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珧画一只手撑着下巴,打量着季云暮。
季云暮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平时从来不会害羞的人竟然在这一瞬间变得有些紧张:“看我做什么?”
“因为人家不是怀揣着想要睡我的心思,才陪我出去买裤子的。”
苏珧画似笑非笑道:“你要是再绕路,我们就快要出城了。”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你自己也是男人,男人的心思……你会猜不到吗?”
季云暮说完,又补了一句:“另外,还有一个地方我要纠正你一下。”
“什么?”
“你觉得我是想要睡你,才说要陪你一起的,是吗?”
季云暮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盯着苏珧画。这里不是苏珧画住的街区,但周围也都是住宅,路上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不是吗?”苏珧画反问道。
季云暮解开了安全带,把车给熄了。
他凑近苏珧画,直勾勾地盯着苏珧画的双眸,并用手指关节轻轻刮了下他的侧脸:“应该再加上一个前提才对……我是每时每刻,都想*你。”
苏珧画瞪大双眼看着他,隐约意识到,这人把车停在这里,原来是这个目的!
“你想干什么?!”苏珧画已经缩到了副驾驶的最右侧,“这里可是……在外面!”
虽然没有人经过,可他们离旁边那户人家只有十几米距离,而且那家人的客厅还亮着灯!
这周围,只要随便一户人家往窗外看,就能看见他们这辆车,看到车里的两个男人……
“不碍事,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
季云暮低声在他耳边说着,温柔的嗓音正如曾经那样,勾引着苏珧画心里和生理上的双重悸动。
他拉起苏珧画的左手,在他手指上轻轻地亲吻着:“手指还是这么好看,又白又长。”
苏珧画浑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似的,别说挣扎了,连抗拒的力气似乎都被他吻光了。
季云暮又轻松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扣。
“怎么感觉你好像比喝醉的那次变得更敏感了?”他轻轻笑了笑,低声问道:“我们去后座,好不好?我会帮你的。”
苏珧画紧抿着嘴,没有回答。
一定是自己最近过得太佛系的缘故!他这么一撩拨,自己竟然立刻就有反应了!
苏珧画拼命地用脚趾抓着地,用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按下了自己的安全带扣,又顺手打开了车门。
季云暮一下子没抓住他,苏珧画直接从车里掉了出去。
“草……你没事吧?”季云暮赶忙下了车,问道。
“嘶——怎么可能没事?”
虽然屁股摔得疼了点,但好在刚刚那股火已经下去了——苏珧画又恢复了理智。
季云暮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心说下次再这样把车停在路边,就算熄了火了,也得让车门处于上锁状态。
他也确实没有想到,小桃花竟然会跳车。
“你要是再乱动我,我就走回去了。”苏珧画说着,打开了手机导航:“从这里走回我家,也只需要……两个小时左右。”
特么的,怎么走路需要这么长时间?开车明明很近的啊!
季云暮失笑,说:“好了,上车吧,你都已经贞洁到跳车的地步了,再继续动你就会显得我特别混蛋了。”
苏珧画轻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上了车。
季云暮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一直到把苏珧画送到家门口位置,他都没再动手动脚了。
只是有一件事,令季云暮心里很不愉快——这周末,苏珧画横竖都是要和奥斯汀一块去市中心的商场了。
阻拦又阻拦不了,一直跟着的话,苏珧画又说要拉黑自己。
季云暮甚至还想,制造一场无伤大雅的“意外”,让奥斯汀没办法顺利抵达商场就行,可他又不知道苏珧画和奥斯汀约在哪里见面,这个方案并不能用。
……
到了周末那天下午,苏珧画在学校的车站和奥斯汀见了面,两人一块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
“看,这里就是这座城市的标志性建筑!也是这里最大的商场!”
奥斯汀像个导游一样介绍道。
苏珧画一看,这不就是很普通的一栋大楼吗?四层最多了。他之前一直生活在国内的一线城市,繁华程度直接碾压这座城市。
但面儿上,苏珧画还是说:“这栋建筑挺漂亮的!我们快过去吧!”
他礼貌地对奥斯汀说,回头有机会你到我的国家去旅游了,我也带你参观参观我的家乡!
两人这样约好,一块朝着商场正面方向走去。
期间穿过露天停车场的时候,苏珧画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车牌号为Peachblossom的宝马。
季云暮的手从驾驶位的车窗里伸了出来,手指上夹着烟,看样子他已经在停车场里坐了很久了。
苏珧画透过挡风玻璃和他对视了一眼,随后很快就把脸扭到了一旁。
季云暮这人可真是执着。
算了,只要他不跟着进商场,姑且就算他没有跟踪自己吧,苏珧画心想。
奥斯汀察觉到了苏珧画的异样,就问他怎么了。
苏珧画犹豫了片刻,确认奥斯汀不歧视自己的取向后,他就把季云暮的事告诉了奥斯汀。
“他是我大学时期的一个学长,从认识他那天开始,他就在欺负我。一直到大一下学期的某一天,他喝多了,直接拉着我站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拿着喇叭高喊,我们在一起了。但其实,在那天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两人一边逛,一边聊。
苏珧画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知心朋友一样,把自己大学时期受的委屈,说了其中一部分给他听。
奥斯汀听得十分认真,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把这个结论说给苏珧画听了:“Chris,我觉得,你心里其实还是挺喜欢他的。”
苏珧画笑了,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会喜欢一个天天欺负你的人吗?”
“唔……你的经历听起来真的很可怜。”
奥斯汀道:“可是,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说起他的时候,你的眼神会变得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