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摩拉克斯这样回答萤其实松了口气。
她一直想坦白自己知道璃月的历史不多这件事，也想让摩拉克斯知道其实她不怎么了解对方，不知道对方的生长轨迹，不需要对她有那些...戒备？优待？
只是都没有机会。
这次摩拉克斯毫不避讳地提及未来的他，气氛使然自然让她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不如对钟离那般坦白，但该说的也都说了，自己舒坦了，就好了。
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摩拉克斯一言不发，直到他们漫步于夕阳之下，从群山间隙中看到那轮通红的太阳以及被橘红色阳光镀上色彩的云霞。
萤情不自禁地爬上坡，好似想要更近地查看那些绝美的自然风景。
摩拉克斯倒是没有上去，在下边仰着头看着这一切。
她在看风景，她同样融入这自然景观，成为风景之一。
摩拉克斯心中有无数心绪浮动，甚至冲动得想要立刻前往奥藏山寻找钟离确认一些事。
然而此情此景如果错过却也是一种遗憾。
直到夕阳完全落下，天地只余一些余晖，即将踏入黑暗，他们这才离开。
萤打开地图，点开璃月港的传送锚点：“我直接传送回去，摩拉克斯大人能飞，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摩拉克斯颔首：“我还有些事，暂时不回天衡山。”
萤有些意外，不过很有分寸没有瞎打听，跟他告别后直接传送回去。
摩拉克斯则是毫无留恋地转身，目的地自然是奥藏山。
即便这次依旧被留云借风真君阻止他也要把钟离那家伙揪出来。
萤传送到璃月港，此时的璃月已经没了小怪物，但还在因为小怪物带来的后遗症头疼。
那些小海兽爬过的地方太多了，清理不易，需要特殊的清理剂。
这些东西有炼金术士帮忙倒是不缺，只是清理还是需要大量的人力。
萤看着他们，在帮忙和默默走掉之间选择了后者。
然而她被叫住了。
“萤。”
归终走过来的时候萤微微挑眉，刚刚她倒是没注意归终在这里。
“好巧。”萤停在原地，上下打量归终，“好像，有一段时间不见了？”
归终一听掩嘴轻笑：“听说摩拉克斯这边出了点麻烦，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萤沉默了。
这个麻烦当然传到其他地方，了解了情况的若陀龙王还专门写信回来嘲笑了一番摩拉克斯，所以归终当然也知道消息。
但是，知道消息没有立刻赶过来，所以她口中的帮忙是假，来‘看笑话’是真。
想想若陀龙王，再看看归终，忽而就感觉钟离直接逃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魔神和强者的脑回路可能真的就是这么不一样。
她的反应让归终略微收敛了幸灾乐祸，轻咳了一声开始找补：“之前忙，倒是耽误了，来到这里才发现事情已经结束。好在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炼金术士们还开发了新的洗涤剂，也算是福祸相依。”
萤：...“嗯。”
现在的炼金术没以后的厉害，或者说他们璃月的炼金术确实不如今后拥有了阿贝多的蒙德，只能做一些日常的小东西。
也好在这些日常小东西确实是他们需要的，炼金术士的存在大大方便了他们的日常生活。
归终上上下下打量萤：“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摩拉克斯呢？”
萤觉得奇怪：“我必须跟摩拉克斯大人一起？”
虽然他们之前确实是一起。
归终笑眯眯地摇头：“刚刚听别人说你们一起。”
“哦，那是我们去奥藏山找钟离。现在天黑了我就回来了。摩拉克斯大人说有事，暂时不回来，至于他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归终笑意盈盈：“倒不是找他，只是忙完了就过来了。”
说着她伸手挽住萤的手臂：“既然碰到了一起吃个晚饭？前边有个摊子已经收拾好，他们的食材也是新鲜的，没有被那些小东西爬过。”
一想到那些像鼻涕虫一样爬过会留下亮晶晶的粘液的小海兽萤就起鸡皮疙瘩，听到归终找到干净的摊子自然不拒绝一起吃饭的建议。
确实是新鲜的食材，也确实是小摊子，只有两张桌子，还都坐了人。
发现要入座的是归终和萤他们笑着让座，好像给她们让座是什么值得荣幸的事。
归终对于这种事很不意外，自然地坐下。
萤则是有些不好意，跟老板说让座的两人吃的她请客——跟摩拉克斯待久了还真不缺摩拉。
摊位是刚开的，老板的手艺一般，然而胜在食材新鲜，都是当天采摘捕捞。
建设璃月港的工人们虽然有大锅饭可以吃，但在闲暇的时候还是会有有点小钱的工人出来开小灶，这就促进了夜市的生成。
不过跟其他有摆小玩意的夜市不同，这里的几个摊位都是吃的，也只有吃的能挣点钱。
归终小口吃着海鲜面，喝了一口新鲜的海鲜汤的时候满足地叹息。
“虽然萤给的食物能快速补充体力，但果然是这种用嘴巴吃进去的食物更让人满足。”
“你也说了，那些食物是补充体力用的。”说着萤提醒，“虽说现在你的身体是不...嗯，反正不管怎么说出门的时候还是要注意，遇到魔物也不要太过于莽撞，很危险的。”
归终摆手：“没事没事。”
萤差点给她翻白眼：“你知道我在看到你头像灰掉的时候什么心情吗！你竟然去螭的地盘，还一个人，太疯狂！”
归终诶嘿一笑：“去试试机关。反正最后活蹦乱跳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是因为她给她喂了一个提瓦特煎蛋！
虽说归终现在是‘不死之身’，但想要复活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队伍里的死人全部阵亡，在附近的传送锚点复活。另外一个就是给她喂食复活食物。
天知道萤在看到归终头像灰掉的那一刻吓得尖叫了起来，还以为是哪个国家的不长眼的魔神来攻打他们璃月。
复活归终后才知道这家伙竟然跑到轻策庄，去了螭的地盘。
那可是螭的主场，现在的归终又不是曾经的哈艮图斯，就算带了机关也只有被压着打的份！
萤苦口婆心：“那可是螭，上次摩拉克斯大人他们去围剿虽说有梦之魔神搅局，但螭本身也确实厉害，否则不会成为梦之魔神的目标。后期还是若陀龙王在收尾，他也没有真的能把那条魔龙杀死。你就不要再冒险了。”
归终佯装生气：“看来在萤的心中我确确实实不如若陀和摩拉克斯。”
萤被噎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归终笑了：“好啦，别生气。我知道我自身的情况。而且我的依仗可不仅仅是现在能用的力量，还有机关术。即便神力已经消失，即便力量失去大半，但不论是经过几百年还是几千年，机关的威力却是不变的。那时真的只是意外，不会再有下次了。”
解释完的归终知道怎么安抚萤，话题一转：“而且我去也不仅仅是为了试试机关术，还为了观察那里的土地。”
萤眉头一挑，竖起耳朵。
归终组织了下语言：“你知道我们那边曾经接受过来自螭的地盘的原住民，根据他们的说法，那里的土地很肥沃。这次我特意去看了看，发现那里的土地确实特殊，竟能跟利用我的权柄改善的土地媲美。所以我想着，如果能破解土地的秘密，兴许我们今后的良田就不需要发愁。”
说着归终也无奈了：“你是知道的，随着我的神力在这个时间逸散，土地的肥沃之力将会渐渐消失，不管是你的洞府还是现今的农田都是需要粪土肥料慢慢滋养，但是产量确实下降了。”
萤心底一沉，这件事她确实知道，也确实没有办法。
即便是岩神经历百千年的冲刷都会变样，失去的权柄能力又怎么可能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呢？
他们已经很努力滋养良田，不论是人还是牲畜，肥料一点都没浪费，但还是改变不了粮食产量下降的事。
粮食产量减少，人口却在增多，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出现粮食不够吃的情况。
到那个时候...
萤闭上眼深吸一口，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满是坚定。
“下次我们一起去。”
归终若有所思：“如果是萤一起，即便被螭发现也能及时逃离。”她笑着点头，应声，“那就一起！”
另一边，摩拉克斯再次登上奥藏山的时候只余钟离一人坐在石凳上，留云借风真君不见踪迹。
石桌上有酒，有酒杯，摩拉克斯也不客气，坐到空位上。
钟离看了他一眼，没给他倒酒，自然也没有阻止他倒酒的意思。
摩拉克斯连续灌了两杯，低度数的粮食酒于他而言就跟水一般，不会影响他的思维，他不过是心底有些气闷，需要这两杯酒来缓和。
摩拉克斯看向远处挂满星河的天际：“我本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你，很多事即便没有萤的转达，我也能通过你的反应知晓其中的含义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却没想到在最初的时候我就错了。”
钟离把视线放到眼前略微有些苦闷气息的魔神身上，心想这家伙到底抽了什么风才说出这般的话。
摩拉克斯把玩着酒杯：“转移契约之力，与被转移者的契约，能复活魔神和仙人让他们的意识得以长存，这些事怎么看都与你有关。本以为，你们之间密不可分才会让你心甘情愿放弃权柄。”
钟离眉头一挑，他倒是知道摩拉克斯误会了他跟萤的关系。
不过过于难以启齿，钟离从未通过萤跟他解释。
现在看来，他自己知道答案了？
摩拉克斯收回视线，与那双与自己无二的眼眸相对。
“现在想来，之所以有那样的猜测，其实是我自己有那般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