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师尊你抱的太紧,我喘不过来气啦。”

  灵谷感觉自己的腰身都要被那强有力的臂膀箍断。

  少年的声音,透着稚嫩,带着软糯,与朱颜成熟清冷的声音截然不同,夜幽冥像如梦初醒,猛然松开了灵谷。

  他抬手揉着倦怠的眉心,同时发觉体内的魂灵开始反噬起来。

  旋即推了灵谷一把,“你出去。”

  灵谷被推着身体不稳,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此刻夜幽冥脸色不好,像是在气闷负气,灵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刚刚夜幽冥搂着灵谷时说的话声音太小,灵谷只听到他说话了,但却没听清楚他究竟说了句什么。

  灵谷不敢违背夜幽冥,遂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夜幽冥看着灵离开,消失在那寂寥的红瞳中,“你为什么不是朱颜!”

  话语未落,猝然一口血箭从夜幽冥口中喷出。

  紧接着,夜幽冥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吱呀”一声,寝宫中的门被推开,紫袍曳地,玉曦卿行了进来,见夜幽冥昏倒在地上,忙疾步过来,将夜幽冥扶到了床榻上,为他脱了靴子。

  他坐在了床边,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夜幽冥的脸颊,回想起他初遇夜幽冥时的场景。

  那是仙界弟子一年一度的比试大会。

  各大仙派宗门宫中最年轻一级高阶弟子,门人等都会参加,将近数千人的大会,都是精英少年,比试相当激烈。

  所以最后获胜的那一位是何其的出色,成为佼佼者,冠压群雄,是仙派掌门,宗主,长老等眼中最出色的弟子,会得到各种优秀的修炼资源。

  如同众星拱月般的人物。

  而子冥就是那一届比试中获胜者,是全场焦点人物。

  玉曦卿白皙指尖移到夜幽冥弧度完美的薄唇上。

  此刻,他细细回味着当时二人初次见面的场景。

  比试的最后一场,是他与子冥对战。

  子冥是青云派最优秀的弟子,而他是凌霄宫最得宠的少宫主。

  那时子冥只有十九岁,墨玉般的长发高高用发扣束着马尾,一双黑色的星眸似黑曜石般的好看,一袭白色锦袍,腰系玉带丰神如玉,整个人朝气蓬勃,英俊潇洒是全场的亮点,女弟子们为他痴狂,男弟子们也对他移不开眼。

  可当时他虽然被子冥的英俊,身上的气韵所吸引,但更多的是要战胜这个小自己的三岁的少年郎,成为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佼佼者,让父亲可以将凌霄宫放心的交给他。

  然而,只是比试了十几招,他便知晓自己的修为大不如子冥,一名比自己小上三岁的少年郎。

  可他不甘心,一再的纠缠着子冥比试,孰料一个不留心,从比武场地的高台上失足掉下。

  比试中有规定,出了高台就是输了,尤其他是以这种狼狈的姿态掉下高台的。

  孰料,就在他以为自己出了大糗时,那丰神俊逸,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郎居然从高台跃下,将他揽入怀中,抱着他翩然落地。

  从那一刻起,他眼中便只有子冥了。

  玉曦卿眼角泛红,望着昏睡中的夜幽冥,“子冥,我为了你背叛了仙界,连凌霄宫主的位置都舍去了,更是气死了我父,我只求你好好待我,可以接受我,朱颜已经死了,是永远都不存在的人了,你不要把注意力投在那只灵狐上,他不是朱颜。”

  说着,玉曦卿俯下身去,想去亲吻夜幽冥,却见夜幽冥倏然睁开了艳丽妖异如曼陀沙华的红瞳,蓦地出手,五指成爪状捏住玉曦卿的喉咙,缓缓坐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不断的加重。

  玉曦卿脸色涨红,呼吸困难,艰难的说道:“子冥,我是阿卿啊,我不是那些害你的人。”

  夜幽冥眸光轻颤,那妖异的血色红瞳渐渐恢复成平常的暗红色,神智清醒了些,旋即五指一松,玉曦卿瘫软的趴在夜幽冥的床边,大口大口的换气。

  夜幽冥因为魂灵反噬,失去了理智也不是一次了,但这一次发作距离上一次的时间,明显拉近了许多,如此便是证明了,他的症状越发的严重。

  若是到了一定程度,夜幽冥便会因为体内的魂灵反噬而成为一具彻底丧失理智的行尸走肉。

  完全的没有了自我。

  “子冥,你的魂灵反噬越发的严重了,寻到那清心蛊已经迫在眉睫了。”玉曦卿满是担忧的望着夜幽冥道。

  夜幽冥唇瓣紧抿,并未说话,只是手指向门外,意思是让玉曦卿走。

  原来夜幽冥仍旧在魂灵反噬中煎熬,只是此刻他撑着最后一丝清明的神智,但明显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此刻,无论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都是极其危险的,极有可能下一刻就会被失去理智的他残忍的杀了。

  见状,玉曦卿忙起身,狼狈的逃走。

  关门的那一刻,房中陡然传来夜幽冥痛苦的一声咆哮,俨然夜幽冥再次失去了理智,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不受控制,要去残杀破坏,让自己染满血腥。

  玉曦卿跑到了寝宫外,旋即瘫坐在了地上。

  脖颈处仍旧萦绕着疼痛。

  整个人都后怕的细细颤抖着。

  “咦?军师哥哥怎么坐在地上啊!”灵谷出去解手回来,遇到了坐在地上的玉曦卿。

  说话间,灵谷已经伸出手,想去将玉曦卿搀扶起来,对玉曦卿非常的友好。

  玉曦卿并未让灵谷去扶他,自己站了起来,目光在灵谷身上打量着。

  居然连穿着都极力去模仿着朱颜。

  玉曦卿抬手摸了摸灵谷的小脸,温柔的笑道:“真是与朱颜上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真想把这张脸皮撕碎扯烂。

  灵谷也摸了摸自己的脸,眉眼弯弯,“我与朱颜上仙是本家,我们是有血脉关系的,他是我哥哥。”每每提到朱颜灵谷都引以为傲。

  “哦?是嘛!”玉曦卿脸上一直挂着温和无害的笑意,“子冥可喜欢朱颜上仙了,一定也会将你当成朱颜上仙一般喜爱的。”

  这话灵谷听着感觉有些怪,但他一时又想不明白是哪里怪怪的。

  玉曦卿继续道:“我刚从子冥那里出来,他说要你过去呢!”

  灵谷微微睁大了眸子,好奇问道:“师尊叫我去干什么呀?”会不会让他练习走步,亦或是学习穿衣裳啊!

  “你去了便知晓了嘛!”说完,玉曦卿抬手拍了怕灵谷小肩膀,便笑着离开。

  灵谷搔了搔鼻头,嘟囔道:“怎么感觉神秘兮兮的呢?”

  说着,转身进了寝宫中,向着夜幽冥的卧室走去。

  玉曦卿目光狠毒的望着寝宫,子冥现下因为魂灵反噬,正神志不清,残暴如狼,这个时候他进去,“哈哈哈……”

  玉曦卿笑的血腥又恣意。

  旋即他转身,回去等着看明日那只灵狐的惨死一幕。

  “吱呀”一声,灵谷推开夜幽冥寝殿的门。

  “师尊,你找徒儿有何事啊?”

  灵谷迈步进门,话说出后,寝殿内寂静无声,也不见夜幽冥做言。

  外间空空无人,那人就一定在内间了。

  灵谷向着内间走去。

  嘴中还喃喃自语着,“师尊不是睡了吧!”

  然,人刚走到内间,却愣住。

  此刻,内间一片狼藉,茶几,花架,香炉,所有摆件都被打碎了。

  满室的狼藉。

  尤其……

  “师尊你怎么了?”

  此刻就在夜幽冥躺在地上,红发像火焰一般铺散在身后。

  人紧闭着眸子,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灵谷忙跑了过去,蹲在夜幽冥的身体,去摇晃他,“师尊,醒醒啊!”

  说着,灵谷就要去扶夜幽冥,正在此时,夜幽冥倏然睁开血一般艳红的眸子,薄唇一张,就朝着灵谷咬了下去。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

  墨南从恶梦中惊醒。

  他额头冷汗涔涔,眼底依然流动着惊恐之色。

  忙下了床,到桌旁倒了一杯水,几口便可干,旋即又一连喝下了三杯水。

  而后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发呆。

  许久,他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起来。

  他无助又恐惧的呢喃着,“我怕啊,我怕他找到我,我该怎么办呐?”

  哭了一会,墨南忽然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什么,忙奔去了浴室,将身体里里外外都狠狠的清洗着。

  今日他回来,着实疲惫,遂打算休息一会,孰料这一觉居然自上午睡到夜半,直到从被君怀陵抓回去,各种变态折磨的恶梦中惊醒。

  方才想起还没有清理掉君怀陵留在他体内的东西。

  他在少年时,便被君怀陵强行灌下子嗣泉的泉水,喝了子嗣泉的泉水,无论男女都会拥有生育功能。

  所以自此之后,他便也有了孕育功能,只是当年君怀陵因为他身体还太弱,承受不住与他交.欢,便一直未碰他。

  可是这次他被君怀陵囚禁,一整晚君怀陵都在强.迫他。

  此刻,墨南将手指伸进了那伤痕累累的柔弱之地,拼命的去清洗,生怕那东西清洗不干净,在他体内着了床。

  清澈的水面,有殷红的血丝飘了起来。

  可见墨南是对自己下了狠心。

  清理完,墨南将脸埋在手中再此痛哭了起来。

  “唔唔唔……”

  呜咽声半晌都不断。

  人界皇宫中。

  君怀陵坐在龙椅上,龙椅旁是一具血粼粼的无头尸体,那句尸体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很显然是凤羽国的皇上。

  而那皇上的人头,便攥在君怀陵的手中,是硬生生的被他拧了下来的,一双眼睛因为死前遭受痛苦变得扭曲,眼底充.血,可怖又可悲。

  一国皇上在君怀陵手中如同蝼蚁一般。

  “咔嚓”一声,君怀陵将手中人头的头盖骨捏碎,骨节分明强有力的手中流出了大量的暗红色血液和混杂着血液的脑浆。

  “夙凤,这些昏庸无能的君王,本尊用他们做皇上,只是因为你不在,凤羽国不能没有皇上。”

  这三百多年间,死在君怀陵手中的帝王已经数不清了,连几岁的孩童他心情不好时照样残杀。

  君怀陵扔了手中的人脑,“他们都不配做皇上,凤羽国只有夙凤一个人可以配得上这龙椅。”

  一旁希贵公公拿出帕子,躬身谦卑的为君怀陵擦拭手中的血渍,“国师大人,您既然已经知晓了夙凤太子殿下的下落,为何不去将他接回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