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匆匆,树影婆娑起舞,桑芜行走其中好似鬼魅般。
耳边静谧的可怕,她握紧了手中的qiang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树林被一点点拨开云雾,一座古老的亭子映入眼帘。
看到亭子的那一刻,桑芜怔住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未有过,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正在挣扎着突破束缚冲出。
"你来了。"
声音凭空出现,空无一人的亭子若隐若现人影闪动,渐渐形成了一个女人的身形。
女子身着古装与这现代社会格格不入,妖艳的红色与那惹火的身段紧紧贴合在一起沾染了风尘味。
"你是谁!"
桑芜举起了qiang,她这次来就是为了抓住凶手。
女人缓缓回过头,那俏丽的容颜惊为天人,与生俱来的妩媚更是勾人心魄就连桑芜都为之动容。
"尘封千年在另一幅躯体中,我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女人半掩唇瓣悄然出现在眼前:"若是非要问~不如你自己想想。"
桑芜被她吓得一个趔趄,尽管如此还是淡定的笑了笑:"别墅的杀人事件,是你做的?"
她悄悄按下了胸口的记录仪,女人撇了他一眼并未在意。
"假如,你觉得这种俗物可以做到什么,那便随你吧。"女人满不在乎的背着手回到了亭子中:"不止是别墅,还包括,十年前。"女人如鹰视狼顾般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桑芜:"还有你的父母,包括失手没有除掉的你。"
桑芜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击了大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十年前的一幕幕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漫天的火海,被镶嵌在墙壁中浇筑成雕塑的母亲,跪在地上悲痛欲绝的父亲。
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桑芜的痛苦的捂住了头,一步步后退着。
深埋在心底的恨意再也没有了克制的理由,杀害父母的凶手就在眼前,眼神渐渐变得锐利。
猛地,她抬起了qiang。
"砰!砰!砰!"
一连开了数qiang,桑芜的眼里只有疯癫的报复。
可眼前的女子却丝毫没有影响,甚至俯下身捡起了地上的弹壳看了看,暗自咋舌。
"你以为,这小小的破铜烂铁可以杀掉我?"
桑芜再次扣动扳机,可是已经没有了子弹。
空响之后,她扔掉了配qiang,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卯足了所有的力气要与眼前的人拼命。
女人游刃有余的闪躲,戏耍般将桑芜把玩在手掌心。
"你母亲死前苦苦哀求我一定要放你一命,你的父亲拼了命要守护你,我就是想不通啊。"女人捏住了桑芜的双手,皱眉看着她:"你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凭什么你坏事做尽却享尽人间温暖,我恪守门规只为了一个人,却要得到天诛!"
桑芜咬着牙:"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你必须死!"
"呵呵呵~"
女人抬手在桑芜的脸前挥动了衣袖,一股异香钻入鼻腔中,桑芜很快出现了眩晕,双膝一软跪了下去。
"不明白没关系,你会想起来,但此时的我不想了,我有更好的办法折磨你们。"
树林中受惊的鸟儿四散纷飞,野兽也不知为何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古老的亭子渐渐凋零消散在林中,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
"啊!"
睡梦中的陆时序忽然惊醒,额头布满的汗水打湿了她的鬓角,这个噩梦如此的清晰真切,她梦到桑芜在求救。
一时之间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她,果断拨打了桑芜的电话。
"嘟嘟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陆时序从床上跳了下去,焦急的在原地打转,打了几个之后想也不想桑芜是不是睡着没有听到,拿上车钥匙冲出了家门。
越是靠近桑芜的家,这种不安的感觉就确实明显,甚至不知道在闯了几个黄灯之后,她来到了桑芜的家门外。
打开门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凉了半截。
门口没有桑芜的鞋子,早上出门时的拖鞋是她摆放的,还是原模原样的放在那里。
她冲进了卧室,空无一人。
身经百战的陆时序慌了,彻底慌了,她不断的拨打着桑芜的电话。
接过却只有一个,无人接听,甚至到了最后关了机。
"桑芜……出事……了……"
她骑着车子在城中中漫无目的的寻找,生怕错过每一个角落,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找到桑芜。
心急如焚的片刻走神,她撞到了石墩,人霎时间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顾不得伤势严重踉跄着去扶车子,车子却在怎么也打不着火。
"啊!启动啊!妈的!"
陆时序崩溃了,她将头盔摘下砸在地上,一把将车子扔下发疯一般朝着前面跑去,牛仔裤不知何时被血侵蚀。
早已不知疼痛的她,最终倒在了体力不支下。
她似乎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声,伴随着破裂的脉搏跳动,一下一下牵扯着她的神经。
一道黑影出现在身后,轻轻拂过她的后脑,她便再也没有了意识。
这一次的沉沦,她坠入了地狱,看到了桑芜在万般痛苦中挣扎流泪,可她却不能动弹半分。
忽然,黑暗的世界裂开了一道缝隙,长丝的银发飘扬在半空中,那抹洁白正在降落,身后的霞光将那人衬得圣洁无瑕。
本是这般纯净的人,走近眼前却身着黑衣,冷漠的脸看不出情绪。
"起来。"
远古飘渺的声音响起,很微妙,只这一瞬,陆时序的身体就像是被拉扯着走出了这个深渊中。
刺眼的阳光闯入了视线,她下意识捂住了眼睛。
"陆队!陆队!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
是李峰的声音。
陆时序猛地坐起身。
"桑芜呢!"
她多么希望昨晚都是一场梦。
李峰诧异的看着她:"我不知道啊,昨天半夜我忽然接到了你的电话,你也没有说话,挂断之后发过来了一个地址,等我赶过来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躺在医院旁边的小路上。"
陆时序没有说话,拔掉了自己的输液器,起身就要走。
李峰赶忙拦住了她。
"陆队,你现在这种情况不能离开医院,放心,警局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放开我!"
陆时序厉声呵斥,李峰不明所以仍旧没有撒手:"你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你腿上的肉都挖掉了!你知不知道!差一点就看到骨头了!你还要折腾什么……"
"桑芜出事了!我来不及了!李峰!"
"啊?"
陆时序推开了他,脚落在地上的那一刻钻心的疼痛瞬间让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咬着牙,颤抖着身体站了起来,此时没有什么比桑芜更重要。
在她即将离开病房的那一刻,李峰还是拉住了她。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一个人又能如何呢?你是一名警察,你要相信警察,这是我们的信仰,也是唯一的途径!"
李峰话如同当头棒喝,打醒了她。
是啊,如今的她早已方寸大乱,她还能靠着自己怎么办呢,她还能怎么办呢……
警局中每一个人神情严肃,一名刑警被绑架不是一件小事,更可况对方还是一个变态杀手。
陆时序盯着桑芜家附近的监控录像,只能看到桑芜在凌晨一点走出了家门,行走的路线逐渐偏离了监控范围。
"没有了,就是这些,目前只能看到桑芜去了郊外的山那边,那边没有人烟,监控范围很难做到事无巨细。"
陆时序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盯着自己的手机,好似在等什么的样子。
李峰好心安慰:"陆队,我们会找到她的,你别着急,我们在想办法。"
"都出去吧。"
陆时序冷冷的说,李峰知道她此时听不进任何话,只能默默走了出去。
时间一点一滴消失,陆时序依旧盯着自己的手机不敢移开一刻眼神。
终于。
"滴滴。"
是视频通话,桑芜打来的。
陆时序立刻点了接通,可正当她要说话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视频中,桑芜被绑的蜷缩起来,嘴巴贴着胶带,只有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噙着泪光。
"桑芜!你别急,我来救你!我来救你!"
陆时序站起身就走,嘴中还下意识的念叨着:"别怕,别怕,我在呢,我去找你,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别怕桑芜……"
她不禁哽咽,可在看到桑芜的时候还是勉强的微笑着。
"陆时序,这个世界有一个东西叫轮回,十年前你拦下了我,十年后我想和你再来一次对赌,就赌她的命。"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摄像头转向了另一边,那是一辆正在工作的水泥车轰隆隆的声音宛如催命的号角。
"我会给你地址,这辆车还有半个小时完成工作,看你的速度了。"女人好似想起了什么:"哦!对了,视频不会挂断,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来不及救她。"
女人给的地址很快发到了手机上,陆时序不要命般跑出了门,拉出了警车上的同事,一脚油门飞出了警局。
警局到地址的距离,四十五分钟……那是陆时序永远追不上的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