉他是要讲到安向晨身上的烙印了。

  “你去村长家里头,要了你的名字。”方立只好继续说道。他想,方臻说得对,他应该说出来让方臻好好反省反省。

  原身大字不识一个,写字就更别提了。他那张卖身契上的名字,还是和人贩子去做公证时,公证人写的。

  他找到村长,让村长给他在纸上大大地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拜托村长将安向晨关押几天,自己则去了县里,请铁匠帮他照着纸上的字,打了个刻着名字的烙铁。

  村长把安向晨关进了祠堂边上的小黑屋里,那里一直是村民犯了村规或违背祖训后,受罚的地方。

  安向晨每天只能透过门上的小窗,得到一点点的食物和水。水是干净的水,河边挑回来就能喝,食物,是村长家吃剩的饭。

  原身这些天就待在县里,直到铁匠将他要的东西打好了,才回了村。

  他为了买安向晨,几乎花光了全部身家,结果在成亲前两天,实在受不了梳洗干净的安向晨的美貌,就想先行洞房之事,这一行,得到了抵死反抗,也发现了安向晨的真实性别。

  这一刻起,他被深深的愤怒席卷了理智,非要折磨死安向晨不可。为此,他才不顾一切代价,也不在乎要花多少钱。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比原身想象中要小很多。可是铁匠铺的人说他给的钱,只够打个这么小的,原身一翻衣袋,只剩了几十个铜板,便只好拿着这个回家。

  回到方家村,原身从村长家把人拖出来,拖去了屠户那里。

  因为只有屠户需要给畜生身上烙印记,其他地方的火达不到烙印需要的温度。

  原身将身上仅剩的钱全给了屠户,让屠户帮他按住了安向晨,两人合伙把人绑在了杀猪的台案上,接着便是等着烙铁烧得通红几乎透亮,由原身亲手,将那铁,死死摁进了安向晨的后腰。

  而这一切,都是有不少村民在围观的。因为村里消息传得快,因为村里很少有大热闹可以看。

  方臻听罢,起身礼貌地跟方立告辞,步履稳健地离开了。

  直到走出方立家,走到附近的老树旁,方臻才一拳打在树干上,将那棵枯萎的树,打得几近拦腰折断。

  难怪安向晨不喜欢和村里人打交道,他每见这些人一面,就会回想一遍自己是怎么在杀猪台案上被人围观的,常人都难以忍受,更何况他那样好面子的人,对他来说,这无疑于凌迟了吧。

  方臻不想要管自己的理智在提醒些什么,他只想好好地抱一抱那个压抑着痛苦,那个每天都在和自己的内心殊死搏斗的人。

  他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

  他冲进杨大圭家里,不顾安向晨的惊讶与不解,将人带出了教室,紧紧抱在怀里。

  安向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影响他感受到方臻情绪的波动。那股悲伤难过,几乎要将他也一同淹没。

  杨大圭默默地起身去了教室,去哄住那些好奇心泛滥的小鬼头,将院子留给了他们二人。

  “向晨……”方臻喃喃自语,他有好多话想对安向晨说,想告诉他不要再害怕了,想告诉他他都知道了,想让安向晨知道,他以后再也不会经历这些事,还想让他将过往的不幸统统忘掉……

  可方臻不敢说,他怕他一提起,会将安向晨内心新建立的平衡打破,让他重新激起仇恨,让两人的关系再一次变得糟糕。

  所以他只能无助地叫一叫他的名字,仿佛只是这简单的两个字,就能让安向晨明白他内心所有的想法和感受。

  “我在的。”安向晨不知缘由,无从安慰他,便乖顺地伏在方臻怀中,一遍遍地回应他的呼喊。

  到底是理智至上的人,方臻抱了他一会儿,心情便渐渐平复了下来。这时再看安向晨带着笑意的脸,感到格外的温馨和难得。

  还带着一点骄傲。因为此刻平和温暖的安向晨,是他一手拯救出来的,他们两之间的未来,是他自己用真心换来的。

  方臻得寸进尺,捏了捏安向晨的脸,在安向晨打人之前,带着他的骄傲笑嘻嘻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