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虫族之云卿>第61章 关押

云卿被关在这个房间里有三月了,虽然饮食起居并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压抑的环境还是让虫窒息。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墙和地板是灰色的,灯光漾在墙面和地板上漫射出暗淡的光来,并不明亮也不灰暗。房间里只有一盏灯一张床,一套桌椅和几株绿植,既不复杂也不单调。大约是为了他的身心健康考虑,房间里还会有不定时的音乐响起,都是和缓放松的。


每天他只能依靠送餐的次数来判断时间的流逝,也许是怕他太无聊,偶尔隐形音响还会播放舒缓的治愈故事,除此之外他对外界一无所知,只能依靠这些来慰藉。


自从那只名叫荧的雌虫死去后,引发无法抑制的民愤,游行暴动,压抑本性的虫族们似乎一瞬间释放了自己的本性,刚开始他们的枪口对着的是雄虫,后来雄虫被注射激素药剂的事情被揭露出来,就算是身为不管事的雄皇也听到了外面因为□□使用了军事武器,有不少虫死亡。


在各方势力严密的监管之下他几乎是又聋又瞎,对外界的事完全无法触及丝毫,就算是自己名义上的雌侍和君后他也没有机会见面,他就像是一个尊贵的囚徒般被困在华美的笼子里。


终于一天清晨,他刚从梦中醒来,还来不及见任何虫就被特种军雌半强制带到了这里,名义上是保护,但这种明显的关押方式让云卿明白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且和他密切相关。


直到关押他的日子快到一百天时才有虫来看他。


来的虫是……云卿看向走进来的雌虫,他有一头酒红色的短发,琥珀一样的眼眸,看上去虽然有上了年纪才可见的细纹,可仍然难掩五官的优越与俊美。


“君后大人。”云卿有些意外的叫出了他曾经的称呼。


“请叫我的名字吧,冕下,我已经不是君后了。”澈淡淡的说道,只要他的雄虫不是活着的雄皇,他便没有资格被称为君后。他的侍从将一张椅子放下后就全部离开,澈坐在了他的对面,随着房门的关上整个简陋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虫。


“您是来为我答疑解惑的吗?”虽然他们是敌对关系,可他终究是靡的生父,算是他名义上的长辈,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


“你可以这么认为。”澈的面容放松了许多,比记忆里冷漠的模样多了几分温度。


“能告诉我外面发生了什么吗?”云卿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叛乱。”澈简洁的概括了两个字,他看向云卿,琥珀色的眼眸里冷漠得不含一丝感情:“雪上将和您的雌侍靡叛出帝国了,冕下。”


“……”云卿不是很意外,他早就预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们抛弃了你,你不在意吗?”澈诱导般的说道。


“我该说什么才能让你满意呢?”云卿露出一丝浅笑,像是在嘲笑他这低劣的挑拨离间,但眼眸里全然没有笑意。


“他们本来打算将你偷出去,但是在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们就把你转移到了这里,这里是主星的地下一千米,是特地为你打造的特殊监狱,没有虫能来这里把你带出去。”澈解释着,他环顾四周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这里没有阳光会觉得压抑吗?”


“虽然有些闷,但还好。”云卿淡淡的回答。


“你和靡结合过吗?”澈的下一个问题更让虫猝不及防。


云卿有些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您对这种事情也感兴趣吗?”


“他和他的雄父很像,既然有认定的虫,不会轻易的和别的虫越界,固执又倔强,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他的,又或者说你是如何在不与他发生关系治疗好他的精神紊.乱的。”澈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琥珀色的眼眸冰冷的打量着他。


“您的问题很可笑,靡是我的雌侍,我们发生关系不是很正常吗?”云卿回答得不紧不慢,就像是再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不,您太不了解他了,他是一只死心眼的虫,认定了什么绝不会轻易改变,只要他还没有忘记他心中那只雌虫,他就不会和其他虫发生关系,尤其是和雄虫,您大概不知道,他有很严重的厌雄症,没有办法正常的和雄虫发生关系,这件事情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喜欢的雌虫死去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禁闭室里,我请了最好的心理专家为他治疗,我比他想象中的更了解他。”澈像是再说一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虫一般。


“靡是你的雌子,但你好像很讨厌他?”


“……冕下,您在转移话题吗?”澈琥珀色的眼眸冷淡且不含感情的看向他。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们的关系似乎很差,我以为雌虫会本能的爱护自己的孩子。”


“您说错了,对虫族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伴侣,我想雪上将也绝对不会放任您不管。”澈冷淡的回击:“冕下,我想您可能忽视了我们对你的重视,一位没有登记在案的雄虫,从您进入帝国领土开始我们就一直在观察你了,冕下,您真是让我惊叹。”


“……”云卿眉头微微皱起。


“一位在地球成长的雄皇,你是怎么去到那里的?据我们调查,帝国在近百年间可没有雄虫卵丢失,是意外还是蓄谋?亦或者是穿越黑洞,又或许有其他的超科学的事情发生?”澈琉璃般的眼眸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谜团:“究竟是什么让你成长成3S的雄虫呢?我真的对你很好奇啊,冕下。”


“我以为你会问我叛乱的事情。”


“冕下,我想你和你的雌虫们都做错了一件事。”澈用一种称述的口吻说道:“你们以为改变帝国,改变法律,重新建立起新的政权一切就会有所改变?”


“不会,虫族的劣根性永远都不会变,在这一万年间有多少虫做了你们所做的事,他们都天真的以为会有所改变,可是结果不过是屠龙者再次变成恶龙,只要等阶存在,雌雄差异存在,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公平。”


“或许在你们看来我们是无比邪恶的,但你以为我们不想改变这一切吗?我们之所以研究雄虫就是为了解开雄虫的基因锁,找到雄虫减少的原因,只要雄虫的数量和雌虫平衡,虫族再没等阶之分才会化解这些矛盾,这个世界才会有真正的公平。”澈的神情很平静,就好像他所说的是课本上应该学习的知识一般。


“无论是我还是兰斯他们正有这样共同的认知才会一直做这些在你们看来肮脏的事情。所以在我们看来,那些所谓的叛乱其实并不重要,你们所做的一切刚好可以让我们看清一些左右不定的虫,净化我们内部,在我们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来不及你重要。”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云卿的心微微沉了沉。


“因为我们需要你配合。”澈说道:“您知道的雄虫一旦陷入无法承受的痛苦体内细胞就会生出毒素,与其说是抑郁而死,不如说是中毒身亡,这种毒素无法提取,无法抑制,为了防止你会步入其他虫的后尘,我想还是先和你说清楚比较好,毕竟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


“你要好好的活着,为了雪上将和靡他们。你们太小瞧帝国的实力了,只要我们愿意,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将他们绞杀殆尽,一切都是为了你,冕下。”


“你们可以把他们抓起来威胁我的。”


“你说的对。”澈沉默了一会儿,琥珀色的眼眸倒映着云卿过分英俊的面容,沉默中他身上渐渐酝酿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气情绪:“大概是我也很讨厌这个世界,如果它变得更糟或许我会开心点。”


“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就算毁掉也无所谓,但是解决虫族的雌雄比以及等阶问题曾经是我的梦想,总是要为梦想努力一下,不然就白来这世界一趟。”澈轻声说道。


“这可真不像是您的梦想。”云卿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说道。


“我也不是天生这样,曾经的我和你所见的任何一只年轻的雌虫一样,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再好一点……不过,世间万物总不是一成不变,总归我们的目的殊途同归。冕下,希望我们能坦诚相待。”澈说回正题:“你身上的秘密可以告诉我了吗?你不会希望我们用强硬手段的。”


“像上任雄皇一样吗?”云卿反问。


“他只是一只普通的高阶雄虫,而你和他不一样。”澈淡淡的说道,就好像他和那只雄虫从未相识一般。


“如果我不配合,你们会对我做什么?”云卿问道。


“强制注射发情剂,强迫你和其他雌虫进行结合,等确认他们生下您的雄子,再确认你进入抑郁期后就会在你的身上进行你所能想到的全部的生物医学实验,那些可不是兰斯对你做的毛毛雨,相信我,你不会想过那样的生活的。”


“还真是荣幸啊。”云卿轻笑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请再给我些时间好吗?”


“当然,只要你配合,我们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的。”


“可以给我送点花进来吗?这里太单调了。”在结束这次试探后云卿再次请求道。


“你想要什么花?”澈站起来没有拒绝。


“月神玫瑰。”


“下次会给你带。”澈最后看了一眼这只端坐在对面的雄虫,他长得很美,那种美超脱了凡俗,看上去就像是遥远的神明,让虫无法抗拒。


【5号星】


雪坐在会议室一件件的看着电子密件,是现役简易政权各色各样的机密要件,从脱离帝国开始,他们迅速控制了5号星。原本五号星就是雄权协会和靡暗中支持的势力因此吞并的时候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后续的整顿,现在的五号星明面上主导虫是靡,但实际上靡除了在大众出面引导舆论和出战,大部分的决策都是由他和他的智囊团决定,在内部几乎认定了主导虫是雪而非靡。


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雪也是明白的,他有自知之明,他并是一个合格的将军,但绝不是一个合格的权谋家,而治理一个国家绝不只是打仗那么简单,他适合做开疆拓土的将军,但作为一个掌权虫他还欠缺许多。


雪也有自知之明,因而所有的决策和安排都经过璃、靡、以及他的智囊团反复考量才会通过他之口说出,虽然如此,这段时间势力角逐也让他过得筋疲力竭。


但在此之余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雄虫。独立军团内部也对雄皇的安危很担忧,尤其是知道雄皇特殊能力的几位尤为焦心,更遑论已经足足两年没有和雄虫见过面的雪了。


“放心,我们会尽快将他送回你身边的。”靡从门外走进来,看到忧心忡忡的雪安抚道。


“我想参与营救。”雪见他到来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们不能失去你。”靡淡淡的说道,自从叛离帝国后他的脸上便鲜少出现笑容,就像曾经军部的太阳又重新回来了一般。


“我们也不能失去他。”雄虫的能力对他们这样的新生势力的内部占什么样的位置他们彼此都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说因为他的存在是决定这张博弈的胜负的关键。


“我不适合做一个领袖,你比我更适合。”雪站起来,郑重的对靡说道。


靡却笑了笑,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我做不了了,在很久之前作为领袖的我失败了,他们不需要一个失败过的领袖。”


他伸手拍了拍雪的肩膀:“我知道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很辛苦,但你需要给霁成长的时间,他还太小,身为雌父总是要为孩子多考虑一些。”


“这是霁的想法吗?”雪并不意外靡话语里的隐藏的含义,霁从小就不是他带大的,比起自己这个从小离开他的雌父,霁对靡更加亲近,在靡的有意调教下霁对政治权谋的敏感度远高于雪,甚至在很多事情上能说出很好的见解。但是雪并不希望自己的雌子走上这条坎坷的道路。


“雪,从你选择了那只雄虫开始,你和霁就没有其他路了。”


“……”他当然明白,可这条路太难也太苦,他怎么会想让自己的雌子走上这条道路呢?


“你不能置身险境,请交给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