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什么神,不认识我了?”
阎骁的头发打理得更短了些,脸上那层浅浅的胡茬被刮干净,比兰格几天前在视频画面中看到的更精神,抱住兰格的手臂颜色比去年冬天黑了一个度。
兰格被熟悉的力道拥在怀里,闻到了没有丝毫改变的巨杉森林的味道。
他恍惚地试探着伸出手,揪住阎骁后背的衣料,以此来确定现在是真实的。
“傻了?”阎骁捏他脸颊,觉得他这副模样有趣。
兰格忘了反抗,有些依赖地靠着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跟说好的日期不一样。
“没办法,我们这种有家室的人都是归心似箭的。”
阎骁坏心眼地端倪着兰格脸上那两道深色的油污,指腹把边缘晕开,把漂亮脸蛋涂黑。
兰格一无所知。
他不自觉地扬着脸,小小的鼻尖蹭到阎骁的下颌,无声之中流露出亲昵。
阎骁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巨杉林中像起了大火,无法被餍足与轻易熄灭。
还想要说什么,院门外姗姗来迟的快递员风风火火地出现,猛按了几下门铃,打断两人的动作。
“请问有人在吗?”快递员敲了敲半掩的院门。
“有人在吗?”快递员喊第二遍时,兰格拉开院门出去,把要寄的铁皮熊交给对方。
快递员检查之后收了货和款,露出讨好的笑脸跟兰格解释:“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路上遇到点事情耽搁了……”
在兰格表示不会向平台投诉之后,对方终于放心地开车走了。
“什么东西?”阎骁走出来。
“给客服做的摆件。”兰格说。
“厉害,”阎骁竖起大拇指,“那岂不是又赚钱了?”
“嗯。”兰格点点头,想了想说,“等你休息好,请你吃饭。”
因为觉得直接给钱的话,阎骁也不会要。
而且钱没有很多,不是太拿得出手。
阎骁欣然应允,微微俯身靠过去,又贴了下他的额头,“那提前谢谢老板请客了。”
兰格脸上泛起不太明显的红晕,提起地上的行李袋,说:“我们先进去吧。”
随着低头的动作,他发现自己还穿着工作服,胸前和膝盖上多处沾染了金属碎屑和灰尘。
他抬起手臂埋头嗅了下衣服,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但还是退开几步,远离阎骁。
“怎么了?”阎骁说。
“脏。”兰格皱着眉头。
这时六六从屋里出来,看见许久不曾见面的另一位主人,非常高兴地绕着阎骁转了几圈,扫描出他的皮肤比离家之前黑、体重可能比之前有所减轻。
不过六六的大部分注意力还是放在兰格身上,不给面子耿直地说:“主人,花猫脸。”
兰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身上弄脏了,脸也没幸免。他瞪了一眼正笑着的阎骁,埋头往屋里走。
无论阎骁怎么在身后大声喊“兰格”“老婆”,他都没有回头。
阎骁跟了上去,视线扫过阔别好几个月的家,屋内摆饰没有任何改变,楼梯间的地毯上有从兰格口袋掉落的金属小配件。
阎骁捡起两个五金环,搁到架子上,回主卧关上了门,将门从里面反锁。
主卧的窗户敞开着,白色纱帘翻飞,轻飘飘地扬起又落下。日光和煦,斑驳的树影在地板上浮动。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
阎骁踢开脚边的行李袋,慢条斯理脱掉身上的薄外套,边往浴室走。
浴室的门一拧就开。
兰格弓着腰凑在洗手台前洗脸,细密的洁面泡沫堆积在脸上,搓搓揉揉,洗掉了油污。
阎骁手撑在一旁看他。
alpha的存在感极强,兰格闭眼时也能感受到,他用手指揩掉眼角的水珠,睁开眼,阎骁的脸不由分说凑上来。
没有办法再等待。
眼瞳中藏着野兽般的情绪如火山爆发,张口咬住兰格的唇。是衔在口中的珍馐,恨不得一口吞咽,到最后却不得不压抑住本能,小心而迫切地舔舐。
不然就会弄坏。
兰格的氧气被剥夺了,心脏也不再听话,唇畔和后劲的皮肤又麻又痛。
阎骁双手穿过他腋下,将人抱上洗手台,打开双腿卡在两边。同时去掀他的一截衣摆,“都脏了,”阎骁好心好意地说,“不换掉怎么行。”
说着自顾自地伸手帮人脱衣,比商场服装店的推销员殷勤周到,只为一人服务。
随着衣服落地,alpha脸上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也逐渐收敛,假面脱落,剩下的只有掠夺与侵犯,欲望无休无止。
……
兰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如同陷入昏迷般任人摆布。
最后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半张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浑身被巨杉的木质调香味包围。
打湿的银色长发被人拿在手里吹干,细心打理。
后颈的腺体露了出来,那层薄薄的皮肤上,已经消失的临时标记重新出现,alpha的齿印像一道烙印。
阎骁放下吹风机,抓住兰格搭在枕头上的手放进被子里,坐在床边仔细珍惜地看着面前安静睡着的人。
好一会儿,他披上件衣服起身下楼,去倒了杯蜂蜜水,叮嘱六六不要上楼打扰。
六六表示他才不会当电灯泡。
阎骁回到卧室把蜂蜜水搁在床头柜上,探了探兰格额头的温度,没有发烧。
他到阳台上给诺塔和里南奇各自发了条消息,尚未关闭光脑页面,王后发来了视频通讯。
阎骁没接,等对面自动挂断了,拨了语音通话回去。
王后得知他已先一步赶回来,有许多事要询问。
“我没干什么,大哥比较辛苦……”
“庆功宴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阎骁敷衍了几句,答应去王宫一趟当面谈,说话时隔着阳台的玻璃门,面朝室内,发现床上的兰格动了动。
阎骁挂断通讯,把窗帘拉上遮挡光线,室内昏沉了些,兰格皱着的眉渐渐放松。
阎骁伸手摸了摸,想要替他抚平。
阎骁看了眼时间出门,在宫内没有待太久,回答了帝后和内阁官员的几个问题,有时把事情说得模棱两可,态度吊儿郎当。
从议厅出去后,王后身边的女官又把他请回去试探口风,阎骁耐心几乎耗尽,毫不掩饰地说:“告诉王后,我没打算跟大哥争,功劳都是他的,王位继承权也是。”
漫/漫/十/三/春独/家付/费文件
连女官也替他可惜:“殿下,今时不同往日,您如今是s级,有很大的可能……”
“没兴趣,”阎骁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累。”
他又不是温柏斯,没那么多雄心壮志,何必要争来斗去,他在意的不过是家里的那一位,想跟他过安生日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阎骁摆摆手,不想多谈,也不会被游说。
离开王宫后,他在路边停车,去旁边的药店买了管药膏回去。
佣人说小少爷还没下楼,六六在旁边点头如捣蒜,阎骁好心情地拍了拍他。
回到卧室,床上的人果然还没醒,只换了睡姿,躺到了阎骁那边的位置上。
蜂蜜水已经冷了,阎骁重新下楼倒了杯温的,将人捞起来,喂给他喝。
兰格靠在阎骁身上,眼睛依旧紧闭着,干燥的唇碰到湿润的杯沿,就着阎骁的手喝了两口,咽下之后便没了动静。
阎骁把他放回床上。
睡衣往上缩,露出白生生的一节柔韧腰肢,青紫的淤痕横亘其上,布满了身体,往衣料下延伸。
阎骁打开药膏,把透明的膏体挤在指腹上,给兰格涂药。稍微用了点力,在皮肤上均匀摸开。
药膏带来的清凉感让睡梦中的兰格闷哼了一声,不知是痛还是舒服。
阎骁做完一切,洗干净手,自己也躺上床休息,把兰格揽进怀里,面对面抱着。
他无限地贴近,闻着兰格身上清清浅浅的栀子花香,感到安宁与放松,慢慢进入睡眠。
大概睡了五六个小时后,已是深夜,窗外一片漆黑,阎骁被一阵热潮唤醒。
热源不是他自己,来自旁边的兰格。
房间里充盈着浓郁到化不开的栀子花香。
阎骁仿佛陷入了一片栀子花汇聚而成的海洋。
高度契合的omega信息素爆发,让他濒临失控,想拥抱,想亲吻,想侵犯与深入。
阎骁勉强维持着理智,将人抱到自己身上唤醒。
“兰格,你这几个月有按时注射抑制剂吗?”
兰格眼神涣散,视线中alpha的喉结滚动让他想要靠近,无法集中注意力听清对方的话,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啜泣般的声音好像在回应。
他努力地钻进alpha的胸膛,想要寻找安全的栖息地。
阎骁拽过自己的一件外套包裹住他后背,“兰格,你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