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神抱着小猫，站在原地。
良久，蛇神低头对着小猫说：“打猎，我们，也可以，对不对？”
小猫对着蛇神长长地喵了一声，蛇神勾唇笑着。
对啊，打猎的话，他和小猫更擅长吧？
蛇神抱起小猫。用鼻尖蹭蹭小猫的鼻子。
背起自己的包，小猫也养成习惯，自觉地跳进包里。
——
许书容坐在工位上有些心不在焉，他担心家里的一蛇一猫。
他处理着工作，心里想的是他们在家会不会出事？有没有听他的话，有没有乖乖地等他回来？会不会拆家啊？
许书容的腿一直在桌子下抖，眼睛时不时看向电脑上的时间。
他期盼着下班，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但上班第一天，他还想度过实习期。
许书容刚来，他处理的事情也不是那么重要，很快就能处理完。
他紧紧盯着时间，从16：59，跳到17：00。
他立刻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人。
身边的同事见他那么快的走人，有点不爽，阴阳怪气地说：“哟，这么早就走啊？还得是年轻人啊，干活的效率就是高哈。”
许书容听出他的阴阳怪气，但不想一来就跟人发生矛盾。
他笑笑，思考了一下如何应对。
片刻后，他无奈道：“唉，没办法啊，家里还有个一岁的孩子。”
同事们都惊讶不已。
“啊？你都有孩子了？”
“孩子都一岁了？”
“你都结婚了？看不出来啊。”
许书容笑笑，点点头，“对，我老婆带孩子很辛苦的，我想着早点回去帮他带带孩子。”
一个女同事叹气，羡慕道：“果然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我家那口子别说带孩子了，看一眼都不愿意。”
许书容勾唇假笑着，趁同事互相吐槽家里人时，赶紧开溜。
出了公司，许书容有些得意地挑眉。
“猫宝宝怎么不算宝宝呢？”许书容轻笑一声。
回家时，许书容路过一家蛋糕店，他站在外面，看着橱柜里精致的糕点。
他想蛇神应该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吧？
带回去给他尝尝。
许书容推门进去，抱着一个盒子出来。
心中满怀雀跃，他一步步向家走去。
那个家，只是一个出租屋，对他而言，并没有归属感，只是一个离工作单位近的歇脚处，一个稍作休息的地方。
下班也不乐意回去，但许书容现在迫不及待地往家赶。
“我回来了，有没有乖乖等我回来？没有拆家吧？”许书容开门一看，屋子里空荡荡，蛇神还小猫都不在。
许书容瞬间慌了神，他想转身出去找人，脚下绊住地垫，差点摔个狗啃泥。
幸好被蛇神扶住。
许书容慌乱地抬起头，看清蛇神的脸，慌张退去，怒上心头。
“你去哪儿了？！”许书容声音大起来，几乎是用吼，“我都说了不要乱跑！”
蛇神被吼得脖子一缩，都忘了怎么说话，他怔愣地看着许书容，一脸无辜懵懂，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
许书容一把抱住他，靠在蛇神的胸膛上，长舒一口气。
没丢，还在。
蛇神的手臂轻轻搂住许书容，垂下头，亲在许书容的额头上。
“对，对不起。”
许书容推开他，“去哪儿了？”
说完，他才发现蛇神周身全是草屑和泥灰，手里还提着一直死鸡，鸡脖子被撕烂，血水都滴干了。
“哪来的鸡？”
“呜喵？”
许书容低头一看，小猫乖巧地蹲在，嘴里含着一堆羽毛。
“完了。”许书容蹲下去，抓住小猫的下巴，把嘴掰开，硬生生掏出猫嘴里的东西。
一只死掉的鸟……
许书容看着手心里的鸟，羽毛颜色鲜艳，他不认识，但他能确定，应该是某个国家级保护动物。
够他坐三年牢的那种。
“……”许书容沉默了，他把鸟放在地上，默默跪坐在尸体面前，然后捂住头。
小猫还用脑袋蹭他，叫声娇软，炫耀自己的战绩，似乎还在问许书容，自己厉不厉害。
蛇神搞不懂许书容在干什么，把手里的鸡也放在许书容面前。
“关门。”许书容吩咐蛇神。
蛇神赶紧把门关上。
许书容看着面前的鸟和鸡，问：“你们两个家伙，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啊！”
蛇神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咽咽口水，他悄悄看了看许书容的脸色，不敢说话。
“说话呀，哑巴了？”
“我……出去，打猎。”
许书容又问：“去哪里打的猎？”
蛇神扣着自己的手，低下头，“森林里。”
“森林里……呵？哈哈哈……”许书容苦笑出声。
他瞪着蛇神，蛇神脖子一缩，不敢看他。
小猫发现气氛不对，蹑手蹑脚准备离开，许书容一把抓住它的后脖子，把它放在墙边。
“给我站好，你也站好！”许书容指着蛇神。
蛇神乖乖站在墙边，低头等着许书容教训。
“我走之前说什么了？啊？”许书容都快气疯了，“你……”
许书容看着蛇神委屈样，都不知道骂什么。
沉默半晌，许书容对他说：“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出去！不准去打猎！”
“为什么？”蛇神问，“我，可以……”
“不可以！”许书容打断他的话，“你不要再做这种事，会出事的！如果被人发现你不是人，我救不了你。”
蛇神有点不服气，许书容能出门打猎，那他也可以。
“听到没有？”
许书容担忧地看着他。
蛇神点头。
许书容见蛇神听话了，低头看向小猫，眼神严厉凶狠。
“还有你！”
小猫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想跑又不敢。
许书容抓着小猫的两个爪子，把它拎起来，厉声警告它：“你也是，不可以再去抓鸟！再抓鸟，我就带你去绝育！嘎了你的蛋蛋，听到没有！”
“再说一遍！不准再去抓鸟！”
小猫跟它那个养父一样表情，委屈又不服。
“喵~~~”
小猫拉长声音叫，许书容放下它的爪子，叹口气。
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
鸡和鸟的尸体，当然是处理了。
鸡送给养狗的大哥，鸟当然是毁尸灭迹。
处理鸟尸体时，小猫的眼神很耐人寻味，它和蛇神对视一眼。
蛇神懂它的意思：看你给我找的后妈，不识好歹，专门给他抓最好看的鸟，一口不吃，就扔了。
蛇神无奈地叹叹气。
处理完一切，许书容才订外卖，和蛇神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电视里播放新闻。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对着镜头哭诉道：“我的鸡啊，养了好久的鸡，就被野人抓走了。”
“真的有野人，好高大的嘞！有两米！眼睛发绿光，头发长得拖地啊！”
“真的有野人！我没说谎，我说谎打雷打死我！”
许书容端着饭，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本地新闻，看地址是市区周边的城镇，坐车去也得一两个小时。
许书容缓缓转头看向蛇神。
蛇神低下头，默默用勺子扒拉着饭。
许书容看完，猜了个大概。
出去打猎，走了很远，都走出市区，抓了人家的鸡，还被人家看到里。
许书容放下饭，沉默着。
他越沉默，蛇神心越慌。
“这就是我不让你出去的原因。”许书容忧愁道。
蛇神的样貌很独特，褪去蛇类的特征后，外表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美貌。
而且他长得不像是本国人，更像是外国人。
样貌很突出，又高，在人群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说话结结巴巴，什么也不懂，还要往外面跑。
真……
许书容没心思吃饭，双手捂着脸，轻轻叹气。
蛇神意识到自己错了，心底那点不服也烟消云散。
他移动椅子，靠近许书容，低垂着脑袋，小声说：“容，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