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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赵霓霓从钢琴前抬起小脸，略显驳杂的琴音旋过指尖归于宁静。
赵霓霓愁苦皱着细眉，用手掌量了一下两个音之间的距离，苦恼道，“我好像有个音弹错了。”
“你先休息会吧。”方以则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赵霓霓已经练了半小时，注意力已经分散。
赵霓霓吐了吐舌头，跑到一旁的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那我就看动画片了。”
这个时间段动画片频道正在播放神奇小队冒险故事的最新集数。
赵霓霓很快就被剧情吸引，等她回过神时，发现方以则不知何时将书本合上，正襟危坐，眼睛也盯着屏幕。
赵霓霓颇为新奇，原来哥哥和她一样也喜欢动画片。
“哥哥，你最近有没有收到礼物呀？”上次她给奕哥哥两只小熊，说好了是一人一只的，这几天她一直很期待哥哥收到小熊是什么反应，每天都想主动询问哥哥，好不容易等到哥哥来看她，可惜哥哥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开心。
她是跟阿姨学做的小熊，她都看到了，阿姨做的小熊可漂亮了，可她的小熊肚肚都是歪的。
赵霓霓难为情地小脸通红，虽然小熊丑丑的，但也希望哥哥能喜欢小熊。
“你想说什么？”方以则听到赵霓霓的话，长眸闪过一道不自然的暗光。
赵霓霓忽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哥哥你没有收到吗？之前我给奕哥哥了呀！奕哥哥没给你吗？”
听到赵霓霓的话，方以则很快理清了其中的关窍，脸色沉下，“他见你干什么？”
方以则在她面前向来没有什么情绪，赵霓霓还是第一次见到方以则黑脸，她被方以则的神色吓到了，“是奕哥哥来找我的，我把自己做的两个小熊给奕哥哥了，让奕哥哥把小熊带一个给哥哥。”
赵霓霓瓮声瓮气的说，眼巴巴看着方以则。
奕哥哥没有把小熊给哥哥吗？
短暂的失态转瞬即逝，快的仿佛只是错觉。
方以则并未深问：“下次不要见他了。”
“为什么呀？”赵霓霓瞪大眼睛，奕哥哥是她第一次见哥哥把朋友带回来的，怎么突然就不让见了。
赵霓霓满是疑虑，看着哥哥拒绝深聊的冷脸，赵霓霓第一次迫切想知道原因。
“可是奕哥哥也是我的朋友，我为什么不能见？”
“练琴吧。”方以则不容赵霓霓拒绝。
“哥哥！”赵霓霓跺脚，看着哥哥明显拒绝交谈的样子，不情不愿坐回了钢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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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又来了？”
“我昨天就看到了，今天警察又来了。”
“唉！我问了，好像是有人失踪了，来了解情况的。”
“我们公司的？”
郑之烽从两位女同事身侧走过，议论的声音不可避免钻入耳朵。
“一个已经离职的人，听说是失联好几天了。”
“我们公司最近有离职的人？”
“不清楚，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郑之烽心缓缓下沉，他将说话声甩到身后，快步走到陈总办公室门前。
三分钟前，设计部老大陈震浩的助理过来敲门，让他过去一趟。
郑之烽诧异，询问助理陈震浩找他有什么事情。
他现在还是实习生，工作上其实跟陈震浩没有直接的交流。
“只是找你咨询一些事情。”助理语气狭促。
郑之烽点了点头，应当不是工作上的事情，他跟陈震浩也没有私交，虽然不清楚有什么事情，但总不会是坏事。
惯性分析事件好坏后，郑之烽保持着一贯的冷淡，向总监办公室走去。
失踪——
郑之烽眼前闪过一道身影，脸色越发不近人情。
敲开门，郑之烽一进入办公室就见到陈震浩跟两位民警坐在沙发上交谈。
陈震浩向他招手：“小郑，这两位民警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郑之烽眉宇狠狠皱起，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是要了解什么？我会尽力配合。”
两位民警十分亲和，将事情大概经过大概讲述了一下，随着民警的话，郑之烽脸色越来越黑。
“有去他老家找过吗？”郑之烽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已经委托当地派出所去了解情况，但失踪者朋友目前还不希望惊动他父母，现在还没有回音。”民警察觉郑之烽神色不对，“看起来你很关心失踪者，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郑之烽心狠狠揪起，何奕铭这么一个成年男人，做人又精，即便有些时候行事作风超过他预想，但还不至于一声不吭消失。
陈震浩见郑之烽迟迟没有回答打圆场道：“他们是同一批实习生，感情肯定比普通同事强点。”他没有提起之前郑之烽跟何奕铭在厕所险些大打出手的事情。
郑之烽是不错的苗子，没必要为了何奕铭的事情影响到正常生活。
没想到郑之烽眸中闪过怒意，反问，“你们有找过方总了解情况吗？”
陈震浩一愣：“这和方总有什么关系。”
郑之烽没有答话。
民警点头：“陈总，这次来主要还是希望你能联系贵公司的法人方以则，请他现在过来一趟，我们会等他过来。”
陈震浩怔了一下，离职不久的员工失踪，他们有义务配合警方办案，但这跟公司大老板有什么关系，况且要找方以则何必通过他。
陈震浩满肚子疑惑，但还是给方以则打了电话请他过来一趟。
事实上，昨天从之春回去后，两位负责这起案件的民警就试图查找方以则的联系方式，可关于方以则这人的讯息像是被人刻意保护起来。
很快两人就意识到，方以则这人不简单，请示了上级后，两人才后知后觉想起几年前的一起轰动全市的案件，当时为保护被害人家属人身安全，曾经做过严密的保护措施。
在等方以则过来的这段时间，郑之烽大脑不断分析最后见何奕铭的情形。
按照他的判断，何奕铭跟方以则非比寻常，两人之间的感情他无法作出过多的判断，但何奕铭的状态尚可。
况且他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不会为了情感上的事情要死要活，从之春离职一事上可以看出他做事决绝，不拖泥带水。
恐怕两人是分手了，但何奕铭会不辞而别的可能性很小，就连他朋友都找不到他……
郑之烽越发不安，偏偏内心焦虑无比，几乎让他失去理智。
“如果是绑架的话，应该也会要赎金。”将所有的情况分析一遍，郑之烽鲜血一寸一寸凉下去，“没有人要赎金，而他家也是普通人家。”
所以绑架的可能性也很小。
郑之烽的反应让民警和陈震浩侧目：“案件还在排查中。”
谁也不希望是最坏的结果。
了解完情况，本该是郑之烽回岗位上班了，陈震浩见郑之烽确实焦急，没有开口赶人，郑之烽便一直等到了方以则过来。
过了半个小时，郑之烽才见到了一身冷感的方以则。
一见到他，郑之烽眉宇狠狠一簇，细细观察着方以则的微表情。
在路上时，陈震浩已经将事情简单同方以则说了一遍。
方以则神色一如往常的冷淡，只是眉眼中有一股淡淡的倦怠。
“方以则是吗？”
方以则垂眸。
陈震浩看着方以则的神态，觉得这事找上方以则就是完全是扯淡，方以则虽然是公司的大老板，但之负责决策上的事宜，平时连公司都很少来，一个底层员工失踪，方以则怎么会知道？
恐怕方以则根本都不认识那个员工。
“你跟何奕铭什么关系？”
方以则眉骨机不可察地皱了皱，红润的唇开合，吐出两个清晰的字，“恋人。”
“恋人？”陈震浩直接震惊了，瞪大眼睛宛如见了鬼，“你什么时候谈恋爱的？”
还是和实习生谈？他怎么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话，郑之烽眸光暗了暗。
民警倒是对这种同性间的恋爱见怪不怪，公事公办道，“刚才你来的时候，陈总应该跟你说了，何奕铭目前已经失联五天，一个成年男人突然失联，不排除出现意外的可能，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方以则跟郑之烽同时皱起眉。
“根据报案人提供，你跟何奕铭感情出现了问题，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觉得方总有嫌疑？”陈震浩闻言脸一黑，方以则行事高洁，他能有今天的成就除了他本身的努力外，也离不开方以则的照顾。
尤其是在创办之春后，他还以为两人将来少不得有摩擦，但事实上方以则高瞻远瞩，总能在问题出现前妥善找到解决办法。
在公司的发展方面，他从未在公司发展方面担忧过。
他对方以则的人品从未有过怀疑。
“没关系。”方以则轻声安抚陈震浩，清彻的目光直视两位民警，“我上一次见他跟他的失踪没有关系，但我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在公共场所在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两位民警对视一眼，想不到方以则会给他们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
“我要用一下电脑。”方以则冷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