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玄幻奇幻>漂泊我此生恁多情>第104章

  如此自问自诉,可怜巴巴的直跪了一夜。清晨时,眼睛肿的桃儿一般,昏昏沉沉回了屋子。

  花影见了他这个样子,纳闷儿道,“小木头,你怎么把自个儿弄到这步田地,灰头土脸的,究竟为了什么?”

  木惜迟哑着嗓子道:“是啊,我为什么丧声丧气,灰头土脸,我应该高兴,替公子高兴。咱们东华宫要办喜事,我头一个高兴……”

  花影皱眉道:“办喜事?办什么喜事?何喜之有?”

  木惜迟讷讷道:“不是天帝陛下要下嫁公主么?咱们公子要做驸马了,咱们东华宫就成了驸马府了……”

  花影听了不禁大笑道:“原来你就为这个,弄掉了自个儿半条小命。”

  木惜迟听着话里有文章,忙问他道:“难道此事不真?”

  花影:“真啊,谁说不真了?天族使臣都下来好几拨了,难道为的不是这事!”

  木惜迟转喜为悲,又要落泪。只听花影道:“可是咱们主上都给他们回绝了。一点指望也没留给他们。”

  木惜迟呆怔怔地看着花影,听得他又说道:“那些人同着南尊主轮番劝说主上,搬出了天帝、太子一大堆人,主上总不答应,他们就不肯放主上走人,熬鹰似的耗着。殊不知主上不肯的事,那是无论如何都成不了的。主上以一抵十,把他们都熬干了油了,愣是没辙,灰溜溜回天庭复命去了。你是没见,真真笑死个人……”

  花影说一句,木惜迟嘴角往上提一寸,待花影说完,木惜迟的两边嘴角已经飞到额角去了。这一喜不打紧,脑瓜子登时嗡嗡的,想起这几日夜夜悬心,都不曾好睡,此刻瞌睡虫猛地袭来,“哇呀,好困……”

  木惜迟欢天喜地,跌跌撞撞到了自己屋里,正要睡去,忙想到我这一睡过去,公子回来我都不知道,还是去他屋里等着,回来就能见到了。

  于是忙又跑到南壑殊屋里,没坐一会儿,实在撑持不住,便向榻上歪着,原想着靠一会儿,仍旧起来坐好,不想竟一气睡过去。再醒来时,但觉神清气爽。只见南壑殊坐在茶桌边上,正看着他。

  木惜迟一下子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南壑殊,“我的公子爷!”说毕两行眼泪簌簌而下。

  “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木惜迟抹干净眼泪,赶着忙忙地张罗,“公子,可口渴么?来喝口茶润润。”

  “公子,我先替你更衣。”

  “公子乏了罢,我打水给你净面罢。”

  “公子,后山的果子可新鲜了,我去给你摘些来尝尝……”

  南壑殊拉着手,把人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别忙了,我什么也不需要。”

  二人携手对面,又有许多稠密之言,嗔柔之语,琐琐碎碎,说而不尽。

  且说这一日,南岑遥至启明殿晨省,见他父亲面上有些喜兴之色,便笑问道:“不知父亲大人有何喜事,说给孩儿知道,孩儿陪着父亲乐一乐。”

  南之邈笑着让他坐,便说道:“为父打算收徒。”

  南岑遥笑道:“喔,果真是喜事。不知是哪个弟子这么大福分。”

  南之邈呵呵笑了两声,道:“不是别个,便是那原先在兆思居的木氏。”

  不想过了这许多时候,南之邈仍淫心不死,竟又要打木惜迟的主意。南岑遥登时如给一道焦雷劈中,半晌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定了定神,勉强道:“他如今是二弟的人,这件事得先问过二弟。”

  南之邈道:“这个自然。他们主仆之谊在先,为父与之师徒之分在后,越不过这个理去,但是他既做了本尊的徒弟。绝不能再屈居人下。他随了本尊,便只比你略次一等,乃是万人之上。也可与本尊亦徒亦仆,贴身伺候为父起居。”说着笑了笑,又接着道,“若他自己愿意,本尊日后自会替他寻一门好亲事。届时他夫妻二人皆为我独享,何其快哉。”

  及听到这些不堪的话,南岑遥惨白白了脸色,眼瞳巨颤,已是难以应答。

  哪知南之邈又说道:“你此刻把他叫来,本尊现在就和他说这件事。今晚他人就要过来。”

  一句话把南岑遥给唬醒了,立刻跪下道,“事虽极小,却也不急在这一时。壑殊习惯了他伺候。乍然离了身边,当晚便有诸多的不便,不如壑殊先找到人来替下那孩子。这样父亲也不用操心,二弟处也便当。这是其一。其二,那孩在东华宫伺候一场,纵到了父亲这里,也终要与二弟磕个头。感念这段时日的亲身教导之恩。因此一时哪里完的了这些事。还是明日再说,更为妥当些。”

  南之邈便不高兴,南岑遥又搬出许多礼仪大统的道理来。半晌南之邈方冷笑道:“也罢,谅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南岑遥假装慢悠悠地出去,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一气儿飞跑起来。先去了剑室,左右看不见南壑殊,急得四处寻找。一时找见了,一把拉住粗声梗脖,说个不清,“你倒快想想办法。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呐!”

  这里木惜迟才要来请南壑殊用饭,见南岑遥也在,忙转身端了茶上去。南岑遥笑着道谢,说道:“小木头,我同你家公子才议到这里。”

  木惜迟便问:“议的是什么?”

  南岑遥笑道:“白给你个师父,你要不要?”

  木惜迟:“啊?”

  南岑遥笑:“很凶哦。”

  木惜迟摸不着头脑,将南壑殊一瞅,道:“那要问问我家公子呢。”南岑遥撇一眼南壑殊,对木惜迟笑道:“你倒是忠心。好了,你们两个吃饭说话罢,我就先告辞了。”说毕自去了。

  木惜迟走近,向南壑殊道:“公子,少主方才说什么拜师不拜师的?我要拜谁为师?”

  南壑殊不答反问,“你想拜谁为师?”

  木惜迟歪着头不懂。

  南壑殊:“这个事你不用问我,凭你自己愿意与否。我不会强迫。”

  木惜迟仍是闹不清究竟,只好说道:“即便拜了师,我也一样伺候二公子。”

  南壑殊:“你既拜了师,自然不用再做这些事。”

  果然翌日一早,南之邈召了南壑殊前去启明殿相见。南壑殊先请了安,不等南之邈先开口,便启道:“壑殊有一事,想请父亲替孩儿主张。”

  南之邈心情大畅,因笑道:“但说无妨。”

  南壑殊:“孩儿要同木氏行永书之礼。”

  半晌,南之邈眯着眼,一字一字道:“你方才说什么?为父没有听清。”

  南壑殊:“孩儿要同木氏行永书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