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小奢真是太乖巧听话了。

  “对了,宁宁什么时候去?”

  陆奢如实答道,“我没跟她说,想着让她放假休息两天,在剧组其实还挺累的。”

  他们忙了一天真是累死累活,浑身酸痛,他现在半点力气都没有,只想赶紧躺下。

  隔着屏幕,沈重都能感觉到陆奢的疲惫,不由得心疼,“赶紧回去洗澡休息,以后不想参加的应酬通通拒绝。”

  他不需要陆奢去讨好谁来求得生存。

  虽然他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但他希望在他的保护下陆奢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

  否则他努力变强就没有意义。

  陆奢正要刷卡进自己新开的房间时,却听到走廊里有人喊自己,陆奢转头看去,阿妄显然是刚刚从浴室出来。

  他穿着一件睡袍,衣领大敞,露出性感的胸膛。

  阿妄身为模特,身材自然一级棒,他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总会有意无意勾引撩拨陆奢。

  “小奢,你怎么换房间了?”

  陆奢连忙说,“抱歉,你刚才在洗澡,我就忘了跟你说,我习惯一个人住,就另外开了个单间。”

  阿妄皱眉,“可剧组安排的是两人一间。”

  “我知道,这个费用不需要剧组承担。”

  “这事你也别跟张导说,要不然他回头又给你安排一个人住进来,你就一个人住,多自在。”

  陆奢坦坦荡荡,完全一副替阿妄着想的样子,倒堵得阿妄无话可说。

  陆奢见阿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便催他,“快回去吧,走廊冷,小心着凉。”

  “我也困死了,得赶紧洗个澡睡觉去。”

  “拜拜。”

  然后迫不及待地开门进了房间。

  手机那头传来沈重的笑声,他不用看阿妄的表情也猜得到对方吃瘪的样子,陆奢真是傻得可爱。

  铁憨憨陆奢此刻已经没有一点点精力去分析别人的情绪如何,他满脑子只有一个目标——

  睡觉。

  谁也无法动摇这个信念。

  所以当沈重提出让他把手机对着浴室方向的时候,陆奢连挣扎都没有挣扎就答应了。

  他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过分疲惫会使人的羞耻心都变得薄弱。

  这一次大约是陆奢洗得最快的一次,差不多五分钟就从里面出来。

  尽管陆奢困得要死,但他的脸皮毕竟薄,到底是避开手机摄像头匆匆穿上内裤,这才走到沈重跟前。

  沈重见他都穿好了,明显不满,

  “我没看到。”

  “你拿出来。”

  陆奢,“……”

  想问候他大爷。

  “再见。”

  说着就要掐断视频。

  沈重连忙制止,“逗你的,等你上床之后再挂。”

  陆奢又忙着擦头发、刷牙、穿睡衣,等上床之后调好闹钟,他的眼皮子已经撑不住了,

  “沈重……”

  “嗯?”

  陆奢靠在枕头上,声音有气无力,“我好累。”

  沈重宠他无底线,“累就不干的,违约金什么的我来解决。”

  陆奢一个激灵警醒过来,“谁说我不干?我就跟你抱怨一下,这以后我是不是还不能跟你吐槽了?”

  沈重见他如此激动,哭笑不得,“行行行,你乐意受苦就受着,总之哪天倦了累了不想干了直接跟我说。”

  这句话陆奢还是挺受用的。

  “嗯,好。”

  他的眼皮子就算拿火柴棒撑也撑不起来了。

  “沈重。”

  “嗯。”

  “晚安。”

  “晚安。”

  “我挂了。”

  沈重,“别挂。”

  陆奢勉力睁开一只眼,“??”

  沈重,“你睡吧,我看看你。”

  若是以往,陆奢这时候非得脸红,可现在他的脸部肌肉已经不受他控制了,沈重要看就让他看吧,反正自己是不奉陪了。

  陆奢从未有一天睡得如此香过。

  原来人在极度疲惫之后才能得到最好的睡眠质量。

  果然人生来就是要受苦受难,没有苦难就不会知道幸福可以多简单。

  天越来越冷,拍摄工作也就变得越来越艰难。

  陆奢的脸冻得跟白雪似的。

  阮宁宁在第三天赶到剧组,还是被沈重催着来的,她本来想一个人住,虹姐一开口她就立马改了主意。

  “陆奢,快来快来。”

  “虹姐给你准备的姜茶。”

  “还有暖宝宝,贴上贴上。”

  “前面后面都得贴。”

  宁宁性格活泼又乐于助人,在剧组很受欢迎。

  今天有一场出殡戏,需要大量的群众演员,所有人都在各大群里摇人,尽管天气恶劣,还是不少人赶过来。

  陆奢在人群瞥见几张有些熟悉的面孔,眉头不由得皱起。

  这几人他记得,造他黄谣挨揍了的,当时旁边一个女生还发狠让他等着,会叫他身败名裂巴拉巴拉。

  他等一学期了,不知那姑娘是不是得了健忘症,完全没再找过他。

  这么多群众演员,上妆就成了浩大工程,几乎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陆奢也没太在意这个事,毕竟一个学校的,以后避免不了会遇到,只要对方不找自己麻烦,过去的他可以一笔勾销。

  隆重的出殡戏拍了一天才收工,陆奢还有今天最后一场。

  因为他不想影响学业,所以一早陆奢就跟虹姐商量着争取寒假期间把自己的戏份拍完。

  有室外戏,有室内戏。

  室内戏有冬日戏有夏日戏。

  因此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穿衣一会儿脱衣,陆奢这几天明显感觉不适,但他依然强撑着。

  今天跪拜的戏很多,陆奢的膝盖几乎都泡在雪水里,冻得双腿跟冰柱子似的。

  他的脑袋越来越迷糊。

  多次的NG已经让张导快没耐心了,陆奢一个不慎。

  ‘砰’

  整个人直接从台阶上滑下去重重砸在雪地上。

  阿妄连忙冲过去,“你没事吧?”

  陆奢见张导没喊卡,就挣扎着坐起身,他扶住阿妄的手臂摇摇头,满目倦怠,“我没事。”

  他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上台阶,缓缓跪在堂前,声音平静无波,

  “……全凭父亲做主。”

  这出戏是许父逼迫男二放弃青梅竹马,让他迎娶贵女为妻,却又不想让许家背负背信弃义的骂名,故而想要阴谋陷害女主。

  男二在经过内心剧烈挣扎后,最终趋于家族利益决定成为摧毁女主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