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说完等着厉行舟反应，结果对方只是点了点头。
“你就不觉得意外？”宋白纳闷儿。
“意料之中。”厉行舟想到什么，垂下眼睑。
宋白：“？”
这尽在掌控的语气，怎么就那么欠呢？
宋白撇了撇嘴，闷头用早餐懒得说话了。却没发现，厉行舟停下用餐，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这俩人能合得来，厉行舟当然不意外。
上辈子叶书一开始也是视宋白为情敌处处不对付，后面却惺惺相惜到不惜和自己反目也要帮他逃离自己。要不是两人里应外合暗度陈仓，他也不至于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宋白赴死。
对于叶书，厉行舟当时恨不得弄死他，可冷静下来，又感激他。如果没有叶书，宋白依旧会死，却不会绽放生命而死，而是枯萎凋零。
可悲的是，厉行舟到死都不知宋白具体来历，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
这个人就像真正的过客，在他生命里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走的决然不留痕迹。
幸好……
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
“厉行舟，你不吃吗？”宋白喝完牛奶见他都没怎么动，倾身凑过去：“想什么呢？”
“工作的事。”厉行舟起身：“算了，没什么胃口。”
宋白当即担忧起来：“怎么突然没胃口，身体不舒服？”
“没有。”厉行舟示意阮红收拾，起身拿来外套穿上，看了眼上前收拾杯盘的阮红：“你今天回厉家那边吧，以后有需要，再过来。”
阮红知道他喜欢清静：“好的三爷，我一会儿收拾好了就走。”
厉行舟点点头，和宋白一起出了门。
“你身体真没事？”宋白依旧不放心：“要不先让杨叔送你去医院看看？”
厉行舟握住宋白的手，拉着他往露台走。
“宋小白。”
“嗯？”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四月二号啊，你不是看过……”
“我是说。”厉行舟打断宋白，转身望进他眼睛：“你的生日。”
宋白：“……”
四目相对，宋白大脑一空，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也是四月二号。”宋白意外，似乎又不那么意外：“你果然早就看出来了。”
厉行舟不置可否。
“厉总也太沉得住气了，亏我还心存侥幸。”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宋白心里并无波澜，主要是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伪装成别人而活。
在宋家那些人面前没必要，因为只要逆反，在他们眼里就是作。在厉行舟这里就认为更没必要了，主要是记忆里，原身和他在之前毫无交集。
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陌生人相遇，就像是一张白纸，有什么好伪装的。
但结果就是，这么一张白纸，居然堪比照妖镜。甚至发现有可能已经掉马的他一度怀疑是记忆出错，原身和厉行舟之前不仅认识，还……
咳！
还狗血的虐恋情深。
“真是太沉得住气了。”宋白越想越郁闷：“我当时怀疑你拿我当那个宋白的替身，你故意含糊其辞，原来就是挖坑等我跳呢。”
厉行舟挑眉。
“难道我说的不对？”宋白停下脚步，凑到厉行舟脸前，眯了眯眼：“你就是在欲擒故纵钓我，诱导我一步步掉进你的爱情陷阱，爱上你，为你沦陷。”
厉行舟伸手抱住宋白的腰：“不是陷阱。”低头亲吻宋白的嘴唇：“顶多算，爱的筑巢，诱拐另一半共享。”
宋白默了默：“歪理。”
厉行舟没再辩解，想到宋白之前在车上谈到虫族种类跟自己绕圈子，低笑一声。
“你就不觉得怪吗？”宋白瞥厉行舟一眼：“鬼魂附身这种事……”
“嗯。”厉行舟打断宋白反问：“怪倒是没有，挺刺激的，别人干人，我干鬼。”
宋白：“……”
粗鲁了厉总。
“想来还挺替他可悲的。”宋白叹气：“咱们仅仅接触那么几次你就看出来了，宋家却到现在也没看出来。”
“你希望他们看出来？”厉行舟皱眉。
“就是感慨一下，我又不傻。”宋白拐他一肘子：“就是觉得，能活到这么透明，二十几年是真白活了，对了，你怎么突然问我生日？”
“下次好用作密码。”厉行舟顿了顿：“生日，加相遇和第一次日子。”
宋白：“……”
行吧，你是大佬你高兴就好。
宋白原计划是等庭审过后再和宋家两清，既然钱到位，他就不想再拖了。在钱律师找到他时，便直接定下了去宋家的时间。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还没去宋家，宋婉芬和沈清倒先找上了门。
和之前总要大庭广众搞的舆论不同，这次还挺低调，约在了一家私密性比较强的西餐厅。
这样一来，倒是省了去宋家的麻烦，宋白本来是打算叫上钱律师一起把事情给办了的，结果不凑巧，对方有事出差去了，还是得回头跑一趟。
到了约定的包间，母子俩已经先到了。
看到宋白进门，宋婉芬厌恶的皱了皱眉，但想到有求于人，到底忍住了，没有之前那样口出恶言。
“小白！”沈清热情的上前想要拉宋白的胳膊，被躲开后也不在意，过去贴心的帮他拉开椅子：“这边坐。”
宋白这次倒是没有拒绝，走过去大马金刀的坐下了。
那毫不客气的派头，看的宋婉芬眉心一跳，咬牙深吸口气，这才压抑住了脾气。
“这家西餐厅的牛排不错，你尝尝。”沈清说着，在宋婉芬左手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宋白看了眼面前盘子里都不够塞牙缝的一点点牛排，半点没有要跟自己胃过不去的意思，拿起刀叉享用起来。
“说吧，什么事非要约我出来？”宋白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宋婉芬当场黑了脸，被沈清安抚的拍了拍手背，这才压下脾气。
“小白。”沈清没有动面前的刀叉，而是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也不绕弯子：“今天约你出来，是想求你个事，有关庭审……能不能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