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怕少主着凉便来查看,谁知竟吓到你了。”柳州安解释道。

  “自己”松了口气随意丢了刀,摆了摆手说:“你不用做这些,都什么时辰了快去睡吧。”

  “什么叫我不用做这些,我是少主的属下,我不做这些谁做?”柳州安嗓子竟有些嘶哑。

  “你的未婚妻吗?”

  “自己”像是被柳州安的言语胆大惊着了,当即又恼又怒,何江晏能感到自己的脸涨红了。

  “柳州安你犯什么病?我说你不用做便是不用做,扯别人做什么?”

  在柳州安看来,床上的人一副被说中了心思的模样,白皙的脸上隐隐透着红,细白的手因为害羞而紧紧抓住被褥。

  火气更甚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向何江晏问出这番话。

  又不懂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那好,我知道自己最该最用做的是什么。”

  “不就是换血吗?我已经听帝尊的侍从们说了。”

  “你迟迟不愿同我换血,却还把我留在身边,是什么意思?”

  “是嫌我的血配不上你少主高贵的身份吗?!”

  “觉得我没用了,就想我离你远些,对吗?”

  “那你当初干嘛还假好心把我从帝尊那带回来后送我花,替我上药,还与我一同练字。”

  “装了这么多,这么久你也不累?!”

  柳州安热血上涌,嘴里一字一句蹦着伤人的话。

  “你怎么不说——”

  刺的何江晏眼睛都发热,“啪——”的一声。

  何江晏甩了柳州安一耳光,打断了柳州安失去理智的话,同时眼里的泪也滑了下来。

  躲在身体里的何江晏都惊呆了,刚刚还准备磕生磕死的他,面对着事情的发展实在是不敢置信,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柳州安不说了,他盯着何江晏的脸,看见他的泪怔住了,想抬手替他抹去。

  却被何江晏轻轻偏头的举动激的青筋暴起,他果然还是……

  柳州安二话不说,拾起被何江晏丢弃在地上的刀,说是刀,但是这回吃瓜的何江晏看清了,不就是师尊给自己的那把匕首吗!

  柳州安手指碰到冰凉的地,他觉得自己的心和这温度也没有区别了。

  柳州安左手攥紧了匕首,右手以迅雷不及耳之势暂时封了何江晏的功力运转,卸了他的力。

  “你做什么?你疯了?”

  何江晏想推开他靠过来的身体,却使不上力。

  柳州安一言不发调转移血术,这是他在何江晏离开房间时在屋子里的秘法书上看到的重点标注的邪术。

  魔族血统纯正之人与人界修真者的后代,因魔气和灵气冲撞而导致体内於结,需要每半年换一次血,否则修为会停滞不前。

  与之换血的人也不会死,但是因为是魔族纯血血统,只是在换血后两个月,日日夜晚之时要承受抽筋削骨般的痛苦。

  这才是何江晏迟迟不想动手的原因。

  从前都是帝尊瞒着他帮他换了血,换血的人都承受不住而自我了结了。

  他知晓后,这次竟人已在自己手上,断然不能让无辜之人受苦的道理,才一直放在身边守着。

  谁知竟让他知晓了,这傻子还偏要跟自己换血。

  气的何江晏狠狠捶着自己靠着的人的胸膛,但是没有一点力气,弱弱抵在柳州安胸前。

  柳州安垂眼看怀里的人,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放回到何江晏自己的腿上。

  “无事,不就是换血吗。”

  柳州安此时却格外平静了,他扯开自己的衣衫,划开左胸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染红了衣裳,何江晏见此,眼泪大颗大颗的掉,那匕首就在他眼前生生划开了柳州安的皮肉。

  他痛死了。

  柳州安是个傻子。

  何江晏闭上眼,靠着柳州安温热的胸膛哭。

  “别哭,会轻一些,不让你疼。”

  柳州安骨节分明的手一点点褪下何江晏的衣裳。

  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像是掐一下就会瞬间留下红印,柳州安也这么做了。

  他只是狠狠揉过何江晏凸起的锁骨,立刻就见那一块肌肤晕染开了粉红。

  惹来怀里人一阵战栗,“你……这是……”

  “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太漂亮了。”柳州安有些忐忑,看向何江晏。

  何江晏眼睛又红了些,脸也红了,这回是真被羞的。

  柳州安匕首也划开何江晏靠近心脏的位置,顿时,早就调转好的移血术一下盖住了两人。

  两人身后旋转着血红色的密密麻麻咒文,柳州安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正在往体外涌出。

  低头只见他和何江晏的血连到了一起,纠缠转换,他偷偷扬起了笑。

  何江晏看见他笑了,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闭眼不看他,让这傻子慢慢笑。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咚咚跳的飞快。

  不是因为鲜血的替换,而是因为柳州安。

  开始痛了,本就是晚上,何江晏的血进入柳州安体内不久他便感觉到了。

  好痛。

  但他还是静静坐在那,看着移血术的进度。

  终于,交换完柳州安赶忙给何江晏解封穴道,用自己灵力给他止血。

  之后才匆匆给自己把血止了,他忍着剧痛,踉跄着下床想给何江晏找去疤的药膏。

  被何江晏一把抓住手腕,下一刻他就被甩到了床上。

  “在这躺着休息,哪也不许去。”

  何江晏用袖子一点点擦掉柳州安头上的汗珠,想开口骂他却又什么都骂不出来。

  柳州安疼的要命还有心情观察他,艰难扯出一抹笑看他。

  “你骂我吧,我以下犯上,对你说那么多……那么多过分的话,还封你穴道,该骂的。”

  何江晏不理他,只从储物戒里摸出止痛丹塞到柳州安嘴里,也不知有没有用。

  柳州安趁机轻舔了口他塞丹药的手指,惊的何江晏从床边弹起。

  又想犹豫着抬起腿,想回去,又恼怒的不愿。

  思索半天,坐到了床尾偏过头不看柳州安。

  唇角却偷偷勾起了。

  在柳州安疼到蜷曲了身子时又赶忙回去照顾他……

  ……

  在身体里被迫待这么久的何江晏有点崩溃,而且所有都是“自己”做的啊!!

  尤其是被柳州安舔指尖的那一口,他也是能感觉到的。

  心里酸酸的。

  大概是被男子来这么一下太别扭了吧,何江晏默默点头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