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瞪着房门, 不敢相信有人竟然会把他关在门外。
墨镜都滑了下来，露出一双震惊的大眼睛。
表情特别好笑。
夏油杰毫不客气地直接笑出了声，一手搭在墙上笑得差点背过气。
扭头见五条悟还瞪着门, 握紧拳头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模样，忍了又忍，他还是上前把人半拖半拽的拉走了。
五条悟挣扎：“不，今天我就要把这个门拆了！”
夏油杰边笑边道：“你跟一扇门较什么劲？你把人家吵醒了, 硝子没打你一顿就算好的了。”
“哼, 她打不过我！”
“跟女生较劲你还有理了？绅士一点吧悟。”
在夏油杰憋着笑的劝说下, 最后还是将人带走了。
两人往自己的宿舍去。
他们两人的宿舍特别近，就紧挨着。
不过两人很少自己一个人呆在宿舍，他们出任务的时候是一起, 不出任务的时候两人就经常凑在一起打游戏，有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就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但他们还是乐意一起呆着。
大概年轻人都是喜欢热闹的。
不过这次他们有了个新奇玩意儿。
这让他们难得有点小激动。
毕竟还是少年人, 天降系统这种戏码落在他们身上只会让他们感觉分外兴奋。
就是路上五条悟还抱怨地说，“明明是想告诉硝子关于系统的存在、让她也参与进来的，她怎么就不等我把话说完呢。”
夏油杰：“她已经很累了，大概昨天都没好好休息吧。”
艾莎无语地呵呵笑。
积点德吧少年们！
硝子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
谁能乐意在睡的正香的时候被人吵醒！
五条悟本来还想说什么, 抬头却见宿舍已经到了, 赶紧快走两步开了门。
这么一进来，艾莎自然也看到了他宿舍内的情况。
这个宿舍的风格跟正常学校的宿舍风格有点不一样, 好像更和式一点。
不过像是床之类的家具还是有的。
比降谷零他们学校的寝室也要更大一些。
艾莎倒是很理解，毕竟整个学校就这么几个人, 没必要扣扣嗖嗖地给学生就那么大一点地方。
两人盘腿坐下，五条悟伸手将艾莎所在的面板拉到面前。
现在就是艾莎一个统面对面地跟他们坐着。
艾莎：【……】
什么情况？为什么有点像审问犯人的既视感？
懵逼的艾莎抬眼看着他们, 想了想，道：【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像是小朋友一样举起手：“有有有！”
【五条君请……】
“哎呀，不要这么见外嘛，叫我悟就可以。喏，这个叫杰就行。”
夏油杰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看起来儒雅又温和，抛出他那过于高挑的身材和前卫的打扮，真看不出来有什么攻击性。
这种长相身材，这种性格，一定是很讨女孩子喜欢。
比起夏油杰，五条悟的性格可就太狗了。
艾莎恢复成高冷猫猫的状态，【好的，我知道了，你们叫我23就好。】
夏油杰：“你是第23个系统？”
艾莎一顿，这个问题已经有很多人问过她了。
好像每次都得解释一下。
她默然几秒，语气沧桑地开口：【没有，叫23只是因为我是23。在我之前没有其他系统，就算真的有也不会在同一个世界出现。一个世界只能有一个系统的存在。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单纯来做任务，任务完成我就离开。】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艾莎连大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五条悟/夏油杰：“……”
就连五条悟这个没心没肺的都忍不住想问一句，你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夏油杰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盘腿坐着，手肘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往前倾，语气里带了几分调侃，“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艾莎：……
啊，对不住，是她条件反射。
五条悟哈哈笑，“你也太有趣了吧23！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怎么，你之前还有其他宿主？”
他们现在对游戏系统不感兴趣了，反而对23更感兴趣。
艾莎用猫爪揉了揉脸。
可能这是最后一个任务，心态彻底放松了不少，也能侃侃说起曾经的那些给她带来无数感动的宿主们。
【之前……一共六个吧。一个是退役杀手现役男妈妈，特别喜欢吃特辣咖喱，自己一个人收养了五个小孩，人超级nice。还有五个都是警察，我刚绑定他们的时候，他们还没从警校毕业，那时候的他们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厉害了。】
【他们毕业之后，两个去了爆/炸物处理班，一个去了搜查科，还有两个去某个大型犯罪组织卧底，卧底了好些年才成功将那个犯罪组织连根拔起。嗯，他们都是特别棒的人。】
艾莎说起这些的时候，猫眼里不由自主地就染上了笑意。
夏油杰和五条悟听的很是认真。
咒力这种东西是天生的，从出生开始，他们就自带咒力。
所以咒灵这种怪物他们自然也是从睁开眼就能看到，他们一生下来就跟注定要跟咒灵打交道，围着咒灵转。
他们长这么大，好像就没过过正常人的生活。
别说五条家把五条悟像个宝贝疙瘩似的藏在家里进行精英教育，就连夏油杰也因为咒灵的存在，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不是忙学业就是在忙着抓咒灵。
夏油杰虽然上了咒术高专，但实际上他的咒术大多都是通过实战磨练出来的。
上学后只是更加系统的学习了一遍。
在他们的生活中好像就只能关注咒灵和咒术。
再多一点就是普遍年轻人都喜欢的游戏和网络。
但像是警察什么的，根本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内。
甚至一度还认为霓虹的警察都很麻烦，因为他们看不见咒灵，做起事来的时候还得跟他们解释，就很烦。
但他们从没另一个角度想过，在他们保护这个世界的同时，有一群人也在默默保护着他们。
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好像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对方同样的信念。
五条悟推了推墨镜，别扭地扭过头，“什么嘛……”
夏油杰却笑得分外开心，“看见了吗悟，这个世界还是值得人努力为之变得更美好的。”
“我就说我最讨厌这些正论。”五条悟小声嘀咕。
艾莎和夏油杰看他。
“好了好了，不要看我了，我知道他们很了不起了！”可能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五条悟大声嚷嚷了一句后又道，“反正比那些啥事也不干的烂橘子好了太多，如果那些警察能是咒术界的高层就好了。”
艾莎歪头，对于那些咒术界的高层，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
要是按照她简单粗暴的想法，当然是全都弄死就好了。
可至于后续……她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可见她没这个脑子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要是太宰治或者降谷零在就好了。
以他们的聪明程度肯定能想出破局的办法。
艾莎不由得幽幽叹气。
“他们在哪里？叫什么？”夏油杰突然问。
【emmmm……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顿时十分失望。
就知道他们的世界没有这么好的人。
艾莎想了想说，【应该说是平行世界，毕竟那两个世界没有咒灵这种怪物。】
“没有咒灵？”
“真的没咒灵？”
两人立刻激动起来。
【没有，真没有。只不过第一个世界有些异能力者，就像你们拥有不同能力的咒术师差不多。】
“这样啊……”夏油杰低声说了句，就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忽然，她又想到了什么，打起精神道：【两位，要不要考虑先开始做任务？】
“做完任务有奖励吗？可以让那群烂橘子们自动暴毙吗？”五条悟把双手放在背后撑在地面上，身子往后一靠，懒洋洋地说。
艾莎：【……】
不是，你要干什么？
系统不行，系统不存在这种反社会的功能！
正当她犹豫着要怎么开口的时候，夏油杰替她说了，“你想什么呢，悟，23是游戏系统，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
艾莎：【……】
【你俩可真不愧是朋友。】
说话一个比一个噎人。
谁说你俩不是真朋友，在下第一个不服！
可面对夏油杰看过来的细长凤眼，她却只能点头。
因为他说的对，她就只是个单纯的游戏系统，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
艾莎面无表情，内心的小人儿正在嗷嗷叫着跺脚。
可恶，只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五条悟也想起来了，偏头看艾莎，勉为其难道：“好吧，就不难为你了。来吧，让我见识一下全息游戏吧！”
他语气兴奋，恨不得直接冲进游戏里玩个痛快。
艾莎沉默。
夏油杰本也期待地看着她，结果见她这般，很快又回想起来。
之前不经意撇过一眼，好像有一句‘能源转换’的标注？
“是现在不行？还是缺少什么东西？”
艾莎目光游移，小小声地说：【游戏，得是你们自己来做。】
“哈？”
两人齐齐看向艾莎，“你再说一遍？”
【就、你们自己来。】艾莎都不好意思看他们了。
半残次品嘛，总得是有些缺陷的是吧。
所有系统里的游戏系统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让宿主把自己的生活当作一种游戏来看待，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给与相应的奖励。
另一种就是游戏制作人类型的系统。
这种系统需要宿主自己做游戏，从而根据做出来的游戏评分得到奖励。
而她所选择的这款游戏系统，虽然属于后者，但前者也能沾点边。
五条悟冷笑，双手环胸，“所以，你绑定我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
“你是策划。”
这话不是艾莎说的，而是夏油杰说的。
这时候他好像有点明白什么了。
夏油杰挑眉笑着问艾莎：“那你的任务是什么？让我们帮忙做出一款新游戏？”
【不，我的主要任务其实是为你们减负的。】
“哈？”
五条悟不太信，作为咒术界唯一的天花板，他身上的任务重着呢，还能有人有为他减负的？
夏油杰来了兴趣，“详细说说。”
【有没有想过，让整个世界都变成真实的大型全息网游？有没有想过，全民祓除咒灵？】艾莎语气里带着蛊惑。
五条悟和夏油杰毕竟是年轻人。
听完艾莎的话，第一反应不是先反对、先质疑她的话，而是异口同声地问：“真的假的，还有这种操作？怎么做？”
两人现在的任务说不上重，毕竟他们才是一年级，平常大多数时间还是要学习，但等他们升上二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的他们就得跟现在前辈们似的，天天在外面出任务，几乎没有闲着的时间。
想想就觉得脑壳疼。
要是有人能分担当然是最好的，但他们看是更最后几个字——‘全民祓除咒灵’
世界上还有这种好事？！
【所谓的真实游戏就是以你们世界为基础，全民祓除咒灵，让所有玩家都成为咒术师！】
这是艾莎早早就想好的。
夏油杰现在还是理想主义者，想要保护所有人，这个想法严格说起来是没错的，可他过于执拗、天真，这确实是他的问题。
可这能说他错了吗？
他没错，他天真、理想主义，可他做的一切都是好事，为了救人，凭着一腔热血往前冲，这些都不是错。
错的是那些让他失望的人。
是因为那些人才让他信仰崩塌。
这些人艾莎是真的没办法，因为她不是理想主义者，她清楚的知道就算没有这群人，也会有其他人。
这个世界上人有乐于奉献的人，自然也有自私自利的人，这种人总是少不了的，这就是人性。
世界上不可能只有好人。
她处理不了那些人，但她能换个角度处理事情，那就是直接从根本解决问题。
不就是因为咒灵么，那她就把咒灵解决，这样不就行了？
只要没了咒灵，估摸着夏油杰也不会偏执了。
当然了，她没那个本事让所有的咒灵全都消失，但消除大部分应该还是可以操作的。
让人克制住恐惧去祓除咒灵可能不行，但要是把祓除咒灵当成一种游戏，那玩家们肯定会嗷嗷叫着冲上去。
只要发展起来，玩家的基数大了，就怕他们以后都抢不到咒灵呢。
当然，艾莎想的挺美的，但实际操作难度还是挺大的。
还有对于这个残次品游戏系统，她还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她悄悄看了眼五条悟和夏油杰。
嗯，不虚。
这就是有前两个世界打底，让她有点放飞自我了，要不然肯定不能这么大剌剌地就过来了。
幸好，她遇上了这两个高专生虽然不怎么着调，但人确实不错。
好奇心也旺盛的不得了。
殊不知，他们相信艾莎的原因全都是因为自信于自己本身的实力！
至于艾莎会不会是某种神奇的咒术……
真当六眼的存在是开玩笑？
系统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属于咒力的痕迹，干净的很。
至于伤害他们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他们可是最强的！
艾莎沉吟片刻，【光用嘴说的总是太假大空，这样，先让你们看看系统的功能吧。】
“行啊！”五条悟说着就期待地看着她。
艾莎抬起猫爪，隔空微微一拽，两人的面前立刻出现一个俯瞰3D地图。
现在的手机还是以翻盖手机等为主，触摸屏的手机是有，但用的人很少。
所以这种俯瞰地图放在现在还是挺新奇的。
五条悟只看了一眼，便试探性地伸手放在面前的面板上，两指一缩一放，地图也跟着放大缩小。
两人一乐。
有点意思。
等再仔细看清地图是哪里之后，两人有点方了。
这不是他们的学校吗？
五条悟嘴角的笑容愈发的大了，“这是我们学校？”
艾莎歪了歪头，没想到这个学校里这么干净，一个咒灵都没有啊。
没有咒灵怎么能看到她系统的厉害之处，她皱眉道：【再把地图缩小。】
夏油杰闻言而动，很快就按照艾莎说的将地图缩小，直接就看到了学校之外的地方。
嘶，这地图……好逼真啊！
“地图好逼真，等等，这里为什么还有个红点？”说着，夏油杰就无师自通地将红点的位置放大，竟发现红点是只咒灵！
只是大约是没能亲眼见到的缘故，他们不能从它的咒力判断这只咒灵是几级咒灵。
可能瞧见咒灵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巨大的惊喜。
他们竟然能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看到咒灵，这么神奇的吗？
夏油杰立刻跳出窗外，召唤出虹龙就要飞过去确认一下。
可就在他刚召唤出虹龙的一瞬间，五条悟眼睁睁地看到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突兀地又出现一个红点。
就是刚刚被夏油杰召唤出来的虹龙！
那看样子地图是没问题的，果然能自动识别咒灵。
艾莎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说，不是自动识别咒灵，而是识别游戏自动定义的怪物。
毕竟游戏就是要打怪的，没怪怎么能叫游戏呢。
而这个世界上的怪物可不就只有咒灵这一种。
五条悟见他要起飞，直接一把拽住虹龙的尾巴，给虹龙拽的嗷地一声暴躁地吼了出来。
夏油杰听到声音赶紧回头看了一眼，一扭头就见五条悟又拽虹龙的尾巴。
顿时气笑了，“你是有什么毛病吗？怎么总拽虹龙的尾巴！”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现在所在的位置。”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说。
夏油杰下意识低头看面板，果就见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多出一个红点。
这下不用亲自过去确认了，就是地图能显示出咒灵的位置。
夏油杰当即就直直地朝艾莎看去。
目光分外火热。
艾莎缓缓伸出两只小爪子抱住自己。
——这是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