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屿觉得自己的意思很明显了, 就回复了个“是的”。
但他回复以后，对面久久没有回应。
半晌，对话框的最下端终于出现一行文字：“抱歉, 并不能做海獭。”
辛离看着自己傻乎乎的照片，实在没办法答应接单，之前请他做海獭的单子都被他拒绝了。
不光是自己, 别的獭他也没做过。那种感觉很奇怪，大概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海獭, 所以下不去手做。
小海獭在思考要不要以后在主页写上不做海獭, 不是没有人问过他为什么不做, 但这样的理由他不能告诉人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楚景屿看到回复后心中总觉得怪异, 他将视线移动到小主播的Q版头像上, 曾有过的想法再次从脑海中浮现。
没有人会用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做头像吧, 天天看到一定会心烦，那么小主播为什么用海獭做头像, 却不做海獭呢？
因为自己就是海獭？
楚景屿不想怀疑, 但是最近海獭元素在他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只要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精神紧绷。
他也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认为小主播就是去他家做清洁的海獭，因为时间上的确不太可能。如果他们是同一只獭，就意味着他要同时做三份工作，一般情况下根本完成不了。
但也不是绝对。
楚景屿支着下巴思考半晌, 回了小主播的消息：“那就等我想到了其他的事物再下单吧。”
辛离处理完食材放进蒸箱, 回来看到土豪的回复, 心中轻松不少，幸好土豪没有非要做。
但楚景屿转头就找到了自己的助理, 让对方注册了一个海胆账号。
助理心中疑惑，但对总裁嘱咐的事还是照做了。
第二天早上, 楚景屿一来就把助理叫到办公室。他本想昨天就让对方问小主播能不能做海獭进行试探，但怕助理说错话，于是今天干脆现场来。
而助理满脑子都是总裁大概是想投资什么新的项目，他精神满满地等待指示，然后听到总裁叫他搜索一个叫“海獭捏捏”的主播，问对方做不做海獭。
直到这里，助理都依然坚信总裁是为了项目，他们前不久不还跟这个主播签了合同的嘛，总裁一定是想看看推广效果还有这个主播的水平。
可是这跟做不做海獭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已经合作了干脆出海獭周边？
但主播也不是海獭，做这样的周边有什么意义？
发了消息以后，对面很快有了回复，助理将手机拿给楚景屿看。
是和昨天一样的答复。
“楚总，这个主播之前来签过合约，您要是还有什么新的合作意向我觉得可以直接跟他谈谈。”
楚景屿抬头看了助理一眼，把助理看得心中发毛。
“不用，你回复他，价格可以谈。”
助理又噼里啪啦打了字回过去，对方的口风仍然没变。
楚景屿不意外，又说：“跟他说我们这边可以付十万。”
如果是平时的项目，助理肯定觉得总裁出这样的价格实在太低，但现在他们问的是手工作品，这个小主播又不是什么举世闻名的大家，十万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可对方依然没有答应。
“总裁，他还是拒绝了。”
“一百万，问他做不做。”楚景屿忽然觉得他现在有点像拿钱砸人逼迫对方听从自己的恶人，但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他还是没有收回这句话。
助理很明显呆住了：“总、总裁，这是不是……”
“没关系，你问他就好。”
这次对面回复的时间比较长，助理想这个主播一定是在犹豫。
辛离的确纠结起来了，一百万，只是捏小海獭的呆呆照，好像不是那么让獭难以忍受。
于是他试探地问：“您为什么一定执着要做海獭呢，或许可以换个别的小动物，可爱的小动物有很多。”
另一边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将报价翻了一倍砸过来。
辛离看着屏幕上的两百万，顿时想掐自己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对方实在给的太多了，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于是他问对方：“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吗？”
助理再次将手机递到楚景屿面前：“总裁，该怎么提要求？”
他心想总裁不会是疯了吧，这个价格他都能给他造出来个人工智能海獭了。
楚景屿接过手机，在屏幕上打字道：“会游泳，会说话，能背得动成年男人。”
点击发送后，他无端紧张起来。
而另一边的辛离就更不好了，这不像是在形容海獭玩偶，像是在形容真正的海獭，并且还是他这种海獭妖。
难道他的身份暴露了？
他赶紧点进对方的主页，发现这个账号是一个新注册的小号，什么内容都没发过，也没有关注过什么人。
想到昨晚土豪也问过他这件事，他不禁怀疑这个小号是不是土豪的。
但以他对土豪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他看到小号的所在地，并不是帝都，彻底打消怀疑。
这应该就是个脑子有包的奇葩，怎么会觉得海獭玩偶会游泳能说话还背得动成年男人？分明就是一大早拿他寻开心。
于是，辛离点开右上角，直接拉黑了对方。
原本IP地址就应该是账号主人现在的所在地的，但辛离不知道的是，海胆今天早上出了bug，造成了一部分新注册账号的所在地错误，现在程序员正在抢修呢。
“楚总，他把我拉黑了。”助理给楚景屿看了对话框。
楚景屿盯着那个红色的感叹号许久，坐直身体：“我知道了，已经没事了，你去忙吧。”
助理如蒙大赦，说了句“好的”立刻转身往总裁办公室的门边走。快逃，楚总今天真的不太正常！
“等一下。”
听见后面的人喊自己，助理内心一紧。
“你一会儿把这个主播上次签的合同的电子版发给我。”
“好的楚总。”
辛离早就因为刚才的事彻底清醒过来，所有睡意都消了下去。
今天施工队就会进场，开始改建后院，他得跟物业说一声让对方进来，再准备些饮品和食物用来招待他们。
有了上次直播被粉丝嘲笑厨艺的事情，辛离觉得自己下厨一定会翻车，就点了超市的送货上门。
超市每天都有新鲜出炉的精致便当和甜品供应，用的都是高品质食材，招待客人不会显得随意。
他十分期待后院改建好后的样子，这样他就不用经常偷偷摸摸去湖里游泳了。
设计师是和施工队一起来的，到得比较早。需要使用的材料昨天下午就运送过来堆在了院中，施工队将院子勘查一遍就开始动工。
辛离今天没什么计划，就在后院看他们施工。设计师看了他好几眼，总是欲言又止。
他发现以后，主动问设计师有什么事。
设计师犹豫了下，问道：“您真的不考虑将泳池底部的装饰修改一下吗？”
应辛离的要求，泳池底部的装饰物是各类海鲜，各种小鱼和虾，还有螃蟹扇贝甚至海胆。
泳池会挖得更深，设计师已经计算过，就算从十米高台跳水都不会碰到底部的装饰物造成危险，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在潜泳时还是会有不注意撞上装饰的风险。@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或许可以换成软质的物品。”设计师又说。
但是软质的装饰也有弊端，寿命较短，还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他已经开始后悔接单了，这一单设计一定会成为他职业生涯的耻辱，哪有人在自家泳池底装饰海鲜的，还要放上海胆，真不怕扎到自己吗？房子这么大，直接在家里安个鱼缸它不香吗？
这件事设计师提出多次，辛离一开始很坚持，现在看到设计师纠结的脸，忽然有些松动。
“这样真的很丑很离谱吗？”他问。
设计师毫不避讳：“嗯。”
辛离抿了抿唇，看了眼还在挖坑的施工队：“那要不……就不放了吧，可以换成有图案的瓷砖吗？”
这一次设计师答应得十分痛快：“可以。”
他生怕辛离改变主意，立刻找出了自己了解的泳池瓷砖，让辛离选择。
最终，辛离选了一组拼接起来是彩色水草中一群小鱼吐泡泡的瓷砖。
还说得过去，设计师马上根据图纸计算出了需要的数量，联系了厂家。
这些都包含在总的工程费用之中，辛离无需再付款。
院子中进不来大型的挖掘机，所以施工队用的是小型的，绕远从后门进来，以免压坏前院的草坪。
冬天的土实在难挖，而且应辛离要求，泳池的形状并不规整，所以临近中午才挖好泳池的“形”，下午开工后要进行加深。
辛离招呼大家吃饭，自己悄悄跑到储藏室，又拆了几盒速食海鲜吃。
另一边，楚景屿早就拿到了辛离跟鲸鱼集团签的电子合同，但因为有些抗拒真相一直没打开，午休时间才点开文件。
他点击鼠标将合同拖到最后一页，看到那里的落款处写着字迹有些圆润的“辛离”两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小主播的名字。
原来他叫辛离，名字很好听。
但他忽然呆住，像是故障了的机械木偶一样一顿一顿从旁边将手机取来，打开了聊天软件。
做清洁的男生的账号他虽然拉黑了，但一直没有删除聊天记录，还是能点进对方主页的。
他当初心大地没问对方名字，也没要身份证，却匆匆看过对方聊天软件的昵称。
平复好心情，楚景屿才点开那个海獭头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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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称那一行写的并不是汉字，是英文大写字母——XL。
XL，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