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行舟看了宋白一眼，没有接话。
“嗯？”见厉行舟不说话，宋白低头去看他的表情。
“不怎么看。”厉行舟停下动作，沉默须臾，转头看向宋白：“洪灾确实跟黑洞关系不大，但上头很重视，已经成立专门的科研组，对其进行二十四小时轮班制观测研究。”
厉行舟前一句话，让宋白心头一忽悠，听到后面才安心下来。只是厉行舟的态度，让他觉得有些奇怪。
有那一瞬间，宋白明显感觉到了厉行舟对他关注黑洞这件事的抵触。
“你……”
“你我所擅长，不在天文宇宙，与其瞎琢磨，不如做好自己擅长的事。”厉行舟取下一次性手套：“蛋糕好了，你先端出去，我再切盘水果，等下解腻。”
宋白看着厉行舟欲言又止。
“别担心。”厉行舟拍拍他肩膀：“科研中心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那黑洞要真有威胁，肯定能想出应对办法。”
宋白点点头，端上蛋糕转身出去了，但他并没有因为厉行舟的话就放心。
他经历过，知道如果没有明确目标提前做出正确防范，灾难来临的时候，人的力量有多薄弱。
如果可以提前防范，那干嘛非要经历无措、彷徨、无助、到坚守这一必要过程呢。明明可以避免，干嘛要拿安身立命的家园和牺牲去填呢？
“厉氏在研发机甲的同时，也有虫族相关的实战模拟。”看着厉行舟端着水果出来，宋白伸手拉他在身边坐下来：“能做到这点，想来不是对虫族毫无概念，是不是科研中心的人，已经从黑洞勘测到了什么？”
厉行舟没想到他还在纠结这个：“你想说什么？”
“虫族机甲实战模拟，于目前来说，只是天马行空的想象。”宋白看着厉行舟：“可要虫族真存在呢？”
厉行舟不说话了。
两人四目相对，谁也不知道在较劲什么。
“厉行舟，光是发展机甲还不够。”宋白转开视线，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蛋糕：“还应该有匹配的机甲战士，机甲存在的意义，是捍卫星际文明的长城，而不是娱乐性质高于实际价值，可有可无。”
这一说法，厉行舟赞同，他点了点头。
宋白拉过他的手，发现凉的厉害，不禁一愣：“你手怎么这么冰？”
“没事。”厉行舟反握了握宋白的手，随即切了块蛋糕递给他：“吃蛋糕。”
宋白边吃边眨巴眼望着厉行舟。
“厉氏一直是机甲巨头，各地机甲学院学员都不少，但真正重视这块的却没几个，联盟倒是看到了机甲和机甲战士存在的价值，但发展的方向错了。”宋白挖了一勺递到厉行舟嘴边，见他吃了才接着说：“人类的敌人不仅仅只有人类自己，战士的价值也不应该局限于人类互殴。”
宋白见厉行舟不作声，凑过去亲了对方嘴角一下。
“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因为机械虫是你公司搞出来的，模拟实战也是你公司开发的。”宋白舔了下嘴角的奶油：“但光是极少数人意识到没用，需要把这种观念传扬开，只要大家都重视起来，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我们守护的文明，脚下的土地，才能固若金汤不畏任何措手不及的突袭。”
厉行舟已经从余悸回过神来，拿过宋白手上的蛋糕放到一边，将人抱到自己腿上。
“你是被所在的学院局限住了。”厉行舟手钻进宋白衣摆，掌心贴着温热细腻的皮肤，心里那股慌乱才平复下来：“其实正规学院，尤其是联邦学府，早就开始了机械虫实战训练。”
“嗯？”宋白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眼睛一亮。
“所以，不用操心这个。”厉行舟凑到宋白颈侧，轻嗅他腺体：“蛋糕还吃吗？”
宋白这次没被转移注意力：“这机械虫是谁发明的？”
“我。”厉行舟抱紧宋白：“去年想到的，上面也觉得用于机甲学员实战训练不错，就给全面推广了起来。”
“啊？”宋白一脸惊讶：“你是怎么想到的？”
厉行舟没再回答宋白的问题，挂件一抱，直接上了楼。既然说话转移不了，那就做点其它有意义的事来转移好了。
宋白：“……”反应过来厉行舟这是要做什么，瞬间慌乱起来：“不行，我明天必须去学院，不能再请假了！”
反对无效。
两个小时后……
堕落后回归理智的宋白整个人都麻了，怎么就没经受住诱惑呢？
好在厉行舟还算克制，没有之前那样让他下不来床，第二天一早，还亲自将他送去了学院。但真到分开的时候，他瞄眼身旁沉默寡言的男人，又舍不得了。
“厉行舟。”宋白扑进了男人怀里，糙汉撒娇：“抱抱。”
厉行舟神色一愣，但还是下意识接住扑到怀里的宋白，给用力抱紧了。
“我进去了嗷？”宋白依依不舍的从厉行舟怀里退出来，看着他冷峻的脸：“晚上你自己开车来接我。”
厉行舟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闻言点点头：“好，快去吧。”
“你这两天……”宋白没有下车，而是抬手捏住厉行舟的下巴端详：“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厉行舟喉结滚了滚，明显言不由衷：“你要觉得这里不好，就转校。”
之前动过给宋白转校的念头，是因为宿舍。
而这一次，是因为厉行舟心里清楚，这里并不是宋白的起点，而是困住他的浅滩。
厉行舟不想宋白走上前世的老路，但同时他更知道，这个人除非用非常手段，否则困不住。既然困不住，不如给他提供最好的资源，为他翱翔的道路上保驾护航。
“你其实……”宋白看着他：“不想我继续机甲专业，是不是？”
厉行舟没有回答。
宋白眨了眨眼：“可是厉行舟，我……”
“你想做什么，就放开去做。”厉行舟打断他：“无论任何时候，我都会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