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被楚池舟三两下吃完, 他用现金结了帐，在老板一声慢走当中离开了早餐店。
赶到和中介约好的地方，时间正好合适。
穿着一身工作装的中介走了过来，“你好？你是来看房子的楚先生吧？”
“没想到楚先生这么年轻, 其实可以考虑一下租在学校附近, 虽然价格稍微高了些，但是上下学很方便。”
“楚先生在哪个学校上学呢？”
他的话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看到楚池舟年轻也一口一个楚先生的叫着态度也很不错。
楚池舟淡淡开口拒绝：“不用了, 没上学。”
他说起自己没上学时，平静的就像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让中介变得有些手足无措, 两只手比划了好几个动作, 总感觉很忙又不知道在忙什么，最后他尴尬的说了声：“抱歉，这个…”
楚池舟：“去看房子吧。”
他这一句话让中介如蒙大赦，感激的看了楚池舟一眼, 连忙带着人走到身后的小区里面。
房子周围有超市有饭店, 走路半个小时还有健身房影院什么的，就是离市区很远, 开车大概需要一个小时。
这些超市饭店什么的, 虽然有, 但不算多, 能保障生活需要，也还算方便。
楚池舟和中介压了压价, 两个人的讨论落在唐味的耳朵里, 听得他将尾指捏得生疼。
十八岁，不知道什么原因辍学, 从来没听楚池舟提过父母，一个人养活自己。
唐味先前就知道楚池舟没有上学了，独居，但这些也仅限于知道。
当楚池舟生活中的一面在他面前展开，这些信息变得更加真实直面，更加刺痛人心。
牛肉面要钱，坐车要钱，住房子也要钱。
生活处处都需要花钱。
唐味的心揪了起来。
楚池舟很快谈妥了租房这件事，他心里有价格，又不喜拖沓，人也不怎么挑剔。
现在租的这个房子，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空间大了很多，视野也开阔。
隔音还算不错，他可以在中间那个房间直播，离邻居也就更远。
冬天太阳会透过窗洒在阳台上，哪哪都比先前那个好。
但楚池舟的表情淡淡的，并不为换了一个更好的住所而高兴。
房子在他心里，能住就行。
如果不是为了避免直播吵到邻居，他还可以在他那个小破出租屋住很久。
本来接下来的事情是搬家，但楚池舟东西少，搬起来很快，在搬家之前，他给双儿姐打了个电话。
“双儿姐，中午有时间吗？”
双儿姐接了电话，有点诧异，但还是很高兴，“时间那当然有，怎么，想请你姐吃饭了？”
楚池舟笑了笑：“对，那就请双儿姐赏脸了。”
他说了个地址，挂了电话以后，自己先赶了过去。
租房的地方离市区很远，现在过去差不多就中午了。
楚池舟看着走进店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双儿姐。”
把菜单递了过去，“随便点，我请客。”
双儿姐乐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狠狠宰你一次。”
吃饭的饭店虽不简陋，但也只算普通，双儿姐身上的衣着首饰和这里并不相配，可她毫不介意，反而更开心了些，算着两个人的饭量，点了些菜。
双儿姐问道：“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顺心的？”
楚池舟：“挺好，今天刚租了另一个地方的房子。”
双儿姐闻言一喜，“你终于舍得从你那个破单人间搬出来了，之前每一次我说我给你找个房子，你都不同意。”
“现在怎么突然想开了。”
楚池舟有些无奈，“我以前住的地方也挺好的，搬走只是现在要直播，每天会很晚，避免吵到邻居。”
双儿姐点了点头，看向楚池舟，神情变得有些欲言又止。
楚池舟看出了她的犹豫，开口道：“怎么了？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双儿姐。”
“你那时候成绩那么好，你…”她话还没说出口，面对着楚池舟平静的脸又咽了下去，勉强笑了笑，“看我，说这个干什么。”
“你现在直播也挺好的，读书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她看着楚池舟那头没有一点黑的银白短发，知道楚池舟还没走出来，也很难走出来。
据她了解，楚池舟不是自己不想读，是被绑着，逼着，离开了学校。
全校第一的成绩，变成了当年唯一没考上高中的那一个。
双儿姐每次看到楚池舟，都在想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他，可想到这的时候，她也知道自己的性格。
如果不是楚池舟救了她，如果不是楚池舟浑身是血却满不在乎的说着烂命一条触动了她。
哪怕她遇到楚池舟，也不会把他当一回事。
她端起啤酒杯，对着楚池舟笑道：“别的不说了，双儿姐祝你直播大火。”
楚池舟和她碰杯，淡黄啤酒飞溅出杯口，“多谢双儿姐。”
这杯啤酒喝下肚，他拿出了一张卡，递到了双儿姐面前，“双儿姐，这张卡里面有十万块钱。”
“剩下的如果不够，我以后再给你，真的多谢你。”
双儿姐脸上的笑顿时隐了下去。
楚池舟没说为什么给钱，但两个人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直播的热度上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双儿姐花了钱找人宣传，炒作。
在楚池舟直播刚刚起步阶段，就得到了一次极大的造势助力。
楚池舟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钱，他把自己存的五万块和这半个月来的直播收入都存进了这张卡里。
今天约双儿姐出来吃饭，就是为了把钱给她。
双儿姐没有收，她难得的在楚池舟面前强势了起来，“你在这里还给我十万，我就去你直播间给你刷二十万。”
“你要愿意姐的钱就这么一半打水漂打给直播平台，这张卡我也能收下。”
楚池舟拧了拧眉，“双儿姐。”
“十万块钱在这个社会上真的很少，你也不要再想着还，”双儿姐打断了他的话，“你救过我，总要让我报答吧？”
“你就当是我的买命钱行不行？”
说完她也不等楚池舟继续再说，只道自己还有事，“姐先走了，你记得买单。”
楚池舟看着她离开，难得的叹了口气，盯着桌上的卡看了一会儿，还是收了起来。
话都已经说到买命钱这个份上了，楚池舟知道这钱不管怎么样都送不出去了。
他走到收银台前，“买单，顺便帮忙打包一下剩下的菜。”
两个人算是不欢而散，双儿姐急着走，桌上的菜也没怎么动，楚池舟自然不会浪费。
楚池舟今天很忙，忙着租房子，忙着约双儿姐吃饭，还要忙着搬家。
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喘口气，为的就是晚上还能有时间直播。
但即使是这么忙，他也会时不时的拿出手机，把游戏上线又下线。
楚池舟知道这个任务多半是要在线时长，并不需要每隔两个小时反复上线又下线，但他记得自己给小npc的承诺。
毕竟是自己提出的，虽然麻烦点，但楚池舟从没想过违约。
楚池舟在原本那个出租屋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两个地方距离很远，折腾了一整天。
坐在新住所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又要说可以直播的事情了。
他上游戏的时候，下意识留意了一下游戏里面的时间，半边太阳从东边冒出个尖，正是黎明破晓之时。
看过一眼之后，楚池舟失笑，自己怎么对一个游戏的小npc越来越在意了。
游戏里虽然是早上，但现实世界里时间已经不早了。
楚池舟没有去木屋或是游戏活动剧情的舞台，而是等着直播间观众人数进来的差不多以后，打开了pvp。
他只差一点积分就能进入前十，对他的直播人气增长很有好处。
今天有些反常的是，从直播刚开始，就不停有人刷着什么庆典。
在一局结束下一局开始的间隙，楚池舟问了一句：“你们说的庆典不是游戏里的活动庆典？”
[不是游戏里的活动庆典，是线下。]
[线下庆典欸，Z大你去不去。]
[好像这一次的主播激励计划前三名都可以到现场吧。]
[按照Zap这个热度，第一名没跑啊，是会被邀请参加的。]
楚池舟：“主播激励计划前三名会被邀请去《异次命途》官方举办的线下庆典？”
[对啊对啊，还可以有一些头部主播也会去。]
[线下庆典会露脸的吧？]
[啊？可以知道Zap长啥样了吗？]
[游戏打得不错，声音好听的一般都丑。]
[Zap不是说过自己长得确实一般吗，别抱希望了]
[要不Zap还是别去了，不露脸还可以让粉丝抱有两三分幻想。]
[不露面+声卡，游戏男主播最好的医美。]
弹幕里面一半是想要楚池舟去的，一少部分是让他别去的，还有一部分则是嘻嘻哈哈的笑着楚池舟到时候太丑掉粉怎么办。
楚池舟思考了下，没有明确说自己会去还是不会去，“到时候如果真邀请我了再说。”
算算时间，距离《异次命途》主播激励计划一个月的结束时间，也没有几天了。
楚池舟不喜欢露脸，但他更不喜欢欠人情，双儿姐那里的钱，得想个办法还到她手里才行。
哪怕他此前不怎么关注，也知道参加庆典之类的官方活动，很有利于涨粉。
等楚池舟直播结束，已经凌晨一点了，他今天直播得晚，一共不到三个小时，游戏里的夜色蒙蒙，楚池舟没有去打扰唐味，自己下线了。
来来回回跑了一天，回到家第一件事又是直播，他也有些累了。
早上的闹铃响起的时候，楚池舟没有从床上起来，就摸出了手机打开了游戏。
昨天算起来也只有早上和小npc见了会，一整天下来就再也没说上话，楚池舟很好奇他昨天做了什么。
情绪是人最好的驱动力，更别提现在人虽然醒了，但不用马上起床赶着去上班，起床气也没了。
楚池舟操纵着送葬者走到游戏活动剧情的舞台附近时，一眼就看到了依旧披着那床床单的小npc。
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古怪，“你怎么还穿着这个，你衣服呢？”
小npc慢腾腾的转过身来，瘪着嘴盯了他几秒，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心气和的开口，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一连好几天楚池舟都没有来，唐味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失落，他的好几天，只不过是楚池舟的一天而已。
透过那些声音，他知道楚池舟很忙，脚不沾地的忙。
谁曾想，楚池舟上线来找他以后第一句话，就在戳唐味的肺管子。
他每天都只能披着这个床单，除此之外身上再没别的衣物，也就是说…
床单底下他是光溜溜的。
本来唐味就格外不自在，罪魁祸首还一脸无辜的问他衣服呢。
唐味的拳头紧了紧，他也想问，他的衣服呢！！！
楚池舟更疑惑了，疑惑中还有几分茫然，“问我？”
“我应该知道你衣服在哪吗？”
唐味此时，熟练的摆出了一个他以前不能动弹时常常会露出的在游戏操控下的僵笑，认真反问：
“你不该知道吗？”
他提醒道：“自从那天我身上出现了一条公主裙以后，我的衣服就不见了。”
小npc怨念得厉害，语气愤愤不平，“男孩子真的不能穿裙子的。”
楚池舟想起来了，一起想起来的，还有小npc困到极致了，还不忘在心里偷偷说他变态这件事。
“那个裙子，是移动城堡自带的。”
潜台词就是，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更不是什么变态。
小npc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你以后不能再让我穿裙子了。”
楚池舟毫不犹豫的应下，“可以。”
他看向光着两条小腿的唐味，又问道：“那你的衣服怎么办？”
唐味摇了摇头，表情苦恼，“我不知道，回到木屋应该就可以了。”
小可怜的。
楚池舟又想到了唐味那套从来没变过的灰扑扑的衣服，永远是那一件，小npc穿着它，就像一只精致可爱但灰扑扑的麻雀。
不是灰衣麻布，就是披着床单，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哪一件更好一点。
楚池舟啧了一声，打开了互动系统商城，那套说辞又在他心里反复播放。
两千的字眼，和一套衣服的拉锯当中，两千再一次占据了上风。
取之于糖崽用之于糖崽，楚池舟坚信这两千花完了，绝对不会再给这个游戏充一分钱。
扫码，-168。
楚池舟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没有超过一百块的，却愿意给唐味买一件一百六十八的衣服。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给这个npc过多的关注了。
楚池舟看着低下脑袋瞅着自己身上突然出现的衣服，又抬起头满眼惊喜疑惑，珍惜的摸摸衣服的小npc，心想：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如此的依赖我，而我又是他世界里的唯一。
小npc的智能很高，能够和他进行绝大多数的对话。
自己的情况，以后也不可能结婚，更不会有孩子。
养一只小npc，就相当于他的崽崽了。
楚池舟伸手弹了弹小npc的额头，铁石心肠的想到：就算是他的云养崽，他也只会花两千。
也就是小npc直播透露匕首时，变相的相当于糖崽自己挣到的那两千块。
衣服的款式很可爱，上身是一件白底中间印有胡萝卜的T恤，裤子是休闲裤，小npc本就白，身上又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单纯感，穿上这身更显出一种稚嫩感。
唐味看到身上多出来的衣服，第一时间是开心惊喜的。
穿了三年灰扑扑的衣服，第一次有了自己像模像样的新衣服，自然高兴，珍惜的东摸摸西摸摸。
可很快，他的动作微微迟缓了起来，捏着衣角的举动变成了犹豫，不安，内疚。
他算是近距离的感受过楚池舟的一天，从那些话语里，他更明白一个十八岁刚刚成年的人想要养活自己有多难。
楚池舟给他的东西，都是要花钱的…
他不想这样。
唐味小心翼翼的组织着措辞，“这衣服，能退掉吗？”
“我不想穿。”
？
楚池舟：“为什么？不想穿这个，你还想披着你的床单？”
唐味昧着良心点头，“对，床单穿习惯了。”
“床单很宽松，穿起来也很自在。”
楚池舟本来是说笑，没想到得到了这个回答，他对小npc的习惯癖好感到了一瞬间的匪夷所思。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说不通的地方，“刚刚一脸不情愿穿床单的是谁？”
“而且，你现在想穿也没了。”
小npc身上的床单，在楚池舟购买的衣服换上去的那一刻就消失了。
唐味低下头看了一眼，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沉默了，并且沉默了良久。
（苹果…）
（苹果！）
（苹果…）
（苹果！）
两种不同情绪的苹果在化为心声气泡在他头顶上不断冒起，像是纠结至极的在心里拉锯。
看得楚池舟好笑又疑惑。
直到小npc终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看，眼神中带着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感，
“其实，我也可以穿那件公主裙。”
楚池舟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崽啊，要不咱们反思一下。”
小npc有点困惑他突然的转移话题，“反思什么？”
“当然是反思…”楚池舟拖长了些音：“变态的到底是谁啊？”
他给小npc买了一件正常的衣服，各种理由挑剔着不想穿，要么是想穿床单，要么是想穿公主裙。
楚池舟显然不会想到，一个游戏npc还会有给他省钱的意识。
唐味听到这句话惊了，委屈得厉害。
他又不能直说，心里又憋得慌，视线慢慢落在了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送葬者身上。
小npc不动声色的靠近送葬者，把他当成楚池舟，偷偷掐了一把。
硬梆梆的说道：“我才不是变态。”
（你才是！！！）
楚池舟哼笑一声，“想穿公主裙可以换着穿，这衣服也退不了，不喜欢也得穿。”
说着，又泄愤似的伸手rua了一把游戏里的小糖崽。
就算在心里面说他是变态，他也是能看到的，坏崽崽。
得知这件衣服买了就退不了，唐味没有再提退掉的事情，先前是自己说了自己不喜欢这个衣服，现在不可能改口，别别扭扭的说道：
“谢谢你送我的衣服，我会好好保管的。”
还有就是…他很喜欢。
就连他最讨厌的胡萝卜印在上面，他也可以连带着这个胡萝卜印花一起喜欢。
这是他三年来收到的第一件新衣服。
可怕的公主裙不算，哼。
想到这里，唐味不忘强调道：“我是不会换公主裙穿的。”
楚池舟纵容着，“嗯嗯，崽崽你不会。”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不相信和应付。
唐味气得咬牙，又不好解释，只能生硬的转开话题，“这个庆典活动，是不是也要新的一天了。”
庆典活动楚池舟昨天就没做，今天刚好连着昨天的一起完成了。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的剧情尾声，是身披洁白翅膀的长发天使祭司上台演唱，她是仙人末裔，歌声空灵，如梦似幻。
直接把从未见过仙人末裔的小npc看傻了，眼神呆呆的，整个过程没从她身上移开视线。
唐味：“她好漂亮啊！”
“翅膀是真的吗？”
楚池舟：“是真的，翅膀在仙人末裔一族很正常，你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唐味嘟囔着：“哪有那么夸张。”
但很快，他又追问着，“很正常吗？她们都有翅膀？”
楚池舟：“翅膀样式不一样，你只是见得少，要是我把她们放在城池里，天天看也就没什么稀奇的。”
唐味惊得哇了一声，看向楚池舟的眼神也带上了些崇拜，“你竟然可以让她们在城池里面？”
楚池舟挑了挑眉：“可以做到，但我不做。”
这个长发天使祭司，也是npc，属于高人气npc中的一员，玩家想要带进城池里面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氪金。
如果不是活动剧情借用给玩家体验，楚池舟城池里面根本不会出现她。
唐味显然很失望，“为什么不做呀？”
楚池舟似笑非笑道：“以前没必要，现在更不想。”
“要是真带到城池里面了，某个人恐怕要黏在别人身上下不来了。”
唐味忿忿不平的再次道：“我才没有那么夸张。”
失望只是那瞬间，要是真的到城池里，变成那些僵笑的一员，唐味只会害怕。
庆典活动只有三天的剧情，却会一周才结束，楚池舟过完剧情，做完小游戏拿到奖励之后，还在舞台周围的就只有一些普通npc。
以及唐味。
楚池舟还是会每天都到这里来，和小npc聊上两句。
每次来，小糖崽都很高兴，眉眼弯弯的和他交流。
就这么过了三天，楚池舟再来到舞台附近，只看到了一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唐味。
小npc脸上毫无血色，僵躺在地上，和前几天的活蹦乱跳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眉头紧皱着，手捂着肚子，不管楚池舟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游戏外楚池舟慌了，一边叫他的名字，一边伸手碰着屏幕里的唐味。
“崽崽！”
“糖崽！”
“唐味！
他能清楚的看到游戏里的唐味被他推得晃动，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唐味的眼睫开始颤动，他眼睛尚未睁开，气泡就悠悠飘起。
（好饿…）
（有没有吃的…）
（哪怕是胡萝卜也行…）
一声唐味惊响在唐味耳边，他终于睁开眼睛，没搞清楚情况，脑子也没转过来，就听到楚池舟压着怒气的声音，“你不要告诉我你是饿昏的。”
“没吃东西为什么不跟我说？”
唐味大脑饿得发昏，整个人都没有力气，听到楚池舟的质问，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真实想法：
“我不想你花钱…”
“那天我听到了很多和你有关的话。”
他太饿了，声音近乎喃喃自语，“我想，你应该也很辛苦吧。”
没人能知道这一刻，楚池舟的心神在怎样震颤。
他沉默良久，把手轻轻放在唐味头上，像是隔着屏幕揉了揉小糖崽的头发。
“傻。”
小npc恹恹的半躺在地上，朝着他仰着头露出一个笑，“没关系的，别担心。”
“只是饿一会儿而已，反正我也饿不死。”
身为npc，也就这一点好了。
这样说着，他心里还在想：好奇怪啊，好像没有以前能抗饿了。
他还以为…能撑到庆典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