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点想一口咬上去。

  祁颂辗转反侧,整个午间都没睡着。

  周舟的事让她怀疑郁落没有背叛过原主,但若是如此,那桃桃是哪里来的?

  身为普通人的原主不可能让郁落怀孕,并且从原主过去两年的记忆也知道,她对这个孩子的存在一无所知。

  也就是说,郁落总归是和别人生了孩子,并且隐瞒了原主。

  再结合郁落方才说的「你现在对我有多凶,以后就会有多后悔」——

  难不成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想着,心头莫名就微微地疼。

  然而很快又清醒过来。

  无论如何,郁落当年对原主冷漠地说「不爱了」,两年来毫无联系。现在却又和没事人一样,对她亲亲抱抱的,连一句解释也没有。

  就算不曾背叛,也多多少少是个海王,把原主当做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配拥有知情权的池中之鱼。

  祁颂警觉自己方才被郁落几句话轻易弄得心神不宁,甚至心疼起对方来。

  应是某Omega外表太具有迷惑性,作为三金影后也太善于表演——她不慎中了圈套。

  祁颂从床上坐起,偏头看去,那个把她搅弄得一片混乱的女人倒是睡得舒舒服服。

  闹钟响起时整个人透着几分刚醒的懵懂,白皙的脸颊还泛着酣睡后的粉色。

  对比起来,祁颂觉得吃了大亏。

  她趁郁落还没彻底清醒,报复性地伸手在Omega的发顶揉了两下。

  郁落被睡意牵绊着,整个人软绵绵的。

  被揉发顶也没力气躲开,藏在被揉得凌乱的长卷发间的眸子含了水雾,望来的眼神几分乖顺和无辜。

  祁颂看得心跳一顿。

  她挪开视线,不太自在地说:“起床了。”

  -

  初秋的午后,阳光拂过田野里金灿灿的麦浪,有点晃眼。

  郁落往祁颂身上靠了靠,试图躲太阳。

  祁颂干脆把头上的帽子取下给她戴好。

  她此举只为郁落无需贴那么近便能遮阳。然而听到旁边小花嗔自家富婆「你看看人家A多贴心」,才发现这无形中又立了好老婆人设。

  郁落戴着祁颂的鸭舌帽,抬眸看她,问:“好看么?”

  Omega在帽檐下的脸漂亮得过分,白皙的肌肤与牛油果绿的帽子相衬,几分生动清新。

  “好看。”她在镜头前回答。

  语气是爱慕的,心情是平静的——虽然挪开视线后不慎回忆了几秒,但肯定算平静吧?

  嘉宾们陆续集合完毕,节目组宣布下午的任务:

  “这是村里经典菜肴的菜谱,各组嘉宾抽取菜谱,找到所需食材并按步骤烹饪,之后由村民们点评是否正宗美味。”

  “注意,今晚各组家庭将按评价结果重新排序,住房分配会随之变动。”

  小朋友们过去抽菜谱,桃桃取了粉色封面的菜谱回来,递给妈咪妈妈看。

  【青椒焖鲫鱼:请在村后河里钓两只鲫鱼,并在田野中摘取青椒四至五颗......】

  菜谱里解释,村后河里的鲫鱼出了名的鲜美,是市场上买来的鱼难以匹敌的。

  但后河鲫鱼数量少,非常难钓。而菜谱甚至要求钓两只,且嘉宾们必须自己动手。

  郁落不由说:“我们没钓过鱼,上手能这么快么?”

  原主不会钓鱼,但祁颂穿书前在拍戏过程中学过钓鱼,还挺有天赋。

  她暂时隐瞒这个技能,安慰道:“时间还很多,找村民教应该能行。”

  桃桃举起一只手,昂着小脑袋跃跃欲试:“我来钓!”

  郁落看着母女俩,不由轻笑起来,“好。”

  一家三口来到后河边时,陈临新正等在这里。

  他迎过来,翩翩有礼地说:“让我教你们钓鱼吧?”

  郁落见到这个人渣便想到周舟身上的伤痕,心里反感。连和他说话都不想,别提近距离学钓鱼了。

  祁颂看了眼郁落,很快回答:“不用,我们会钓。”

  语气没有冷淡得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陈临新似是没想到会被拒绝,愣了几秒才说:“行。”

  见祁颂拿着节目组提供的钓鱼竿,有模有样地挂鱼饵、甩钩,完全不像没钓过的样子,郁落不由诧异:“你会钓鱼?”

  祁颂偏头和郁落对视一眼。

  虽然郁落很了解原主,但过去断联两年的空白,足以容纳下祁颂和原主之间的许多差别。

  郁落应是领悟了她的意思,眉梢微敛起来,抿唇看向河面。

  像是因为错过彼此的那两年而感到低落。

  祁颂凝视着她面上的低落,心头几分荒诞。

  当初是郁落自己说不爱了要分手,现在又遗憾什么。

  心里腹诽着,嘴上说出口的话却是:“要我教你钓鱼么?”

  “......”祁颂下一秒想掌自己的嘴。

  多么敬业的乙方啊。看到甲方低落,还忍不住主动帮对方转移注意力。

  请问如果她不值得那一亿,谁还值得?

  果然,这句话一出,郁落心情似乎好了些:“好啊。”

  看到郁落重新轻松起来的表情,祁颂心里哪处也跟着微微松了,点头说:“你先握着这里。”

  郁落按照她的示范握住那根竿子,“然后呢?”

  两人都用右手握竿,身体站位于是自然地一前一后交叠,看起来就像郁落被祁颂从身后圈在怀里。

  实际上也差不多。

  距离过近,Omega身上的信息素幽香扑鼻,若有似无勾着人。

  祁颂垂眸,不慎看到郁落修长颈侧的白皙肌肤。日光下如玉般温腻,皮肤过于薄嫩,隐隐可见青色血管。

  她呼吸一滞。

  有什么混沌的片段划过脑海。

  急促的喘息、仰头露出的纤白脖颈、轻咬时引起的战栗......一闪即逝,不留痕迹,仿若幻觉。

  分不清是Omega的信息素勾起Alpha的生理本能,还是原主对郁落的心理本能。总之这一瞬间,祁颂莫名牙尖发痒,突然有点想一口咬上去。

  脆弱薄嫩的肌肤会在齿尖的咬磨下,留下绯红的印迹......

  ——变态!

  下一秒,祁颂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眼睛也烫到似地挪开。她将视线集中到鱼竿上,呼吸起伏,目不斜视。

  这一刹那,向来自认道德感极强的祁颂,产生了自我怀疑。

  她慌不择路,一股脑全推在原主身上,才终于勉强寻到一点心安。

  桃桃在一旁观摩妈咪和妈妈贴着钓鱼,觉得这个没有想象中好玩儿,也不再自告奋勇要钓鱼了。

  她懒懒地打个哈欠,坐在小凳子上晃小腿,问:“妈咪,钓到鱼了嘛?”

  郁落看着河面的浮标,说:“没钓到。”

  顿了顿,她又说:“但也钓到了。”

  她能感觉到身后某人信息素波动起来,于是唇角勾起幽深的笑意。

  鱼没钓到,人钓到一条。

  作者有话说:

  祁颂:我想咬她,我变态,我无耻!

  郁落:钓到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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