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咪，我觉得你把我老大吓坏了。”快乐抱着啾咪的脖子，那软滑柔顺的毛蹭得他浑身发痒，但是又很舒服，“要是老大报警把你抓了怎么办？”
“要是她真的叫来警察，我就带着哥哥逃跑，区区地球人奈何不了我，而且我觉得她不会报警的。”
“为什么？”
“直觉罢了，她是个聪明有担当的人，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啾咪奔跑速度极快，粗重的喘息在寂静的深夜里极为清晰，村子里的狗兴许是感受到了陌生来者的异样，汪汪汪大声狂叫起来。
“狗叫起来了，他们会发现我们的。”快乐紧张地揪住啾咪的耳朵，“卡车有后视镜。”
“没事。”啾咪纵深一跃，跳进田里，没入了卡车后视镜看不到的黑暗中。
卡车里，王伍皱眉同开车的同伴说：“我刚才看到后面有东西在追。”
司机开了一眼后视镜后不以为然道：“什么东西？我没看到有车啊。”
“不是车，好像是一头很大的狼。”
“狼？”司机嗤笑一声，“这年头农村里哪儿来的狼，狼都在动物园里被伺候得舒舒服服，比我们人过得还好。再说了，如果真的是狼，我现在就停车下去把它抓了。卖一头狼挣的钱抵得上跑十趟这个了。妈的，每次都是这么大晚上偷偷摸摸跑运输，困得要死，回家还要被婆娘嫌弃一身味儿！”
王伍也觉得现在不可能在村里看到狼，但是方才在后视镜里看到的那一团银白色身影和卡车尾灯反射出的两点冰蓝却那么真实。他不放心地扭头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只有一片漆黑。
卡车最后停在了村里头一个被果园和池塘包围的工厂模样的园区前，啾咪背着快乐躲在树后。
“累吗？”快乐低声问。啾咪方才跑得飞快，时不时就要变速变方向以避免被发现，颠得快乐七荤八素，也将啾咪的耳朵被抓得发红，毛都没了一小撮。
“不累，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跑了，舒服。”
“你在母星上也经常这么跑么？”
啾咪笑了一声：“我在母星上是被限制自由的。”
快乐在心里哎呀一声，惭愧道：“对不起，我忘了，不是故意的。”
“又没有怪你，哥哥你有在拍照片吗？”
“哦哦哦对。”快乐赶紧掏出手机一顿猛拍。这种关键时刻他还不如啾咪分得清事情的主次实在是太不该。
园区守门的保安确认了卡车上两人的身份后，开了门，卡车开了进去。啾咪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跃上了园区的围墙。
“下去吗？”啾咪问。
快乐看了一下周围：“这种地方肯定有很多摄像头，下去的话我们会被拍下来的，可是不下去的话，你的爪子……”
园区的墙头上嵌了不少碎玻璃片，这是一些农村防贼翻墙进来的方式，啾咪沿着墙头走势必会伤到爪子，快乐会心疼的。
“摄像头么？小意思。”
啾咪抬起一只前爪，打了个响指，快乐感受到一阵能量的波动，后脖颈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你……用超能力破坏了摄像头？”
“嗯。”
快乐一阵倒抽气：“你简直是……太厉害了，科幻小说走进现实啊。”
“早就走进哥哥的现实了。”
啾咪说完，从墙头一跃而下，背着快乐继续跟踪卡车。
整个园区都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快乐闻久了之后觉得非常反胃，就连啾咪也不舒服地干呕了几声，秃了个尖的耳朵烦躁地转来转去。
“这里就像一个大型屠宰场，空气里都是皮肉腐烂的恶臭，各类动物被压抑着的惨叫声充斥了我的耳膜。“啾咪说完又干呕了一声，听着真的要忍不住吐出来了，“难怪会用果园和池塘来掩护。”
“你还能坚持下去吗？”快乐很担心，他从未见啾咪这么难受过。
“能。”
卡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厂房前，厂房门口早就有人在等着了。啾咪背着快乐躲在对面一个屋子的阴影里。
“是他。”啾咪低声说。
快乐也认出来了，那等在厂房门口的人，就是周正。
“他还真是身兼多职啊。”快乐说着，拉近手机镜头，将那工作人员清清楚楚拍了下来，“纯粹真的物尽其用。”
接着，厂房门口打开，车厢里的动物被卸了下来，戴着口罩的工人将它们搬进了充斥着动物叫声的大厂房里。整个搬运过程花了近一个小时，都被快乐清清楚楚拍了下来。
搬运结束后，卡车开走，周正也开着一辆黑色小汽车离开了。
“我想看看厂房里面是怎么样的。”快乐说，“有办法吗？”
“我可以帮哥哥把门锁打开，但是可能复原不了。”
“还是从窗口拍吧，那里，”快乐指了指厂房侧面一扇开得很高的窗，“破坏了门锁，他们再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不对，做这种事的人，心里都有鬼，万一让他们反应过度，将这里的动物状态都转移，将证据都销毁，要调查他们就很难了。”
快乐不是残忍的人，他非常想现在就将里面的动物救出来放生，可是之后呢，被放生的动物能去哪儿，怎么活，纯粹和萌萌哒会采取什么措施，他这一揭秘行动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打草难免惊蛇，风险实在太大，如今他能做的，只有尽快收集完整的证据，让更专业更权威的人来处理后续事宜。
啾咪像是明白快乐的心思一样，没有多问，纵身跑向厂房的侧墙，前爪扒墙，后爪站立。快乐一手抱着他的脖子，一手举着手机往里面拍。
厂房里很暗，快乐的手机相机也不是特别好，所以拍出来的东西并不理想，但聊胜于无，起码拍视频的同时录下的声音已能证明里面的动物过得痛不欲生。
就这样吧。快乐按下了停止，正想冲啾咪说可以走了，忽然身下一颠，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干嘛！”快乐揪着啾咪脖子上的毛低声怒骂，“吓死个人。”
“有人来了。”啾咪低声回了一句，跑向厂房的后面。
“咦奇怪，我刚才见鬼了？”一个保安模样的人走到方才啾咪在的地方，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难道有狗跑出来了？”
保安继续往前走，啾咪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保安走近的动静，跑动起来，想从厂房后方绕到厂房另一个侧面，却突然刹住了脚步，因为他察觉那一个侧面也有保安来了。
啾咪看了看周围，前后方都即将出现保安，左侧是关动物的厂房，右侧是距离不到两米的墙，对此刻体型庞大的啾咪来说过于狭窄，实在难以翻越。
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快乐浑身起了汗，紧紧揪着啾咪后脖颈上的毛。他和啾咪快要被发现了，啾咪会怎么做，用超能力弄晕前后保安么？
可啾咪没有这么做，他低声说了一句“哥哥抓紧了”，接着纵身一跃，如同发射的导弹一样几乎垂直射向天空。
地球母亲深情挽留，快乐吓得胆都要破了，可是又不能喊出声，只好一口咬在啾咪后脖颈上，双臂紧抱啾咪脖子，双腿夹着啾咪肚子，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救命啊救命啊我要死了啊！快乐感觉两行眼泪不由自主地飙了出来，更羞耻的是，他那里居然硬了。靠靠靠，这不是时候啊！
几秒后，啾咪落地，翻滚几下，最后压着快乐停在了园区外的泥地里。
“哦呦呦疼死我了。”快乐诶诶呻吟起来，“啾咪你这一波操作未免……太刺激了……我魂儿都要没了……”
“对不起，离墙太近不好舒展，只能这么跳了，哥哥摔疼了吗？”
“疼啊，我又不是小年轻了，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得起这么上上下下折腾的，诶哟喂我的腰诶。”
快乐躺着缓了一会儿，疼痛感减轻，紧紧手心，幸好幸好，手机握得紧，还在还在。
“得了，扶我一把，咱们也该回去了。啾咪，你起开。”
可啾咪并没有从快乐身上起开，四爪撑着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快乐。
“哥哥，你真好看。”啾咪说，“我想亲你一下，可以吗？”
快乐倒吸气。什么，在这里，在此刻？深夜农村的泥地里？这个狗男人说要亲他？really？
“这……我……那个……”
没等快乐将混乱不堪的话说完，啾咪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快乐的唇。快乐登时大脑一片空白，一双眼睛瞪成了斗鸡眼。
接着，啾咪身形发生变化，从哈士奇模样变回了人形，舌头舔舐也变成了真正的亲吻。他亲得认真且专注，一双唇在快乐唇上磨来磨去，不安分的舌头撬开了快乐的嘴巴。快乐被亲的浑身发软，只有下身那玩意儿和啾咪的那玩意儿硬硬地互相顶着。他任由啾咪在自己嘴里翻卷风浪，直到最后被啾咪抱起来才神情恍惚地问了一句：“这就…..结束了？”
啾咪笑：“那我再来一次？”
“不不不，不用了。”快乐脸红耳赤地推开啾咪，站起来，咳嗽几声，努力严肃道，“走啦走啦，老大等急了。”
啾咪笑笑，变回哈士奇的模样，背着快乐，快速跑离了园区。
回到路边，啾咪停在了梁莹车前，快乐爬下来，啾咪摇身一变恢复人形，和快乐上了梁莹的车。
“你的衣服我给你捡回来了，穿上吧。”梁莹已经比初见啾咪变身时要镇静许多，但脸上仍带着心有余悸的神色，“拍到什么了吗？”
“拍到了很多东西，回去给你看，现在咱们先走，刚才差点被发现，吓死了。”快乐说，耳朵还是红的。
“好。”梁莹发动汽车，“你俩这一身泥的，是跟人干了一架？”
快乐看了啾咪一眼，啾咪也在看他，暧昧地笑着挑了挑眉。
干架并没有，接吻倒是来了一场。
快乐移开视线，有些慌乱道：“没，逃出园区时摔的，你开车，我跟你慢慢说。”
梁莹看看后视镜里的两人，啧了一声，脚下油门一踩，开车潇洒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