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楚悠虽然长得漂亮，但也不至于被误认成女性。
工作人员注意到这点后，连忙表示道歉：“不好意思，虽然宣传页上是这么写的，但如果真的条件合适，男性也可以接受。”
“我这边会先联系广播局的人，你可以先去试试，我想不会有问题的。”
广播局的工作。方铭扫了一眼上边的工作内容。
配音，播报，以及处理其他相关事宜。
看上去并不算繁重。尤其薪资那一栏，写着一日三百积分，甚至要比警卫还要高出一倍。
没想到安全区内，也会有贫富差距这么大的工作。
“播音员毕竟一定程度代表安全区的形象，条件要求高。”
工作人员递去报名表。
“先填写一下相关信息吧。”
方才那名漂亮的青年一直在看宣传页，他以为对方一定很感兴趣。何况这么高的薪资，不会有人不心动。
可当他将报名表递出来后，那人却仅仅是看着，并没有接。随后，目光投向身旁另一位年轻男性。
工作人员误解了意思，朝那名年轻男性道：“你不用担心，播音员没工地那么辛苦的。”
方铭：……
所以他没在担心这个问题。
他同样察觉全楚悠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像是在征求同意。
虽然不想欠人情，但继续纠结这点只会僵持。总比让全楚悠跟他去工地要好。
因此撇开视线：“随便你吧。”
各自工作便算是暂且定了。
工地可以直接上岗，老师要经过一周的考核。至于播音员，工作人员刚才打了一通电话，得知广播局的人今天刚好有空，可以直接去面试。
离开劳务所。
接下来方铭准备带老哥去医务所，先去见见那位治愈系的异能者，询问一下情况。
而由于刚才联络，全楚悠得这会儿就去广播局。
出来以后，双方暂且分别。
“小铭，待会儿见。”
全楚悠朝他道别。
方铭应了一声，并没有看人。
等再抬起头时，那人已经离开了。前方只剩人流涌动。
.
去医务所得穿过中央广场。
他们刚才从工作人员手里拿到了安全区的地图，确定了具体位置。
广场中央立了一座庞大的雕塑，其上方同样贴了那位创始人的海报。
整个安全区，里里外外都有这位伟人的痕迹。
相比劳务所，医务所的地理位置要靠近中心许多，且修建的高大美观。大约是有异能者坐镇的缘故，环境很不错。
两人刚一进去便有前台来迎，问有没有预约。
方巍言摇头：“我们听说这里有治愈系的异能者。”
“喔，你们是来找路先生的。”
前台了然。
“路先生近一周的预约已经满了。你们需要的话，请下周再来吧。”
方铭冷不丁道：“你们这儿很多人受伤？”
前台闻言一愣。
然而那位气质疏冷的青年仅是看着她，似在等待回应。
“这个……”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会有一些突发事故。而且咱们整个区只有路先生一位治愈系异能者，所以会比较忙。”
“不好意思。”
方巍言制止了弟弟追问。
“我们只是想先来询问一下情况。我的腿伤了，不知道路先生能不能治。”
“天呐。”
前台这才注意男人使用的是义肢。她感同身受，露出同情的神色。
“您放心，就算是陈年旧疾，对路先生而言也不在话下。”
“我帮你们预约，下周再过来一趟吧。”
离开医务所。
虽然没能见到人，但倒也确认了那位异能者的实力。老哥的腿已经断了一年，方铭原本也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态。
治愈系异能者实在太过少见，他并不了解对方能治愈何种地步的伤势。
断手、断腿？甚至命悬一线的绝症？
眼下得到这一情报，也暂且算是安心了。
他看着老哥的右腿。由于已经习惯，行走时并看不出区别。只是裤腿有些空落落的。
“小铭，”
此时，他听见老哥开口。
“你觉得受伤很可疑？”
方铭抬头。
方巍言：“按那些人的说法，这里很安全。”
除非是跟他们一样的外来者，否则很难想象会在这种地方受伤，甚至需要求助异能者。
两万人，约莫一个中等大学的人数。哪怕那会儿，学校医务室也不会总有人。
方巍言刚才虽然制止了弟弟追问，但同样对这点感到蹊跷。
方铭并不知道答案。
方巍言叹了口气：“我们还是小心些吧。”
虽然他一向多疑，但或许，安全区果真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
毕竟无论地点变换，他们依然身在末世。
.
广播局，位于安全区最深处。
高塔直冲云霄。搜集信号的天线位于最顶处，联络着四面八方。出入口甚至有警卫值守。
得知全楚悠是来面试的之后，登记了id号，才放人进去。
“房间在三楼右手，别乱跑。”
全楚悠接过通行证。
进入厅内，映入眼帘一扇电梯门。天花板四角都安了摄像头。
全楚悠中途停下，漆黑的眼底映着那透明的镜头。镜头玻璃折射着浅光。
少顷，他再次抬脚，朝前行去。
广播局三层人来人往。
墙上贴着海报，全是那清俊男人的画像。职员们抱着资料，在各个房间穿梭。
许是极少瞧见外人。当听见电梯响起，里边走出一道陌生的身影时，动作都不由停住，视线纷纷投了过去。
全楚悠踏出电梯，恰好与这些人四目相对。
“……”
他笑了笑。
“你们好，我是过来面试的。”
.
去完医务所和劳务所，时间已经是下午了。
老哥要筹备考核，因此回程途中经过书店，买了不少资料。
方铭也在里边转了一圈。
书店装修简陋，仅仅是堆了几个架子，资料教辅满满当当塞在里头。
全是一些工具书，没有漫画和小说之类。
方铭原本就不爱读书，缺了娱乐书籍的书店对他而言更没吸引力。因此转过一圈后，很快出去门口等待。
老哥还在里边挑选。他抱臂抵靠墙边，遥望远处那位创始人的画像。看着看着，忽然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
他不觉眉间微蹙。
……是在哪里见过？
这会儿老哥从书店里走出，抱着用牛皮纸包好的书本。方铭自然接过，就要往前。
没走几步，耳旁听见一串铃响。
这声音他和老哥再熟悉不过，是学校放学的铃声。不管过去过久，音乐依然没有变化。
不久，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多出许多小孩儿的身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列队前行。老师在前边领队，十分乖巧。
本该是最闹腾的年纪，却没有一个奔跑打闹的。
“那个，”身旁老哥出声，“是不是早上差点儿撞到你的孩子？”
闻言，方铭循着望去。
由于只是擦肩而过，他并没有注意脸。
只是相比队伍里的其他人，小孩儿有些与众不同。其他孩子都手牵着手乖乖排队，唯独那一个双手背在后头，脑袋低垂。不知是否在怄气。
队伍走远了。
方铭转回头，却见老哥依然望着队伍离去的方向。
方铭：？
“啊，抱歉。”方巍言回神，淡淡道，“我只是想起你小时候。”
这些孩子看起来约莫六七岁。
“以前放学去接你，你也是这么排着队出来。看见我以后就撒丫子跑过来。”
……撒丫子。
方铭定了定，沉声：“哥。”
方巍言：“嗯？”
方铭：“开始怀念过去，说明你老了。”
方巍言：“……”
他笑着抬起手。
方铭后脑勺一疼，往前一个趔趄。
回到宿舍，把买来的书都摊开，几乎铺满了整个床板。书本来就贵，买完这些教辅资料，方巍言卡里的钱基本已经空了。
不过这也是必要的投资。
他没有耽搁，直接在床边坐下看书。
为免打扰，方铭没有在宿舍里久留。这个点再去工地也已经晚了。趁接下来的时间，他准备沿地图把整个安全区都转一遍。
以临时宿舍作为出发点，走过长街，经过中央广场。一排建筑物鳞次栉比。
书店、食堂、牛奶站、公寓楼……
公寓楼占地虽然不及临时宿舍大，但窗户排列没那么紧凑，房间要比临时宿舍更宽敞。
这大约也是赚到钱的人才会去的地方。
最后，抵达了安全区深处。
方铭远远瞧见广播局的标志。全楚悠应该在里边面试。
门口有警卫把手，看方铭多徘徊了一会儿，便警惕瞪来。
方铭没有久留，离开了。
天色渐晚。街上人群少了一些，各自往回家方向走。
当方铭再回到宿舍时，发现全楚悠已经回来，正在和老哥交谈。
他微一顿，反手关上门。
方巍言注意到：“你回来了。”
方铭点了下头，默不作声走到床边。
方巍言：“楚悠通过面试了，明天就能上岗。”
方铭一愣。
他没想到这么快出结果。
再看全楚悠，脸上依然挂着淡笑。
“运气而已，他们刚好缺人手。”
方铭不认为这只是单纯的运气。安全区大部分地方都能直接进入，唯独广播局看守森严。恐怕选拔也没那么简单。
“是吗，他们还挺好说话的。”全楚悠想了想，“我提了其他条件，他们也同意了。”
方铭：……
之前异能者协会破格录取，他还稍微能理解。毕竟有人引荐，全楚悠又确实身手不错。
但这回呢。
是因为脸吗。
“其他条件？”方巍言注意到后边的话，“你提了什么。”
方铭察觉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再抬头，恰好与全楚悠四目相对。
“我想再带一个人。”
全楚悠看着他，漂亮的脸庞露出微笑。
“小铭，你明天得跟我一起上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