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萤趁着摩拉克斯在厨房收拾溜出洞府，坐在外院的凉亭里看着那些跃起的鱼儿。
这次大典办得热闹，但老熟人巴巴托斯和雷电影都没有来，只是送上了贺礼。
来自蒙德的贺礼中规中矩，完全不像那家伙的风格。
萤知道巴巴托斯定然陷入了沉睡以对抗磨损蒙德送来的贺礼中的观赏鱼并未进入洞府，而是放在外院的池子中。
至于稻妻的贺礼倒是出自影之手。只是那栩栩如生的她和摩拉克斯的等身人偶好看是好看，精妙也是精妙，却在想起流浪者和雷电将军后让她心中微悸，即便知道那两个只是普通没有意识的人偶也被她锁在库房中。
那一尾来自蒙德的观赏鱼再次跃起，萤小声感叹：“就算不是Q版的好歹也缩小一下尺寸好吗？不然总有它们会动起来起来的错觉。”
就在萤小声嘀咕的时候，摩拉克斯来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和萤的一身明显是情侣装，出自弥怒之手。
款式风格一样，上边的点缀也相得益彰。
“在想什么？”摩拉克斯很是自然地走了过去，附身轻轻在她发间落了一个吻，察觉身下之人打了个寒颤的时候不由得轻笑出声。
有些头皮发麻的萤含糊地应了一声没什么，甚至不敢看他。
摩拉克斯难得调侃：“我们才刚成婚不久，让别人看到萤这么避开我，璃月可是有可能出现动荡的。”
萤嘴角一抽：“璃月还没那么脆弱。”
摩拉克斯很随意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很随意地说：“所以萤孤身出了住宅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并没有避开我的意思？”
“没有。”这两个字可谓咬牙切齿，住宅两个字却让萤打颤。
不过萤决定‘狡辩’：“在这里看到我，璃月的子民，众仙夜叉们只会觉得我喜欢这里，不会觉得我在避开你。”
摩拉克斯却是摇头：“刚刚碰到若陀，他察觉了。”
萤：...她想爆出口。
摩拉克斯放下茶杯，看向那加入了新的观赏鱼的水池。
“不过不用担心，聊了一会他又去伏龙树把自己给封印，不会来找你说什么，。”
萤微顿，犹豫片刻：“他情况还好吗？”
“不过是被我强制唤醒，封印没能完全清洗身上的狂躁之意，不是什么大问题。”
萤嗯了一声，也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一打岔，萤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成婚大典之前他们就已经找若陀龙王确认，对方并不能一眼就发现那块鹅卵石一样的东西正如盐盏盐尺一样包裹着权柄。
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摩拉克斯看着她拿出石头，眼底略微有些无奈。
“我们才成婚不过一个月，新婚燕尔，不需要这么着急研究这些事。”
不研究这个研究什么？
这个反问只是在脑子里过一遍，并不敢说出来的萤轻咳一声。
“当时是因为成婚大典耽搁了，现在没什么事，说说又不会怎么样。”
“行吧。”
摩拉克斯妥协了。
摩拉克斯曲指轻轻敲打着石桌面：“那就直接说结论。只有你和我一眼就能察觉这东西里边包含着权柄，是因为钟离把属于岩之神的权柄转移到你的身上。”
“嗯。”正因为这样，她和摩拉克斯的‘高度’达到一致，这才能一眼看穿这是遗留在璃月土地上的神器。
犹豫片刻，萤道：“今天出了洞府我能清晰感知了一切契约线，这就是你看到的真正的世界，对吧？”
摩拉克斯点头。
萤的眉头一皱：“按理说，所有契约在契约之神面前无所遁形。即便不能清晰明白契约的具体内容，但契约线却是不会消失。但是那个时候，你其实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我和钟离之间的契约。”
对于此事摩拉克斯的猜测倒是很克制：“毕竟当时的我与钟离比起来虽说有战力上的差距，但在阅历以及计谋上钟离比当时的我要强。他做些什么隐瞒了这件事也不一定。”
萤微微垂眸：“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这份能清晰感知一切契约线的能力到底是因为与你结合还是因为我身上的某种东西在觉醒。”
摩拉克斯微顿，眉头随之皱起。
萤：“亦或者，结合只是诱因，它唤醒了沉睡在我身体里的这项能力。”
这次摩拉克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自己也没有答案。
沉默片刻，萤决定转移话题：“先来讨论权柄的事。既然已经得到了关于权柄的结论，那么之前我们的猜测应当是错的。”
摩拉克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并不一定是错的，只不过我们的猜测可能并不全面，被隐藏了很多。”
萤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
摩拉克斯继续敲击着桌面：“神器里有权柄是真的，包括我的契约之力在内，其他魔神身上的能力也都是从元素龙身上剥夺的力量。魔神死后，权柄消失于人间也是真的，那些权柄不能被其他魔神吸收也是真的。”
萤的眉头皱起，虽说不太理解为何逐一摩拉克斯点明这些事，但还是忍住打断他的冲动。
摩拉克斯却是问：“萤，你觉得岩之神是什么？”
这问题倒是把萤难倒了。
岩之神是什么，不就是摩拉克斯吗？
摩拉克斯面色平静：“就跟其他神明会死去，会有继任者一般，如果我死去也会有新的岩之神诞生。那么，岩之神真的是我吗？”
一个反问让萤明白了摩拉克斯的疑问：“岩神之心？”
明黄色的神之心被摩拉克斯拿出来，五指随意把玩反转，摩拉克斯却是看也不看它一眼。
“你还记得魔神战争的目的吗？”
“争夺尘世七执政之位。”
摩拉克斯点头：“所以重要的并非谁坐上神座，岩神之位是神座本身。”
这话让萤心底一颤，脑子也嗡嗡地响了起来。
摩拉克斯道：“神之心对元素力虽然有增幅的效果，但它最本质的做用是用来联系天空岛。所以，我们之前猜测的神之心里拥有权柄这件事其实是错误的。而那些在提瓦特大路上消散的不能被我们吸收的权柄，除了被赫乌莉亚以及青墟浦魔神留下的神器，其他的权柄应当都回归于天空岛上的神座之中。”
“天空岛的特殊矿石制作出来的神座。”萤呵了一声：“那确实有可能兼容各种权柄。”
她这是气笑了，毕竟她认定的岩神是摩拉克斯，现在却告诉她岩神不是摩拉克斯，而是神座本身，她怎么能接受？
此时的萤相当后悔，后悔当初玩游戏的时候怎么没有好好了解关于这方面的事，她甚至没有去看一遍其他国家的主线剧情，只有璃月相关才会努力查找视频，拼命翻阅书籍，武器圣遗物等等文案，其他一概不管。
就好像她记得枫丹有水龙王，并且水龙王还是拿回权柄的完全体元素龙，他...
萤的脸色忽而煞白，她努力搜索脑海里的记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枫丹主线剧情中水龙王那维莱特到底怎么拿回的能力。
既然权柄和权柄之间有排斥反应，那为何那维莱特能从新一任水神身上拿到权柄？
这本身就是悖论！
她又仔细思考，想从其他地方寻找线索，却发现很多事已经在记忆中模糊。
亦或者，并非是已经模糊，而是本身就模糊不清，只不过因为她在意的只有璃月，对其他国家的事大多不关心，这才让之前的她从未在意这些细节。
【你不需要做什么，你只要存在着就足够了。】
钟离说过的话再次回荡在脑海里，此时此刻的萤清晰地知道一件事——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萤，萤？萤！”摩拉克斯提高音量，这才把发呆的爱人叫醒。
因为她脸色很不好，摩拉克斯略微紧张：“怎么了？发现了什么？或者哪里不舒服？”
萤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嗯，发现了一点事。”
她把自己记忆出问题的事告诉了摩拉克斯。
虽说未来的主线剧情以及一些事没法‘剧透’，但她也尽可能地描述了一件事——水龙王获得了完全的力量。
摩拉克斯眉头微皱：“钟离说的话，你的记忆，你们之间的契约。”他略微思考一下得到了一个猜测，“记忆的缺失可能跟你与钟离的契约有关。你们的契约应当影响重大，这才导致记忆被模糊。不过既然钟离说了那样的话就表明不管记忆是否能找回，这段时间你能做什么，你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突破口，不需要过多担忧。”
“至于元素龙，，，”摩拉克斯垂眸：“如果我们的猜测没有错，神座内承载的力量对应的才是被剥夺的元素龙的元素力量，那样的未来发生只有一个可能。”
并未宣之于口，但萤已经明白。
只有一个可能。
水神神座被摧毁，水神神格消失，权柄回归水元素龙王体内。
如今这件事还没发生，他们也不知道水神究竟密谋了什么，更不知道她到底怎么做到，但这是一个不能说，甚至不能多想的事。
然而他们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件事，如果岩神神座被摧毁，若陀龙王成为真正的元素龙，对璃月来说是好事还是灾难？
这个问题不过瞬间就在心底得到了答案——是好事。
若陀龙王虽不是魔神，也只是对特定部分的璃月人更宽容，但他爱着璃月这件事毋庸置疑。
自己封印自己以换璃月的和平，若陀龙王本身就是最不可能背叛璃月的存在。
摩拉克斯知道萤在想什么，也自然地回答。
“我并不知道它在什么地方，并且想要摧毁并非易事，还有可能会引起天理的注意。”
璃月不能成为下一个坎瑞亚，他们绝对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