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股暖流升起，些微泪水模糊眼眶，仿佛许久不曾得到这般关心，又似回到当初有人疼爱的时光。
快乐用筷子轻敲啾咪脑袋，声音微颤说了一句：“啾咪个头，不要卖萌。”
“哥哥不喜欢我这样么？”
“哈士奇模样时也就算了，现在那么大一个人坐在我旁边，你还啾咪啾咪的，是不是有点形象不符？”快乐吐槽着，咬了一口啾咪夹来的荷包蛋，嚼了几口，登时皱眉，“盐放多了，好咸。”
啾咪尝了一口，倒是称赞不已，三两口就吃完了，快乐给他递了杯水：“喝点水吧，吃太咸小心掉毛，挺帅一条哈士奇……挺帅一个人，秃了就不好看了。话说，你哈士奇模样的时候，为什么是啾咪啾咪叫，而不是汪汪叫？”
啾咪喝完一整杯水，长舒一口气，接着笑眯眯解释：“因为我不知道哈士奇怎么叫的，其实在哥哥提之前，我都不知道哈士奇是什么。在母星上，小孩子不会说话时都是啾咪叫的。听说地球人都喜欢幼崽，所以我就，嘿嘿嘿。”
快乐啧了一声：“你还挺见多识广，足智多谋。”
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快乐和啾咪一起坐到客厅沙发上。快乐打开电脑淘宝，让啾咪自己挑些衣服，即使在家里，整天披着个床单走来走去也很奇怪。
在快乐的指导下，啾咪点进了好几家淘宝店铺，挑来挑去，总不满意。快乐等得犯困，就让啾咪慢慢挑，自己去洗澡了。
洗完澡后，快乐擦着头发走到啾咪身边，问：“挑好了吗？”
“挑好了！哥哥我想穿这些衣服可以吗？”
啾咪将购物车页面给快乐一看，快乐手里毛巾登时落了地。
“洛……洛丽塔小裙子？”快乐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你确定？”
啾咪眨巴眨眼，一脸单纯无辜：“确定啊，这些小裙子好好看啊。”
快乐看看啾咪，又看看裙子，一时无言，不知该如何劝阻。这么高大一个人，这么英气一张脸，套一条可可爱爱洛丽塔小裙子，怎么想怎么违和。
快乐不禁打了个寒噤。
“在我的母星上，子民们穿的衣服和这些小裙子很像。”啾咪补充了一句。
“我非常尊重各个星球文化习俗和社会习惯的不同，可是啾咪你看看尺码，似乎并没有你能穿进去的。”
“是吗？”啾咪将页面往下滑，看到了一个尺码表，面露疑惑，“看不懂，和母星上的标注方法不一样。”
快乐只得从翻出一把尺子，比划自己和啾咪的身材进行解释，啾咪很聪明，没一会儿就学会了，满脸失望：“都怪我，如果我没长这么大，也就能穿进这些小裙子了。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快乐哭笑不得，觉得这大兄弟最近一定是网文看多了，出口就是浓浓的古早玛丽苏味道，安慰道：“地球上还有很多好看的衣服的，我替你挑吧。”
啾咪点头答应了，看了快乐一会儿，道：“不过哥哥好像能穿下这些小裙子。”
快乐：“……”
“想都别想。”快乐反手敲了啾咪一脑门，按着他退出洛丽塔裙店铺页面，点进了一家运动男装店，给啾咪挑了几套设计还算可以的运动装。
“内裤也要买。”快乐点进一家男士内衣店，“你那东西的尺寸大概是多少，我帮你挑。”
啾咪掀开裹在身上的床单，用尺子比划着量了一下，报了个数字，快乐听得耳根子一红，心想着外星人都这么天赋异禀么，将两盒最大号的内裤加入购物车，什么也不说地把账结了。
“买好了，这两三天应该就能到了，等你行头齐全了，我就带你出去逛逛，整天闷在家里也不好。”快乐说。
“其实我可以变回哈士奇的模样跟着哥哥出门的，那样不穿衣服也可以。”
“不行！”快乐表示拒绝，“那样太奇怪了，跟奴役人类一样。”
“可之前在哥哥老家的时候，哥哥不就是那样带我出门的吗？”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那个时候我都不知道你还能变成人，还以为你就是条外星哈士奇，所以就像对待地球上的狗那样对待你了，可现在已经知道你能变成人，再给你脖子拴绳子遛你压马路，真的……太罪恶了。”
一想到自己在大街上遛啾咪，啾咪忽然不受控制地从浑身毛茸茸的哈士奇变成了个一丝不挂的裸男，快乐就心里发毛。
“好吧。”啾咪一脸失望，“唉要是我不喝那杯奶茶就好了，不喝就不会醉，不醉就不会现出人形，不现出人形的话，我现在想对哥哥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至于陪哥哥出个门还要穿衣服……”
“你想对我做什么？”
啾咪脸上笑眯眯，眼神贼兮兮：“哥哥说我想做什么，我就想对哥哥做什么。”
“我想你老老实实在客厅里睡觉！”快乐捞起一个沙发靠垫按在啾咪脑袋上，“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啾咪接住靠垫，抬眼看他，一脸无辜：“我什么都没乱想啊，是哥哥自己乱想，却还要怪到我身上，人家好委屈哦……”
快乐：“……”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明天还要打工挣钱！”
快乐红着脸将房门砰的一关，趴到床上胡乱蹬腿。
我才没有乱想，没有！
随后几天，快乐按照个人日程的安排，跑了两个会展，做了两份报道，梁莹都给了Pass卡上传到了臻香的抖音快手账号，但反响都不是很大，阅读量远不如快乐的第一份成果。
虽然梁莹没有说什么，但是快乐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东西，问津之人寥寥无几，颇让他有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而且他的绩效工资是和阅读量挂钩的，KPI不好看，收入也不会高。
打工苦，打工累，挣钱养家好疲惫。
上传了最后一个会展相关的小视频后，快乐坐在地铁上，看着缓慢增长的点击量，手里头的煎饼果子都不香了。
但幸好手上还有一个梁莹给了Pass卡的长期项目，快乐的焦虑发酵得还不算厉害，下了地铁，径直走向萌萌哒动物收容中心。离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如果动作够快，今天还能再上传一个动物收容中心的视频，将KPI往上提一提。
快乐选择在萌萌哒的喵咪咖啡馆做第一个小视频，毕竟大家都喜欢猫猫狗狗这些小动物，以此为切入点，成效快，关注者留存率也高。
事实证明，快乐的做法是正确的。
工作人员非常热情，猫咪虽然爱答不理，但是依旧配合拍照，文案早有草稿，视频剪辑迅速。快乐将成品传给梁莹，不到五分钟就得到了回复，小修小改后即刻上传。
此时正巧为绝大多数人的下班时刻，地铁公交一坐，手机视频一刷，喵咪吸睛大法好，点击数量蹭蹭涨。
“精神小伙儿，做得不错。”梁莹私信快乐点赞。
快乐看着蹭蹭涨的数据，高兴得笑成了一朵花。这才十分钟，萌萌哒动物收容中心喵咪咖啡馆视频阅读量就超过了这两天会展视频得点击量，果然喵咪就是力量，卖萌成效显著。
回到小区门口，快乐顺手拿了保安帮忙签收的几个快递。他给啾咪买的衣服都到了，啾咪在也不用披着床单，穿他的旧短裤当内裤在家里走来走去了。
小区环境很好，住了不少老人，老人白日里没事干就在小区里的花园里蹓跶，要么带着孙子孙女，要么牵着小猫小狗，晒晒太阳，聊聊家常。快乐每每经过老人们围聚而坐的地方，总是忍不住看上几眼，听上几耳朵。
要是奶奶还在，跟我搬到城里一起住，兴许现在也是这些闲聊的老人家里的一员吧。
想到这里，快乐不免难过起来，叹了口气，一没留神，撞上了个奶奶。
“奶奶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没伤着您吧。”快乐忙道歉。
奶奶呵呵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小伙子以后注意些就是了，我老太婆还没那么容易被撞坏。”
奶奶虽然说不介意，可她牵着的那条哈巴狗倒是不依不饶地冲着快乐叫了起来，汪汪汪地扑向快乐要咬他。
奶奶忙将哈巴狗往后拉扯，又哄又劝：“旺财别闹！”
旺财又叫了几声才不情不愿地闭了嘴，看着快乐的眼神仍是充满敌意。
“吓到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
快乐忙笑道：“没事没事，它也是为了保护您。”
奶奶叹了口气：“可不是，我一个老婆子在家，就只有旺财陪着我护着我了，狗啊，真的是最护主的了。”
快乐听得心里难过，想问问奶奶怎么是自己一个人，但又觉得打听私事不好，便安慰道：“小区里有很多爷爷奶奶，奶奶多跟他们聊聊天就好了。”
“所以我这才带着旺财下来了。”
快乐和奶奶又闲聊了几句有的没的，之后和奶奶分别，一个回家，一个遛狗，旺财对快乐的敌意到最后也没了。
回到家，门一开，包一挂，快乐抱着快递就喊：“啾咪，给你网购的衣服到了，你快来试一下……”
话没说完，手里的包裹掉了一地，因为快乐惊恐地发现，啾咪正穿着一条连衣裙，姿势妖娆地坐在沙发上看偶像剧。
“你这……你这裙子哪儿来的？”快乐说话结结巴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用哥哥给的床单和旧衣服改制的，”啾咪站起身，撩起小裙摆，转了一个圈，一脸笑嘻嘻，“哥哥你看，我的裙子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