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内的三人都被池宴礼突然的大笑弄的有些怔愣,池老爷子率先反应过来,扶起池宴礼便想带他去医院。

  池父看着眼前这一幕,也觉得自己做的有些过,但是又拉不下脸来说些什么。

  池宴礼随意的抹去眼皮上挂着的血滴,安抚着爷爷:“爷爷,我没事,我会自己处理的。”

  然后,他说完,又看向池父池母,嘴角挂着笑容:“你们生我,从来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如果给我选择,我宁愿不来到这个世界上。”

  池父虽然又被池宴礼这几句话气到了,但是看他这副样子,到底也没有再做什么。

  说完话后,池宴礼便脚步虚浮的走了出去,池老爷子想扶着他,却被池宴礼拒绝。

  “爷爷,你让我自己待一阵子吧。”

  说完,他便一步步踏入黑暗中,没有半分迟疑,任由看不见底的夜色将他吞噬。

  他走入了黑暗里,也彻底堕入黑暗里。

  池宴礼的身子在冷风萧瑟中微微颤抖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说鼻青脸肿也不为过。

  他走到车前,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

  眼眸中细碎的微光,随着屋内的灯灭,再也不见半分光彩。

  丹凤眸中满是释然,双眸红彤彤的,他喃喃低语着:“还不了,永远也还不了。”

  好像,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们生了他,便是他的亏欠,那他便抹去这个亏欠。

  以后,他便再也不欠他们,他也厌恶和他们有亲情之间的牵绊。

  脑海中闪过赵青芝温柔如水的脸庞,池宴礼牵了牵嘴角,正好还能救一条命。

  值了。

  ......

  等到池宴礼回到医院,他已经提前处理过,饶是如此,脸上的伤口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程淮商心疼的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咬牙切齿的开口,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谁打的。”

  池宴礼笑了笑:“没事,几天就好了,带我去看看伯母。”

  程淮商站在原地没动,眸底墨色翻涌,他那对父母,从来没给过宴宴一点温情,又有什么资格打他!

  但是,程淮商现在却又没什么立场说些什么,只能伸手抓住池宴礼的袖子,垂眸恳求着。

  “宴礼哥,你能不能以后别理他们了。”

  他知道他这样有些无理,但是,他真的不想他受到伤害。

  被自己的爸爸打成这样,每一拳都打在了脸上,除了心痛,更多的,可能是屈辱。

  池父这是在摧毁池宴礼的心志,他可能永远都忘不了这一幕,忘不了自己的父亲是怎样面目狰狞的将拳头挥到他脸上。

  程淮商眸底湿润了起来,池宴礼那般清隽的面容上,满是伤口,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虽然程父离世的早,但是程淮商并不缺失父爱,他无法理解,池父池母到底在想什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他能体会到池宴礼是怎样的难过。

  池宴礼没有抗拒,温柔的揉了揉程淮商的头发,郑重其事的答应他。

  “好啊,淮商,我答应你。”

  他以后,不会再和他们有半分瓜葛了。

  “好。”

  程淮商笑的眉眼弯弯,眼角的红痣都跟着颤动了几分,眸光灿若星河。

  听到池宴礼答应自己,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紧接着,他又担心的看着池宴礼脸上的伤。

  “宴礼哥,你这伤找医生看了吗?”

  “当然了,走吧,先带我去看伯母。”

  池宴礼直接拽着程淮商朝病房走去,程淮商也就没有多问,他已经想好了,待会不论怎样,也要给他上药。

  他要是抹药膏了,怎么可能身上一点味都没有。

  进了屋内,赵青芝看着池宴礼脸上的伤口,急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淮商添油加醋的说了几句,赵青芝满脸心疼的看着池宴礼,虽然身子比较软,但她还是抬手摸了摸池宴礼的脸颊。

  赵青芝眼眶凹陷,面色苍白,为了增添一点血色,她专门涂了点润唇膏,只是那淡淡的粉色,像是废墟里的玫瑰,美丽却又悲壮。

  “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赵青芝是万万没想到,天底下竟然有这种父母。

  “不苦的,伯母。”

  池宴礼摇了摇头,温柔的回答。

  赵青芝又拉着池宴礼和程淮商说了好一会话,才打着哈欠想要入睡。

  池宴礼和程淮商见状,便离开了病房,悄悄的把门带上。

  程淮商先让池宴礼回了房间,自己则是去找医生拿了点药。

  回来时,便看着池宴礼静静的坐在床上,他慢慢走过去,却看到池宴礼眼神空洞,好像失了魂一般,怔怔的看着窗外。

  冷调的月光洒在男人身上,配上他整个人的状态,让程淮商有种他马上要飘走的感觉。

  心里骤然一紧,程淮商抿了抿唇,坐到池宴礼身侧,掰过他的脸颊,给他上药。

  池宴礼顺从的扭过头,眼眸微眯,让程淮商上药。

  程淮商每涂完一个伤口,对池父池母的厌恶就深几分,指尖也慢慢轻颤起来。

  涂完药后,两人便准备入睡。

  程淮商也没有多问,他害怕再次掀起池宴礼的伤疤,他只是微微侧头,看着眼眸紧闭的池宴礼,暗暗担心着。

  没曾想,他为此差点便失去池宴礼。

  ......

  翌日,池宴礼给沈羡辞发了消息,借口有事情,让他来医院。

  沈羡辞自然是和薄琛俞一起来了,来了后看到池宴礼的脸,脸色也沉了下来。

  “你怎么被打成这个鬼样子?”

  “不会还手?”

  池宴礼避开视线,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沈羡辞一下子就想到了,是他的父母,否则依照池宴礼的性格,肯定会打回去,怎么也不可能被打成这个鬼样子。

  想到上一世池宴礼的自杀,沈羡辞就觉得憋屈。

  宴礼那一对父母,简直就是奇葩,神经病。

  沈羡辞有时候是真想直接把这两个人解决了,但是又碍于他们是池宴礼的父母,没办法动手。

  后来沈羡辞想,还不如一开始便直接把两人解决了。

  (今天写的好费劲,写宴礼给我整哭了,一开始想用池父池母加上池老爷子的死,刺激宴礼,但是我又觉得,只有父母那块就够了。)

  (又心软了,虐不了一点,本来池老爷子在我规划中必死,看来我不适合写虐文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