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没有是什么意思?想否认,还是说和别人一起没意思?”衡时手上略微用力。

  “和别人一起没意思。”

  “乖。”衡时将脸蹭在邹北期颈窝,“觉得别人没意思,就不要带着别人的气味回来,知道吗?”

  “什么味道?”邹北期尝试歪过脑袋去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没觉察出什么端倪。衡时将邹北期的脑袋掰向自己,逼迫对方迎上自己的视线,“你自己当然闻不到,女士香水味,知道吗?”

  林回汐的香水味确实很重,他一直坐在她旁边,沾上也不出奇。

  “不小心沾上的,一会就散了。”

  “是吗?”衡时显然没有耐心等香水味自然消散,他将邹北期横抱在怀里,往一楼的浴室方向走,“沾了别人的味道当然要洗干净才行。”

  衡时往浴缸里放水,回房间取了换洗衣物,除此之外还有一瓶男士香水。邹北期见过这个小瓶,是衡时平时用的一款。

  衣物被尽数褪去,邹北期被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里。衡时将水温调节得恰好,如果不是被强行带到这里,邹北期估计会颇有兴致地舒展一下身体。

  “期期,自己洗不干净。”

  衡时身上还穿着欢迎来君羊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追雯雯白衬衫和西裤,顾不上脱直接跨进浴缸里,衣服布料被浸泡得彻底湿透,隐隐勾勒出恰到好处的身材曲线。

  邹北期被他搂住脖颈,嘴唇上不断落下急切的吻。水蒸气不断向上漂浮,他几乎分不清身上炽热的温度到底来源于哪里。

  “她离你有多近?”衡时一只手替他清洗身体,另一只手捏着他的后颈和自己接吻,“有我现在和你近吗?”

  “没有。”邹北期难得找到空隙呼吸。

  “那现在开始,你身上应该是我的味道才对。”

  衡时话音刚落,下一秒就将手伸出浴缸,摸到放在一旁的香水,往邹北期身上喷了几下。

  邹北期对这股气味再熟悉不过,是衡时身上的木质香。

  衡时再次将脸深深埋进邹北期的颈窝,显然是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这才是我的期期。”

  衡时在他脖颈处不断地吮吻,唇舌不断往下游走,留下一串鲜红的印记。旧印消退得差不多,邹北期还记得对方说过,消了会重新印上。

  锁骨附近被轻轻啃咬,邹北期没忍住发出一声闷哼。衡时恰在这时候抬眼,对上眼前人略显迷蒙的目光:“还要吗?”

  “不要……”大抵是被热气蒸得有些迷糊,邹北期忘记自己在衡时这里没有选择权。

  “不要?你这个反应可不像不要。”

  ……

  邹北期被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任由衡时替他擦干净身体。和之前一样,他的脖颈上密集地分布着吻痕,一直蔓延到锁骨的位置,再往下的皮肤上甚至留有用力抓握的痕迹和咬痕。

  肿得发疼。譬如唇。

  孕中期胎儿稳定,可以进行适度的性生活。尽管只是手指,但要说温和,邹北期看着自己身体的模样,觉得用上这个形容词实在有些牵强。

  衡时贴在他的耳边,问他怎么装出这么一副不习惯的样子。他想为自己申辩,却怎么也找不出理由,毕竟在衡时眼里,和自己孕育了孩子的人怎么可能是第一次。

  “乖,别哭,下次让你里面也沾上我的气味。”

  邹北期没哭,只是有点难受。

  衡时身上的湿衣服被脱下来。他先帮邹北期穿上浴袍,接着才替自己草率地披上衣物,最后小心翼翼地用吹风机给邹北期吹干头发。

  “你很漂亮。”衡时吻在邹北期侧脸。

  邹北期没动,任由衡时啄吻,最后将他抱出浴室,回到房间。

  “我去书房。”显然是还有工作需要处理,衡时理了理邹北期方才被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暗示性地落在摄像头的位置,“乖一点。”

  邹北期目送衡时走出门口,接着从床头摸过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衡榆给自己回了信息。

  衡榆:【嫂嫂原来过来看我了!】

  【可是我突然又生病了,没办法表演给嫂嫂看】

  邹北期:【是上次没好彻底吗?严重吗?】

  【别玩手机,好好休息。】

  衡榆:【我睡一会就好啦。如果嫂嫂来看我应该会好得更快。】

  邹北期手指一顿,他固然想去看看衡榆,但他不是不知道衡时有多反对他和陆非凛见面。

  他转而点开和衡时的会话窗口。

  邹北期:【我想去看看衡榆。】

  衡时:【看来期期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心上。】

  邹北期:【我只是去看小孩子,我不会和陆非凛多说一句话,行吗?】

  衡时:【小李开车过去一趟十五分钟,来回三十分钟,我只给你四十分钟。】

  【戴上我给你的东西,乖。你知道超时会有什么后果。】

  ……

  邹北期到达公寓的时候,陆非凛恰好不在,是衡榆亲自开的门,听小孩说是去超市买吃的。

  “快回床上休息。”邹北期揉了揉衡榆的脑袋,将自己刚刚去超市买的一点水果塞到衡榆手里。

  衡榆抱着一袋水果,笑弯一双眼睛:“知道啦,嫂嫂对我真好。”

  邹北期跟着小孩进了卧室,一大一小聊了好一阵,他连忙查看手机里的时间,只剩下十八分钟。

  他只好和衡榆道别,小孩子舍不得,拉着衣角挽留半天,见拦不住只好乖乖朝邹北期挥手。

  十六分钟。邹北期坐上小李车后座。

  衡时:【你舍不得她。】

  邹北期随手回一句:【也没有。】

  衡时:【病了就能让你这么关心她吗?】

  【宝贝,那我要是断掉一只手或者一条腿,你是不是就会永远留在我身边?】

  邹北期:【……别说这种疯话。】

  回到别墅,邹北期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刚刚好,没有超时。

  “他看见你了。”

  衡时合上笔记本电脑,视线落在邹北期那张刚刚松一口气的脸上。“你说,我怎么就那么讨厌他看你?”

  “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也只是为了衡榆。”

  “知道就离他远点,衡榆的事我会替你关心。”

  “可是衡榆见不到我会……”

  “可是你见到他,我会忍不住想让他消失。要不是他,你之前怎么会让我这么生气?”衡时凑近邹北期,指腹贴在对方下巴,“果然,还是把你关在别墅里最好,除了我谁也看不见你。”

  “……不要再说这种话。”邹北期手上没来由一抖。

  “说不说,要看你的表现。”衡时亲在邹北期的耳垂上。

  见衡时没有下一步举动,邹北期正准备上楼回房间,却被衡时蓦然伸手拦住。“等等,有人在上面。”

  邹北期闻言抬头望去,确实有一个陌生人影在楼上。他扶了扶鼻梁上的方框眼镜,仔细一看才发现,对方的穿着像是装修工人。

  “怎么突然要装修?”

  “不是装修,”衡时一笑,“只是给你之前的房间加把锁而已,之前的安全性太差,容易撬开。”

  “现在也没人住,有必要吗?”

  衡时一吻落在邹北期唇角:“当然是有才会叫人来。刚刚是担心你被吓到,回主卧吧,不影响你。”

  邹北期踩着台阶上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他总觉得加锁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显得很不自然。

  落在扶手上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一个糟糕的猜想浮现在脑海。如果衡时真的如方才所言要将他关在房间里,为了防止他报警或者向他人求助,通讯设备也必然会被没收,他不能失去和外界的联系,父亲还在住院。

  他深呼吸一口气,见装锁工人下楼,目光透过没合上的缝隙,望向房间内部。落地窗还没有封死,不知道是还没来得及找人处理,还是笃定他怀着孩子,不会从二楼跳窗。

  邹北期迅速回到房间关上门,监视器不至于能看清手机屏幕,他点开微信,对着一串会话窗口发呆。

  他在漓湾市认识的人太少,能求助的只有这么几个。思前想后,他选择联系盛晚钟。作为常常暗访取料的记者,行事应该会比其他人更小心。

  盛晚钟:【难得你主动联系我,加入扣口君羊幺五二二七五二爸以看更多完结文肯定是又要我帮忙了吧?】

  邹北期:【嗯,能帮我带一部新手机吗?什么型号都可以,能用就行,我过阵子把钱打给你。】

  盛晚钟:【钱什么钱?不用,你帮我那笔钱还没还清,这个就当利息了】

  【不过你这是出了什么问题?要新手机自己买不了?就算不舒服不还有老公吗?保姆呢?】

  邹北期:【别问了,我有原因。】

  【过阵子我会给你发定位,你到指定位置把东西交给我。】

  盛晚钟:【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有事?你跟我说一声,一定给你想办法】

  邹北期:【没事。你照我说的做就行了。谢谢。】

  盛晚钟:【兄弟之间计较什么】

  遇上工作日,衡时晚上才能回别墅,白天出门必定是小程跟着他。只要他进试衣间之类的地方,小程就必然监视不了他的举动。

  他先向盛晚钟确认对方的上下班时间,中午两个小时休息,他需要找到离对方公司最近的服装店,并且要有两个以上的试衣间。

  利用导航,邹北期很快锁定了一家店。他提前让小李开车过去,装作买衣服的顾客,挑了几件进入试衣间,确认里面的布局。类似公共卫生间,两个试衣间之间没有封死,最底下有一道狭窄的缝隙,他用自己的手机试了试,可以通过。

  他连忙点开微信,让盛晚钟买薄一点的新手机。

  ……

  邹北期认为这件事越快越好,踩点之后就和盛晚钟约好第二天在服装店见面。

  盛晚钟很守时,在邹北期发消息后没过多久,就到了他隔壁的试衣间,把新手机从缝隙里递进去。

  “北期,你该不会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当卧底吧?”盛晚钟小声问。

  “……”邹北期。

  开着定位的旧手机可以留在别墅,剩下需要解决的问题,一是小程,二是别墅里的众多保姆管家,三是房间的摄像头,逃跑总得收拾点必需品离开。

  他无意中回想起之前和衡时出门,商场停电失窃的事。

  只要他晚上在别墅,小程基本上不上班。入夜躲过所有人将电闸拉下,或许可以顺利行事。但偌大的别墅,估计会有备用电源,他要在恢复供电之前完成收拾物品和离开两项动作,时间很可能不够。

  邹北期回到别墅,特地向管家打听有关供电的事,说自己用台式机修照片,很担心中途断电。

  别墅供电一直以来很稳定,就算真的出现万一,也有备用发电机。

  邹北期自然而然接着询问发电机的位置,管家告知在三楼角落的房间里,几乎没用过,不知道还能不能运行。

  发电机很沉,邹北期几乎挪不动,他只能在房间门上下功夫,尽量拖延启动发电机的时间。

  要避开所有人拉电闸,并没有邹北期想象得难。夜晚几乎所有保姆都在休息,衡时也恰好在书房工作,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时机。

  邹北期离开主卧,保险起见,他直接剪断电闸电线,接着用自己能承受最快的速度,回到主卧将东西塞进背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