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手上有凶器,大抵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小李瞬间慌了神,只知道按照对方的指示,将车门的锁解开,老老实实下车。

  邹北期本想趁机下车逃脱,歹徒的同伙却凭空出现,将他堵回了车上。

  “邹先生——”小李惊得叫出声,大抵是以为恶徒只是想劫车,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要把邹北期留在车上,不知道要把人带向哪里,怎样对人质不利。

  “我没事。”尽管自己内心紧绷着一根弦,他还是尽力安慰小李。歹徒很快上了车,后座坐着两个黑衣人,还有一个在驾驶座发动车辆。

  小李被第四个歹徒捂住口鼻,很快晕了过去。

  车子不断向前行驶,歹徒根本不管邹北期死活,车子疾驰在道路之间,即使有安全带,邹北期的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反复左右摇摆,几乎想吐。

  “你们是谁?”邹北期不抱希望地问,他没指望对方会回答他。

  “听好了,现在就让你认识我们,孟先生让我们来抓你,我们几个可就靠你买大屋了。”

  招了。

  脑子看来不是很好用。

  说到姓孟,邹北期脑子里立马想到孟引声。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在车上,身体也不方便,很难找到机会脱身。加上手机一直在服务区外,这里也不是什么偏僻角落,这伙人很有可能带了干扰信号的移动设备。

  “疼……”

  邹北期正思考对策,腹部却没来由地开始发痛,他忍不住闷哼出声。

  “你干嘛?别耍花样。”开车的歹徒瞟了他一眼,没理会邹北期满面痛苦,继续往前开车。一直到后座有人出声:“不对,好像有人在后面跟着我们。”

  “谁啊?甩开不就行了?”歹徒企图将车辆提速,却发现不论怎样都操作不了,到最后车子甚至直接停了下来,“这破车怎么回事?”

  “怎么办?他们追上来了。”

  “妈的,你们带那个大肚子的下车。”

  邹北期腹部剧痛难忍,他捂着肚子,被折磨得几乎难以动弹。歹徒刚从车上下来,打开副驾驶车门正要硬把邹北期从车上拽下来,人却先一步被警察包围。

  方才跟在后面的轿车也自然而然停靠,衡时从车上下来,立马凑到车辆的副驾驶前,生怕慢了几步车里的人就会消失:“期期,你怎么样?”

  “很疼……”邹北期觉察到腹部里微妙的变化,“我可能……要生了。”

  “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衡时立马将邹北期横抱出车,将人放在自己开过来的轿车后座上,立即往距离最近的医院开去。

  邹北期被顺利送到医院,由医生护士接手。衡时焦急地抓过邹北期的手腕,一边奔跑着陪对方进产房,一边不停安慰他说没事,别害怕。

  和女性不同,男性生产必须在腹部开刀,因此衡时不被允许进入产房,只能在门前止步。他在生意场上好几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却在此时此刻紧张得几乎把拳头捏碎。

  他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己暂时冷静下来,联系邹北期的父母。从漓湾市来隅井市需要一段时间,即使他们赶不过来,也应该知道这件事。

  整个过程比衡时想象得要漫长,他几乎每一刻都紧绷着一根弦,直到医生从里面出来,他才匆匆忙忙凑上去:“我先生和孩子怎么样?”

  “恭喜你,先生,是个男孩,爸爸没事。”医生顿了顿,“只是孩子早产,身体状况不太好,要暂时在保温箱里观察一段时间。”

  衡时一怔:“情况有多差?”

  “放心,只是体温有点低,过段时间就可以和其他健康的孩子一样了。”医生耐心地解释,“进去看看孩子爸爸吧。”

  衡时连忙走进产房,邹北期躺在床上,眼睛紧紧闭着,似乎是累得歇了过去。他没有叫醒对方,只是轻轻将邹北期额角的头发理顺。

  “衡时?”邹北期缓缓抬起眼皮,话音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累了就休息一会,”衡时指腹轻轻碰在他的脸上,“你辛苦了。”

  “我看到宝宝了,他这么小,会不会长不大?”

  “不会,我把最好的给他,他会健健康康地长大。”衡时轻轻吻在邹北期额头上,“医生说没事的,放心。”

  ……

  邹北期刚生产完的这段时间,身体一直都很虚弱。衡时几乎每天都在医院照顾他,在他的病床旁边搭行军床,给他买不少补充营养的食物。

  衡时特地向医院租了轮椅,他每天都会把邹北期抱到上面坐稳,推着他去看还在保温箱里面的宝宝。孩子含着自己的手指,在里面安静地熟睡着。

  “每次来看珩珩都在睡。”邹北期弯唇笑了一下。

  邹北期一开始想让孩子姓衡,因为觉得特别。衡时却认为孩子是邹北期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想让孩子跟邹北期姓。最后邹北期被说服,给孩子取名叫邹珩,原本用的衡字,被衡时换了另一个,珩有玉的意思,邹北期也喜欢这个寓意。

  “小婴儿需要大量睡眠。”衡时轻轻摸邹北期的头发,“你也要多休息。”

  “我好很多了,医生说过段时间可以接回家养,说不定可以和珩珩一起出院。”

  “嗯,到时候开车送你们回家。”

  邹北期冁然,他知道衡时在想什么:“不是送,是接。该回去看看了,我怕后花园的植物全被你折磨死了。”

  “花匠在照顾,它们很好。”

  话音刚落,衡时拉过邹北期的一只手,贴在自己的侧脸。

  “欢迎回家。”

  ……

  宝宝恢复得很好,没过多久就可以和邹北期一起出院。

  孩子从保温箱里出来的时候,邹北期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将小东西抱在自己怀里。他没多少抱孩子的经验,怎么都不得要领,还是过来陪同出院的母亲指导他,才终于能好好地将孩子抱稳。

  “你看,珩珩认出爸爸,在对你笑呢。”母亲没忍住伸手摸摸孩子的胳膊,坐在轮椅上的父亲也面带笑容地看着刚出世没多久的孙子。

  这是邹北期第一次抱自己的孩子,这种感受比宝宝在自己肚子里发育更加奇妙,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诞生在自己怀里,他会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完成自己的人生。

  “衡时,”邹北期笑得像羽毛一样轻柔,“你来抱抱他。”

  衡时连忙挤进去,将孩子抱在手上,小心翼翼得像是怕弄坏一般。

  “我是爸爸。”他说,语气很轻。

  邹北期还是第一次看衡时这么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去看衡时的表情,比他所看过的任何一个神态都要温和,像是在哄一轮天上的月亮,衡时轻轻摇了两下怀里的宝宝。

  不论是最开始对他冷眼相看的衡时,还是那个极端地将他控制在身边的衡时,好像和眼前的都不是同一个人。

  “像你,很可爱。”衡时冁然一笑,抬眼对上邹北期的视线。

  “不觉得眼睛像你吗,很漂亮。”

  邹北期看着衡时怀里的孩子说道。婴儿就像听懂了刚才的话语似的,弯起嘴唇就笑了起来。

  几个大人围着宝宝,半天才舍得散开,母亲收拾东西,衡时则忙着办出院手续。

  小李的车已经停在楼下,先送了父母回去休息,衡时亲自开车带邹北期和宝宝回别墅,说婴儿房和婴儿用品他都吩咐人准备好,不用担心。

  邹北期刚打开副驾驶的门,就看见座位上放着一本育儿书籍。衡时匆匆忙忙把书收起来,扶着邹北期坐进去。

  深秋的天气比之前更凉,邹北期穿得很厚,外套一件搭着另一件,都是衡时硬要塞给他的。孩子也穿着厚厚的小衣服,不断地朝邹北期伸出手,像是想和爸爸互动。

  “珩珩乖。”邹北期轻轻握住宝宝的小手。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衡时这才能腾出手来,摸摸孩子的脸颊:“真的很乖,不怎么闹。”

  两个人逗了半天孩子才想起来下车。衡时带着邹北期和孩子直接进婴儿房,内里设计得很有童趣,有不少小孩子的玩具,还有其他必备的用品。

  邹北期把孩子放在婴儿床上,宝宝很快就熟睡过去。衡时坐在他旁边,慢慢把视线从孩子移到邹北期身上:“期期。”

  “嗯?”

  “你还会走吗?”

  邹北期轻笑出声,他搂过衡时的脖子,在对方唇角上轻轻一吻:“我不走。”

  他正要往后退开,衡时却不打算顺着他意,而是扶着邹北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没有掠夺,也不带其他欲望,仿佛只是在进行一种确认,轻得像在吻一朵天上挂着的云。

  “谢谢你。”衡时将邹北期抱在怀里,像是眷恋对方身上的温度似的,许久没有动。

  直到婴儿床上的宝宝发出一声闷哼,衡时才松开手,和邹北期同时望向孩子。“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翻了个身。”衡时没忍住伸手摸了摸宝宝的额头,“不知道他以后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

  邹北期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宝宝,往后他会和衡时一起,一点一点教着孩子长大。

  “像谁都没关系,健康快乐就好。”

  不论是孩子也好,他和衡时之间也好,往后还有很多值得期盼的事。

  邹北期微微侧目,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星斗漫天,他甚至捕捉到一颗流星飞逝而过。

  明天,一定会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给大家表演磕头好了(!)

  然后这里是一个无情的带预收机器:

  ——————【下一本《找来清冷学霸替我上学后》】——————

  沈星顾是个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什么学习什么工作前景一概没兴趣,整天就想着约兄弟打游戏。

  可爹妈非要他在大学拿到一纸毕业证,逼得沈星顾没办法,花钱找了归序天天替他上课和做作业,期考替不了就帮忙复习。

  ——谁让那个别人眼里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清冷学霸归序,暗地里却比谁都缺钱。

  一直到学期临近结束,沈星顾也说不对归序的名字。

  -

  大英课口语考试,归序照例将稿子交到他手上:“特地给你写了简单的,应该很容易念。”

  沈星顾漫不经心地接过稿子,随手简单翻看,两张A4稿纸之间掉出一张小纸条:

  【沈星顾,我喜欢你,喜欢得快死了。】

  沈星顾手里的另外两张纸也哗啦一声落地。

  -

  【消息记录】

  沈星顾:兄弟,你不是住富人区吗,附近有家是不是姓归?

  兄弟:对啊,这姓不常见,我记得可清楚。

  沈星顾:他们家儿子叫什么?

  兄弟:归序?好像是吧,邻居,来拜过年。

  沈星顾:……

  ——————【预收2《被求婚后我选择跳海假死》】——————

  赵牧青穿成了书里的一个炮灰路人,反派沈观知向他求婚只是想利用他,失去价值之后就送他去见阎罗王。

  赵牧青:……。

  与其被杀,不如我杀我自己。

  在沈观知向他求婚当天,他转身就跳进海里——假死。

  -

  确认沈观知已经离开,赵牧青游上岸后换了一个城市生活。

  一次意外重回故地,赵牧青才终于得知,沈观知这些年来一直在找人往海里打捞。

  对方手上,还戴着当年向他求婚时一对的婚戒。

  -

  圆桌对面的沈观知缓缓饮下一口咖啡:“复活了?”

  赵牧青差点连杯子都捧不稳:“……算,算是。”

  沈观知:“那正好,补办一下婚礼。”

  赵牧青:“那我还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