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录音发得没头没尾的,简峋这些年不是没经历过类似的事,第一反应便是起了警惕心,点击录屏,以防对面撤回消息。
简峋:[你是?]
那头:[我是甘南霜。]
简峋:“……”
简峋蹙起眉,点进她头像的好友圈,第一张图就是这家酒店的天台俯瞰风景图。几乎同时,简燕那边也发了一条消息:[啊,差点忘说了,那是甘南霜的微信。我在房门口碰到她,她说找你有事,我就把你微信推给她了。]
这丫头多年过去,做事还是风风火火的。简峋不知她在那里纠结了一下午如何把自己加回来所以逮到一个借口就迅猛出击,只回道:[知道了。]
简燕那头没再说话,简峋关闭录屏,把界面切回到聊天框。
简峋:[你好。]
他摸了摸池琅趴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准备点开播放。
[可否先不要让池琅知道这个录音?我是偷偷录的,只是想先发给你听一下。]甘南霜消息来了。
既然有“先”,就代表着她下面还有话要说。简峋等待两秒,看到她下一句:[请问明天是否有空和我见一面,我想跟你聊聊。打扰了。]
简峋:[好。]
甘南霜松了一口气:[谢谢。]
简峋光裸的手臂搭上床头柜,拿起无线耳机戴上,确保不会漏出声音,才点开播放键。
困倦的少爷哼唧了一声,两只手缠住他浅麦色的腰身,用脸贴着胸口蹭了蹭,“简哥……”
简峋揉捏着他的耳朵,“有点工作要处理,你先睡。”
池琅困朦朦的,小声嘀咕道:“这么晚了……还处理工作。”
简峋一跟他独处心就软软的,“快了。”
下一秒,简峋眉心倏然拧得更紧。
[你说服南霜陪你演戏的?]
[是。]
录音里是池琅的声音。
做爱太耗体力,池琅今天本就腰酸背痛,又跑前跑后的,血条“哧溜”掉到了谷底,浑身裹着事后的疲懒,贴着简峋的身体打起了哈欠。
男人似乎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接下来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四周一静下来,池琅就觉得他心跳异常清晰,哪怕隔着皮肤,也仿佛就在他的耳侧跳动,“咚咚”、“咚”的。
池琅嘴角微微勾起,贴着他的心口听着,感觉到无比的真实。过往那五年,池琅夜晚几乎都难以入睡,那时候总下意识地想着“如果简哥在旁边就好了”,可以让他听着心跳入睡,也可以让他触碰到来源于人类的体温。
生病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心理上的疾病。医生的帮助只起到辅助效果,能否走出来还是要看他自己。池琅此刻无比珍惜男人的温度,恍惚间,察觉自己的伤口都开始愈合。
“简哥……”池琅脸蛋蹭着他的胸口,嘟哝道:“你要多抱抱我,我喜欢你抱我。”
简峋没说话,心脏那块儿不知为何跳得更快,池琅听着觉得欢喜,嘿嘿一笑,吻了吻他的心脏位置,“喜欢你这里。”
搭在他后脑的手掌猝然收紧,弄得池琅有点疼,他茫然抬脸,“简哥?”
简峋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睫毛垂下,叫人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池琅:“……?”
池琅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耍赖地小声道:“在打电话啊?我亲你一下没关系吧。”
他忽然很想很想亲简峋,一看到男人工作心里就痒痒的,伸出狐狸爪子搞一下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最好逗得男人忍不住回亲自己。
简峋依旧没给回应,胸口轻微地起伏了起来。池琅以为自己逗弄起了作用,噘着嘴碰他的嘴唇,就像只偷糖的小宠物,讨要着主人的亲吻。
湿软的唇瓣蹭过他的嘴唇,池琅学他咬自己的唇珠,也故意地咬他的嘴唇。简峋随之张了张唇,贴住的唇瓣却有些颤抖,微微泛白。
[其实她一直不知道我有抑郁症,但她无意识中救了我很多次,我真的很感谢她。]
[有几个夜晚,我本来想自杀的,却……]
简峋倏然抿紧了唇。
视线所及之处,录音中声音的主人正仰脸看着他,一副好奇狐狐的模样。
简峋指尖仿佛感受到了异样的刺痛,搭住他后背的手蓦地收紧,忽然有些喘不上气,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急促地呼吸。
“……简哥?”池琅更疑惑了,伸出两只手抱住他的身体,将他的脑袋往肩窝里按。
简峋的喘息一阵一阵的,不是情欲未褪的喘,而是那种怪异的、痛苦的间歇喘息,听得池琅心脏也开始抽痛,睡意一扫而空,只能用身体的温度捂着他。
浅麦色的手掌按住少爷的脊背,力道极重,几乎把他按进骨血里,让两个人皮肉胶着,撕都撕不开。池琅渐渐觉得他状态不对,声音放轻,缓声道:“怎么了宝贝?”
简峋嘴唇颤抖地张开,咬住他的肩膀。
池琅“嘶”了一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忍着轻微的刺痛,隐约能感知到男人在克制着力道。简峋像游走在溃散和保持镇定的边缘,手掌力道紧了又紧,咬着他的动作却悄然松开。
心跳声几乎盖住全部的声响,池琅脑袋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转而被他按着后脑压入胸膛。池琅其实很喜欢这个动作,因为简峋的下巴搁在他的发顶,一举一动他都能察觉,显得亲密无间。
这个动作保持了许久,久到池琅心头疑惑得像被猫抓一样,才听到“啪嗒”两声是蓝牙耳机落在桌面的声音。
池琅终于找到机会发问,急切道:“刚才”
话卡在喉咙口,池琅错愕地看着简峋覆满血丝的眼睛,面庞触感温热,被人用手一寸寸地摩挲下去。粗粝的指节有茧,擦上去刺得神经微微跳动,可池琅破天荒的不敢多问,只能任由他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
男人触碰着他的面颊,眸光紧紧地锁着他眼睛,就像在看着差点失去的存在。
池琅神经迟滞,艰难地转动了一下,怎么都想不明白。明明只是接了个工作电话,怎么就这样了,难道……
难道。池琅心脏咯噔一下,没由来得产生一个怪异的念头,嘴唇发冷,“简哥,你是不是知……”
简峋堵住了他的嘴唇,手掌收拢,彻底淹没他的气息。
池琅“呜”地闷叫一声,被人拖着缩进被窝里,四肢并用地缠住男人的身体。简峋亲吻的力道却越来越重,炙热又急切,亲得他脸红目赤,险些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刚才肆掠过的物事又强硬地塞进了他的身体,似乎在急切地确认着他的真实感,深深地嵌进了最里面,池琅脖颈崩溃地后仰,身子逐渐颤栗,被人托着后脑珍惜地吻着。
简峋的动作温柔又强硬,弄得他舒服得直喘,眼泪流了满脸,发抖地攀住男人的肩膀,周身像泡在温泉里,毛孔都张了开来。
“简哥……好舒服……呜……”池琅脚趾痉挛蜷曲,小声低泣,快要被男人弄得舒服死了,也被他塞在里面的感觉烫化了,“好,好喜欢……”
简峋吻着他的面庞,气息湿润而急躁,好像怎么都要不够,怎么都抚慰不够。
过去的五年,如梦幻泡影,远不如现在真实,却残酷得……能要他的命。
池琅昨夜被折腾得不轻,蜷在被窝里酣睡,脸蛋还残留着未褪的红晕。简峋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看了他许久,低头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池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露出一个傻气的笑,然后蹭了蹭他的掌心,“……老公。”
简峋摸了下他的头发,“睡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池琅:“……嗯。”
简峋把被子往上拉,盖住他的肩膀和裸露的皮肤,起身出门。
餐厅在二楼,英国作息比国内晚一点,九点钟时大部分人还在睡梦中,餐厅里面空荡荡的。简峋一眼望去,只有靠窗的、可供隐私谈话的位置坐了人。
甘南霜化着淡妆,面容精致,五官大气、脸蛋饱满,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种“有福气”的女孩子长相,更别提她身后的万森集团,让她有足以面对任何人时趾高气昂的底气。可她总是温和平静,对人礼貌,也从不仗着家室欺负人,如若和伴侣在一起,必定是标准的贤内助,既能辅佐夫家又能引导伴侣。
她本该是最适合池琅的那类人,却偏偏在他之后出现。不可逃避的,简峋之前对此是介意的,也克制不住会吃醋,但抓到手里的东西绝不会放手。
此刻,两人相对而坐,谁都没说话。
甘南霜第一次如此仔细地观察着前“情敌”,眸光忽闪,难掩失落。简峋作为Zoemax的总经理,风度气质极佳,面上也很难有情绪波动,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而且,他是个男人,是池琅喜欢的男人。
简峋:“喝点什么?”
甘南霜:“不用了,中午就要走了,准备在飞机上睡个觉。咖啡喝多了睡不着。”
简峋:“嗯。”
她本不需要解释那么多,也不容易让人去猜她在飞机上是睡觉还是准备大哭一场,但她就是解释了,还不小心暴露出骨子里的紧张。
简峋原本紧绷的情绪也略略放松,余光注意到她眼下未被遮住的失眠痕迹,顺手给她倒了杯水。
“我找你来,是因为……”甘南霜握住温热的杯子,犹豫了一下,“我觉得需要跟真正的当事人聊一下,才算画上句号。”
简峋:“嗯。”
甘南霜嘴角勾了勾,“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
简峋:“是的。”
甘南霜:“我之前还以为……他真的有个前女友,是Arica。”
简峋:“我知道。”
甘南霜:“你别放在心上,是我逼问太紧了,又不相信他喜欢男的,他才这样……变相拒绝我。”
简峋淡淡地道:“嗯,理解。”
杯中的水从轻微摇晃到平息,她的心绪也慢慢地静下来,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厘清想说什么。之前构思过很多遍在这种尴尬的会面要说什么,可简峋是个很好的说话对象,甘南霜急躁的心绪也随之缓和。
这一瞬间,她大概知道池琅为什么会喜欢这个男人了。池琅那种咋呼的性格,简峋宛如定心石,无论跑到多远,他的心里总是稳稳的。
可人只会有一颗定心石,除此之外,便塞不下别的东西。
甘南霜:“录音,听了吧?”
简峋:“听了。”
“录音是偷偷录的,”甘南霜微笑道:“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让他知道我录音了,怕他不高兴,忽然冲过来问我,那我这趟回程也会很难捱的。”
简峋:“不会。”
简峋喝了口水:“我不会让他不高兴。”
言下之意,池琅就算不高兴了,简峋也会把他哄高兴,然后被他黏唧唧地挨在怀里撒娇。毕竟池琅最“怕”他,也最服他管,是认了主的小宠物。
甘南霜一愣,转而苦涩地道:“你真的很会和他相处。”
简峋:“怎么想起来录音?”
甘南霜:“他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很多话都藏在心里,从不说出来,所以我就想着录个音以防万一,到时可以发给他真正想告诉的人。”
甘南霜:“结果……也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简峋回忆着录音内容,心下也猜出了是哪些事。估计甘南霜都不知道他得了抑郁症,这人成天嬉皮笑脸的,把伤口都藏得严严实实,若非喝醉了袒露真相,简峋估计一辈子都不知道他还患过心理疾病。
越是笑容挂在脸上的人,越是想遮掩心底的伤疤。
“……这些年,我也有私心,人想要没有私心很难。”甘南霜鼓起勇气,第一次如此坦诚这个问题:“希望你可以理解。”
简峋:“嗯。”
甘南霜:“其实,我早就感觉到他心里有人,但我一直装作不知道,只要他不跟我彻底说清楚、不跟我提,我就可以装做不信。那我就还是有机会的。”
【“其实,我有感觉到这点。”】
【“如果一个人心里没有落脚点,他很难在感情方面这么坚持。”】
甘南霜垂下眼,注视着杯子的水面,“但我心里比谁都要清楚,他确实心里有人。”
那么多次或直接或委婉的拒绝,借口都能写满一本书,甘南霜就像蒙住了耳朵,不想去听不想去面对。
甘南霜:“我以为我们俩都在国外,他也没有其他朋友,我也许还是有机会的……直到回了国内,隔了几天与他再相见,我忽然感觉到了不对劲。”
她顿了顿,抬眸道:“很奇怪,你猜我看到了怎样的他?”
简峋看着她。
女人的第六感经常很准,甘南霜回忆起时,嘴角似乎也挂起了淡淡的笑,“我看到了一个……眼里有亮光的他。虽然他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但整个人都重新焕发了生机。”
“那一刻我便知道了,他在这几天里发生了一些事,或者说,碰到了一些人。”她接着道:“那一刻起,我也才知道,所有的努力不过是自作多情,那几年的单恋……不如那个人给他的两天。”
简峋眸光微动。那两天,应该是池琅刚下飞机被自己抓去的日子。
看来某些人嘴上说着“不认识”、“厌恶”,实际上本能催动得狐狸尾巴都翘了起来。
甘南霜喟叹道:“他到底是有多喜欢那个人,才会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刻就活了过来呢?所以我就顺着他的话往下听,相信他有个前女友。但我没想到,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没骗过我,他确实喜欢男人,不对……是他喜欢上了一个男人。”
简峋喉结滚了下,握着水杯的手掌收紧。
“他对于那个人的保护已经刻在了骨子里,哪怕单独和我父亲说话,提起那个人时都不曾透露任何重要字眼,所以录音也没有录下这些。”甘南霜犹豫道:“可通过昨天的电话,我终于反应过来他重要的人是谁。”
仔细想想,池琅似乎多次和简峋有过交集,甘南霜之前从未往上想,现在一旦往上引申,便发觉很多细节都能对应上。
池琅在FFW场馆看到自己和简峋同时出现的慌张、当着简峋的面让她直接说话、简峋看向他的眼神……
还有从刚才落座起就发现的,和池琅无名指戴着的,一模一样的戒指
简峋冷不丁道:“甘小姐,他很尊敬你。”
甘南霜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提起这事,怔住了。
简峋掀起眼,似乎在描述着一件很自然的,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介意的事。
若只是一个“未婚妻”,他本不会如此在意,可就是“尊敬的未婚妻”,才让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受控地吃醋,担心被人抢走重要的少爷。毕竟很久之前,池琅对他就是这样的感情,也是因为这样的感情才发酵出更多的情愫。
甘南霜呆呆地看着他,发现男人其实并非完全的无波无澜,甚至每次聊起池琅,都暴露出鲜明的领地感。
许久,她低吸一口气,轻声道:“我父亲告诉过我,他很尊敬我的母亲,所以希望我以后可以找到一个尊敬我的爱人。人与人之间的,不论是多么亲密的关系,还是要确保尊敬这层心理的。”
简峋:“确实。”
甘南霜:“正如你所说,我也曾觉得“尊敬的未婚妻”这个备注挺好的,直到我最后才知道”
【“对了,我女儿说你给他的备注永远是‘尊敬的未婚妻’,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
“他说,对我只有尊敬,但对你是又敬又爱。”
简峋指尖顿住。
甘南霜睫毛颤动着,“这个备注是为了提醒他记得我是谁,也是为了提醒他在发病时不要伤害我。”
抑郁症的人有时是没办法控制情绪的,过激的语言和行动都容易伤害到身边的人,甘南霜晚上空了会找他聊天,但人在晚上情绪是最脆弱的,池琅经常会克制不住想要发泄那些恶意的、过分的情绪,可一旦看到了到处都设置的备注,他才能时刻记得不要随便伤害到这个女孩子。
“但我没想到,哪怕是最后一刻,他想的还是怎么感激我,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甘南霜垂着眼,眼眶红了,“……他对我只有尊敬,没有爱。对我只有感激,没有心动。”
简峋指尖蜷起,无声攥紧。
简峋坦诚道:“其实你很适合他,但我是不会让他……”
“适合不等于喜欢,”甘南霜摇了摇头,认真道:“他喜欢你,不是吗?”
简峋:“……”
一瞬间,简峋想起了自己五年前在告白前曾顾虑过池琅对自己的依赖感。
那时或许是他顾虑太多,反而没有及时看透池琅的心。池琅总是表现得很感激,也不吝啬地表达亲近和依赖,简峋曾想过他这是否只是依赖,却从未在意过池琅所有感激背后偷偷看来的眼神和爱意。
“叮咚。”甘南霜放在桌面的手机响了声,她拿起看了一眼,默默地关掉了屏幕。
话已经摊开说到了这种地步,她终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高拎的心脏也慢慢落下,回到最初的地方,坦诚面对自己这几年毫无结果的一厢情愿。
毕竟,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爱都会有回报。
她有些累了,但放下后竟然发现一切比自己想象中轻松。或许离开了一个目标,她有了更多做自己的权力,甘炳权在这件事后也没再催促她找下一个对象,甚至问起了她是否愿意接触了解万森的事宜。
他本身是把这女儿当成掌上明珠疼宠,却下意识把她所有的价值都放在了“婚姻”上,这次之后,真正地开始正视她想要什么。
【“我甘炳权的女儿,不求天不求地,不求男人。”】
【“万森可以随便处理,但我的女儿只有一个……南霜,爸爸希望你快乐。”】
“我要走了。”甘南霜嘴角勾起,“我爸爸还在等我。”
简峋:“我很感谢你。”
甘南霜起身的动作微顿,看向他。
简峋顿了顿,“以他男朋友的身份。”
谢谢她那五年间无意识的帮助,或许对她来说只是不起眼的细节,但曾经救过他最珍贵的宝贝。
甘南霜“扑哧”一笑,“简总……这算宣誓主权?”
“是。”简峋:“但我想说,你很了不起。”
甘南霜眸底藏着浅浅的笑意,一双红唇抿起,没往下接。
简峋认真地道:“我想池琅非常希望你……能有个自由且幸福的人生。”
联姻是豪门家庭的子女往往最难摆脱的宿命,不光是他,她也可以走出来不是以找到最棒的伴侣为目的,而是彻底为了自己而活。
甘南霜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回眸时粲然一笑。
“谢谢,我也正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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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坦诚交锋,我觉得这章更多是释然而不是痛哭的感觉叭
PS.甘南霜的录音里又不包括池琅五年前发病的原因,当然还没到时候说出来……那个需要契机的,而且要池琅主动说出来、面对现实才代表着他病好了,不会从任何人的嘴里说出来,也不会被逼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