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川不由得皱起眉头。

  虽然他刚才是对沈慈书动手了,但也没用多大力气,对方怎么可能流这么多血。

  孟临川走到沈慈书面前,轻轻踹了他一脚,“喂,你少给我装蒜。”

  沈慈书瘦弱的社体蜷缩起几分,浑身冷汗淋漓,孟临川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好像隔了层棉花模糊不清,什么都听不清。

  见沈慈书没反应,孟临川又踹了他几下,“你别以为你装死我就会放过你,我告诉你,这招对我没用。”

  无论他说什么,沈慈书始终躺在地板上动也不动,他眼前一片漆黑,剧烈的疼痛从肚子里传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沉沉地往下坠,苍白的指尖深深陷入地板。

  见沈慈书不像是装的,加上他身下的血越流越多,孟临川也不想把人弄死了,这才放过他,扔下一句扫兴之后,带着那群人走了。

  门外的保镖见他们一群人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忍不住看了眼身后的地下室。

  刚才他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这群人似乎在教训沈慈书。

  “孟少,沈先生他........”

  孟临川打断说:“他没事,生龙活虎着呢。”

  见保镖有一刻的迟疑,孟临川声音冷了几分,“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被蒋晏知道了,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说完搂着怀里的男孩子离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回荡在楼梯间。

  保镖忍不住透过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沈慈书背对着他躺在地板上,还保持着孟临川离开时的姿势,他衣服凌乱,胸口微弱的起伏着。

  保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进去。

  地下室里重新恢复黑暗,安静得落针可闻。

  沈慈书蜷缩在冰凉的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身上的温度在不断流逝,隐隐有什么东西从后面涌出来,裤子变得湿漉漉的。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可是连动一下指尖的力气都没有,小口小口地喘气。

  好疼啊.........

  沈慈书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体不受控制瑟瑟发抖,所有感官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眼前的视野越来越模糊,他慢慢闭上眼睛,很快陷入了昏迷。

  .........

  蒋晏从公司回来已经将近十点,白天他处理完公司的事,又去管理他父亲留给他的公司,一眨眼就耽误到了这个时候。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地下室,门口的保镖见了他,立刻站直打招呼:“蒋总。”

  蒋晏淡淡嗯了一声,正要推门而入,保镖迟疑地说:“蒋总,今天孟少又带人来了。”

  蒋晏脚步微顿,沉默片刻后说:“我知道了。”

  这段时间孟临川带人来地下室欺负沈慈书,蒋晏虽然知道,但从来没有制止过。

  他心里是默认孟临川的做法的。

  蒋晏推开地下室的门走了进去,屋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一进门就闻见了。

  蒋晏皱了皱眉,过于安静的环境让他感到有些不对劲,他随手打开墙壁上的灯,当看清眼前的一幕后,他呼吸顿时变得粗重起来。

  只见沈慈书蜷缩在地板上,整个人已经陷入昏迷,本就苍白的脸现在更是没有半点血色,而他躺的位置下有一大滩血迹,几乎染红了整条裤管,看起来触目惊心。

  蒋晏反应过来后快步来到沈慈书身边,轻轻拍打着他的脸,“沈慈书!”

  沈慈书没有半点反应,接触过地面的皮肤凉得像冰块,像是没了气息似的。

  蒋晏本来想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可是看着沈慈书流了这么多的血,犹豫片刻后将他打横抱起,大步离开地下室。

  门口的保镖看见蒋晏抱着沈慈书出来,怀里的人脸色惨白,裤腿上还在滴血,不免有些紧张起来,“蒋总,沈先生他.......”

  蒋晏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开车把沈慈书送去了医院。

  车子一路疾驰到医院,沈慈书很快被送进了手术室,随着大门关上,走廊里重新恢复安静。

  蒋晏坐在座椅上,他的掌心和衬衫上到处都是抱沈慈书时沾上的血,指尖仿佛还能感觉到时对方在他怀里时冰凉的感觉。

  他不用猜也知道,这肯定是孟临川的手笔。

  他之前之所以没有制止,是知道孟临川心里有数,就算做得再过火,也顶多是给沈慈书点教训。

  但他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

  想到沈慈书在地下室里衣衫凌乱的样子,还有流血的部位,他心里隐隐有了个不好的想法,除非孟临川对他做了那种事,不然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想到这里,蒋晏拿出手机,给孟临川打了个电话。

  “你今天对沈慈书做了什么?”

  电话一接通,蒋晏直截了当地问,孟临川先是一顿,语气轻描淡写地说:“我能对他做什么,就是找人教训了他一下。”

  蒋晏微微眯起眼睛:“你睡了他?”

  孟临川立刻否认,“你说什么呢,我根本没动过他。”

  蒋晏目光深邃难辨,“你没动过他,他怎么流那么多血?”

  孟临川语气里充满无奈:“我真没碰过他,我又不缺床伴,至于霸王硬上弓?”

  “再说了,他都给你爸玩烂了,我才不稀罕呢。”

  蒋晏很了解他这个发小,如果真的对沈慈书做了什么,没必要遮遮掩掩,更不可能在他面前撒谎。

  但如果不是孟临川对沈慈书做了什么,那他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你好好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事?”电话那头响起孟临川的声音,“是不是沈慈书出什么事了?”

  蒋晏没有回答,沉沉说了声没事,随即挂断了电话,他看着手上干透的血,一种莫名发闷的情绪在胸口悄然蔓延。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大门从里面打开,出来的人是沈慈书的主治医生。

  蒋晏起身走了过去,看着面前摘下口罩的医生,沉声问道:“他人怎么样?”

  主治医生看蒋晏的眼神有些不悦,明显把他当成了导致沈慈书住院的罪魁祸首,语气也不太好,“孩子没有保住,病人流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