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公里的路程,鹿允堂一路狂飙,既然已经要去坐牢,超速又算的了什么。

  郊区的地段没有路灯,除了车头前方,道路两旁一片漆黑,偏僻又荒凉。

  在即将达到目的地时,路边有灯光在闪烁,明显是有人拿着手电筒摇晃。

  鹿允堂放慢车速,行驶到灯光处停车,是靳辉在路边等待。

  也许靳辉看起来有些憨傻,但时而又挺机灵,就比如现在,提前在漆黑的路边迎接鹿允堂。

  前方几十米就是靳辉的家,靳辉走在车头前带路,等到了地方,他将手电筒照在鹿允堂脚下。

  四周看不到一点灯火,安静的只有脚步声,想来务农的人睡得都很早。

  “喂,你平时也这么早就睡了么?”

  “嗯,最晚十点肯定睡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的确,不论是靳辉的身材,还是精神状态,一看便知是个身体健康的人,热血强壮有朝气。

  当靳辉推开房门,暖黄色的灯泡上飞着几只扑棱蛾子,鹿允堂顿时拧着眉头,上次注意力都在靳辉身上,现在一看,也太寒酸了吧。

  “灯上那么多扑棱蛾子你不管么?”鹿允堂停在门口,脸色难看的说。

  “没事啊,它们又不咬人,它飞它的也不碍我事。”

  鹿允堂无语,后悔应该去开房,这睡都睡不踏实,扑棱蛾子是有声音的,时不时的击着灯泡。

  “你不能处理一下么?”

  “怎么了?你怕呀?”靳辉一脸没事人的说。

  “……”

  “我不是怕,我膈应,有没有杀虫剂,赶紧弄死。”

  靳辉呆呆的“哦”一声,打开手电筒之后把灯关上,接着打开房门,把手电筒放在门外,静等片刻后,他关上手电筒,回到房间再把灯打开,屋里的扑棱蛾子不见了。

  这波操作挺秀的,鹿允堂无话可说,打量着屋内环境。

  靳辉的家是土砖房,屋内是水泥墙,天然的水泥色,一进门是客厅,四四方方,放着有年头的衣柜和一套脏脏色桌椅,左手边还有一间房,挂着老式门帘,想必是卧室。

  此刻,鹿允堂心中感慨,监狱都比靳辉家的环境好。

  正当他想去卧室参观时,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只大黄狗,正在嗅他的裤腿,他下意识躲开。

  “它就是大黄,在你来之前我跟它说了你要来,不然有生人它会叫的。”

  “……”

  靳辉似乎看出鹿允堂不太满意,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来的太突然了,这边过了八点超市都关门了,那个……要不你穿我的拖鞋吧。”

  靳辉从墙根拿来一双一字拖,看起来是清洗过的,只不过后脚跟那里都快被磨平了。

  “不用,我直接上床。”

  鹿允堂朝卧室走去,靳辉抢在他前面为他掀起开门帘。

  眼前的卧室依然是四方形水泥色,床头贴着李小龙,床边放着长方形书桌,桌上摆着不少书籍,床尾有个立式电扇,床上铺着老式凉席,像麻将一样的竹块编织的,鹿允堂中学时睡过,睡醒脸上全是印子,这东西可有年头了。

  屋里的一切都充满年代感,仿佛回到鹿允堂小时候那个时代,可见靳辉的生活很落后。

  当鹿允堂坐到床上,感觉和坐在地上没区别,硬的像石头。

  “你那些西瓜还有菜是卖不出去么?我之前在电视上看,农民年收入都二三十万,难道是假的么?”

  靳辉坐在椅子上和鹿允堂面对面,傻笑着说:“差不多吧,二十万应该可以挣到。”

  “是么?那你怎么过的这么寒酸?”

  “呃……我觉得我过得挺好的,东西坏了才需要买,不需要的就不买,因为……要存钱娶媳妇……”

  鹿允堂噗嗤一声,但绝无嘲笑之意,只是觉得对方淳朴实在,憨憨的模样实在可爱。

  “那我听听,你省吃俭用存了多少钱?”

  靳辉垂着眸,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鹿允堂没刨根问底,把脚抬到床上准备躺会儿,结果靳辉以为他生气了,突然大声道:“六十万!我存了六十万。”

  “你吓我一跳,六十万不少了,对你这个情况来说,很棒,继续攒吧,最好的安全感便是财富,钱你可以不花,但不能没有,就像我现在,因为没钱,马上要失去自由了。”

  靳辉听的一头雾水,问鹿允堂什么意思,鹿允堂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不能告诉我么?失去自由是什么意思?”

  “我就十天时间,春宵一刻值千金,上来。”

  鹿允堂眸子闪烁着欲火,靳辉愣在椅子上,看似反应迟钝,内心万马奔腾,脸颊的温度迅速上升,心脏剧烈的跳动着。

  “快点,该验收你的成果了。”

  鹿允堂的视线向下一瞄,挑起一边的眉毛,靳辉猛的扑到他面前。

  “你眉毛破了!怎么弄的?我去给你拿个创口贴!”

  靳辉转身之际,鹿允堂用力将对方拉回眼前,不多废话的吻了上去,搅动着靳辉的口腔。

  突如其来的吻,靳辉险些沉溺其中,他推开对方的肩膀,面色发红的说:“等一下!处理伤口要紧。”

  靳辉“嗖”的就没影了,鹿允堂略显呆滞。

  两秒后,他轻笑一声。

  这是第一被人推开。

  -这二货,果然是有点蠢,这种时候当然要先上床了,笨蛋。

  很快,靳辉拿着医药品回来,坐在床边为鹿允堂处理伤口。

  “夏天不及时处理很容易感染的,而且是在脸上,万一留疤了可怎么办,竟然掉了一块肉你都没有发现。”靳辉用棉球蘸取碘伏,轻轻擦拭鹿允堂的眉毛,总共清洁了三次,再对着伤口吹干碘伏,最后小心翼翼的贴上创可贴。

  “创可贴醒来就要摘掉,夏天捂太长时间,伤口不透气容易化脓,洗脸的时候也要避开。”

  明明是不起眼的小伤,靳辉却摆出一副担心至极的眼神,这让鹿允堂费解。

  “我没你想的那么娇气。”

  “不是的!脸很重要!你的脸……那么漂亮,不应该留下疤痕。”靳辉垂着眸,耳朵因为刚才的吻还是通红的,模样无辜又青涩,莫名的撩人。

  “行行行,你赢了,你成功的让我改变主意,躺下,好好享受我的服务。”

  靳辉没反应过来,鹿允堂将他拽上床推倒,移动到他两腿间,伸手去扒他的裤腰。

  “等一下!你要干什么?”

  鹿允堂媚眼如丝,舔舐着自己嘴角,俯下身子说:“送你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