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就那么看着厉行舟，忽然一股情绪涌上心头，让他一下湿润了眼眶。拉起厉行舟的手，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厉行舟疼得指尖一颤，却控制着没有绷紧肌肉，放松着任由他咬，任由他发泄。
“我算是发现了，不管怎么变，你厉行舟都是万变不离其宗。”眼看厉行舟因为这话眼神震动面露紧张，宋白倾身抱住了他：“爱都爱了，心也偷了，才来让我给你机会，你还真是个优秀的猎人，我认输。”
“宋小白……”
“别说话。”宋白将脸埋在他肩上，呼吸着他身上令人迷醉的气息：“你没事就好。”
厉行舟再也绷不住压抑的情绪，抬手环上宋白的腰，将人用力按进了怀里。
“谢谢。”厉行舟声音沙哑：“谢谢你小白。”
“小白太难听了。”宋白吸吸鼻子：“叫白哥。”
厉行舟一怔，从善如流：“白哥。”
“白哥，白鸽……好像也不太好听。”宋白改变主意：“叫声宋哥来听听。”
厉行舟这次不再顺着：“老婆。”
宋白：“……”
算了，老婆就老婆吧，本来就结婚了，抱也抱了，爱也爱了，又不能离，矫情个什么劲儿。
心里这么想，宋白还是在厉行舟脖颈不轻不重的磨牙咬了一口。
厉行舟没觉得痛，反而享受的闷哼了声。
心里压抑了许久的秘密曝光，本来以为天都要塌了，没想到却在这里峰回路转，让他闷哼的同时，不禁红了眼眶，把人也抱得更紧。
“你什么时候开始吃药的？”宋白良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厉行舟异常苍白的脸：“是……那时候就开始了，是吗？”
宋白记得，厉行舟发疯最厉害的那段时间，就经常发着疯突然落荒而逃，然后一消失就是整晚，有时候两三天都见不到人。
厉行舟迟疑的点了点头：“不是经常吃，只偶尔。”见宋白不信，顿了顿：“我那时躲出去，是不想失控，真正做出伤害你身体的事，我当时……对吃药其实挺抵触的，大多都是自己扛过去。”
真正按时吃药，甚至剂量越来越大，是宋白不在后那段时间，他陷在自我世界里构建着美好虚幻的人生，一开始药是身边人提醒，后来就成习惯成了依赖，自觉吃药，只是每次介于清醒和糊涂时，都会加大剂量。
厉行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来的，但他猜，多半是吃药给吃回来的。
“天生的缺陷，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但我从未想过伤你。”厉行舟嗓音沙哑颤抖：“可我不知道，精神上的伤害，比身体更致命，我……真是个混蛋。”
宋白垂下了视线：“嗯，你就是个混蛋。”
厉行舟张了张嘴。
“你发疯的时候不管不顾，我磕碰出点伤又温柔心疼的要死，发疯和呵护都是你，不会让人安心，反而觉得可怕，因为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发。”这些感受，宋白以前从未说过，也不想说：“好几次我受伤，你好好在给包扎，我无意一句话，就刺激到你，发疯砸了屋里一堆东西，发完脾气再哄人的样子，看起来特别的神经质。”
厉行舟不可抑制的轻颤起来。
宋白扶他躺下，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翻身把人抱住。
“可是现在的你很好。”宋白抬头吻上他嘴角：“那些过往太遥远，恍惚像是一场梦，既然早有自己的因果，就让它过去吧，尘归尘，土归土。”
“小白……”
“我可舍不得，因为一场梦，就把我爱的人推开。”宋白抚上厉行舟的脸：“完了，我好像被你变成恋爱脑了。”
厉行舟没说话，抱着宋白深深吻了起来。如果不是腿脚不便，就两人现在这激动的情况，肯定会做更多。
“头还疼吗？”半晌，厉行舟才松开宋白，抬手碰了碰他头上的绷带。
“还行。”只要不头晕呕吐，只是痛的话宋白还是能忍的。
“看来你剩下的假期，只能陪着我在医院里度过了。”厉行舟也是无语，没想到他们这个蜜月会如此一波三折。
宋白倒是想得开：“只要咱们都好好的，在哪都一样。”
被压在废墟下暗无天日时，他一度以为他们会死在那。能活着出来，还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已经很幸运了。
宋白忽然想起来个事：“你最近是不是都没吃药了？”
厉行舟被宋白问得一愣。
“回头要不要检查下？”宋白看着厉行舟：“要是没事了，就把那些药都给扔掉，别留着了。”
厉行舟看他神色认真又小心翼翼，笑了笑：“好，听你的。”
两人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才出院。
宋白的伤口愈合的快，已经拆了绷带，不过因为剃了头发，那块秃着，他现在都戴着帽子。倒是厉行舟没那么快，伤筋动骨一百天，怎么也得养几个月拆了石膏才行。
宋白看他努力练习拐杖走路，突发奇想：“当初我这样，你还笑话我走路扭屁股，要不你走两步我看看，是怎么扭的？”
厉行舟：“……”
因为这一句玩笑话，厉行舟果断弃拐杖用轮椅，能自动驾驶，来去自如，还方便点。
宋白撇嘴：“小气。”
嘴上抱怨着，宋白却没有强求，推着他去外面晒太阳。
“我回头打申请，再请假些时日，你这样我不放心。”这事宋白还没出院就在考虑了，只是还没跟厉行舟商量：“等你腿伤好点，我再……”
“别。”厉行舟打断他：“婚假就请了一个月，再请假不合适，你该干嘛干嘛，不用担心我，刘阳会过来，帮忙购买些日常所需，卫生有钟点工，别的我自己就可以。”
“真不用我留下来照顾你？”宋白探头去看厉行舟的脸，被他反手推了回去。
“真不用你。”厉行舟眉眼柔和：“你自己还是病号呢，能照顾谁，倒是别忘了照顾好自己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