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最后的试卷是什么样子了。”舒回舟拍拍何嘉的肩膀，安慰道：“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程华和丁永超吧。”
他又拿起课本，“又要上课了，就交给你了。”
何嘉点头，看了两眼他，忽然问道：“你还挺喜欢当老师的？”
“学生们求知的眼神不可辜负。”舒回舟回答了一句，然后顿了顿，意味不明的看了何嘉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课本，想要问什么的，但是没有问出口，最后只是低声叮嘱道，“你注意安全。”
叮铃铃，再一次上课时间到了，舒回舟随着大部队下楼去上课，何嘉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站起身来又把办公室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
办公室的打印机是坏的，饮水机也不出水，坏掉的桌椅堆在洗手间里，说这里井井有条吧，它又混乱不堪。
正待何嘉准备出门的时候，忽然一声惊天的鸡鸣声响起，那一刻白昼的光芒像是被全部吸走。
何嘉的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再然后，一盏一盏的灯亮起，将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
待再一次看清事物，何嘉愣了半秒，眼前破败的屋子是之前的办公室？
桌椅倒塌，地面上流着水渍，一踩一个水圈，白墙裂开，爬满了湿润的青苔，头顶上的电灯此刻一闪一闪的，照着窗外的黑暗。
何嘉立刻翻开了手头边的教案，这一次浮现出了一串刺目的红色字。
【提示！】老师喜欢爱学习的学生，并且不能伤害他们。
【提示！】学生只能学习，不能走出教室。
【提示！】教导主任讨厌无法完成指标的老师。
这是老师的秩序。
何嘉微微出神，办公室的门就被敲的邦邦响，一位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手里抱着一只大公鸡，语气不善对着他警告：“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上课？”
何嘉只对着他看了两眼，眼神就不由自主的落到他手里的大公鸡上，在白昼变成黑夜的时候，他确确实实的听到了一声鸡鸣。
大公鸡的眼神很幽怨，看着何嘉的时候，扑闪着翅膀，想要飞过来，然后被大汉一把抓住动弹不得。
何嘉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见过这只公鸡，那么眼前的大汉就是教导主任了。
“还不快去！”教导主任吼道。
何嘉毫不停留的转身出门，也没时间思考刚刚公鸡的眼神要表达什么，因为不上课就要扣200契合度可不是闹着玩的。
哐哐几步，何嘉跳到一楼，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水汽糊住了眼睛。
原本的教室此刻竟是变成了水族馆，一共十个巨大的透明玻璃馆，里面养的全是色彩各异的鲤鱼。
副本可真是会给惊喜，何嘉缓了一会儿，一眼望过去，没有半个人影。
“舒回舟？”何嘉小声的叫了几句，空荡荡的走廊响起回音。
走到教室的尽头，也就是1班的位置，除了鲤鱼什么都没有。
何嘉在原地顿了一会儿，从背包里拿出了一颗红色冰珠子，要不就把玻璃炸了？
【警告！】老师企图伤害学生，契合度-3
“？”
“学生？？”
何嘉再一次看向那些瞪着圆溜溜眼睛的鲤鱼，这能是学生吗？
别说，这些还真能是学生，仔细瞧瞧它们的活动范围还被固定了，正是白日里的座位位置。
何嘉的额头突突跳着，捏捏额角，他走到玻璃前，敲了两下，所有的鲤鱼一下都看过来。
“能识字？”何嘉嘀咕，原本没想着能有回应的，但是那些鲤鱼却看着何嘉齐刷刷的摇动尾巴，很有规律。
这些鱼不会就是体育班吧，何嘉默然，白天没有体育班，夜晚十个教室的学生都是体育班？
这就是三百指标？
就像是在印证何嘉猜测一般，鲤鱼们上游下窜，鱼鳍飞速的拍打水流，很是活泼。
何嘉在玻璃前尝试着伸出右手向前滑动，鲤鱼们就顺着他指的方向游动，只不过以及不能脱离座位。
将手向上举，鲤鱼就往上游，向下指鲤鱼就往下游动。
还真是他的体育班，一群听话的好鲤鱼，那么这里面有其他的玩家吗？舒回舟他们也在这里吗？
何嘉又实验了几个班级，鲤鱼们都很听话，直到最后一个班级，一条疯狂乱窜的鲤鱼吸引了他的目光，身上是金色和黑色交叠，鱼尾又是奇特的红色，不断在何嘉面前扭动自己的鱼身，看得出来很焦急，就差开口说话了。
奈何，何嘉也不知道怎么放他出来，就记下了教室的位置，寻思着要是舒回舟变成了鱼应该没有这么闹腾，那就是程华或者丁永超中的一个了。
喔喔喔！
鸡叫声再次响起，何嘉眼前的场景再一次变化，白昼取代黑夜，鲜花取代青苔。
瞬间，整个教室活过来了，开始有了人声。
青年物理老师再一次迎面朝着何嘉走过来，“就一会儿时间，长话短说，鸡鸣声响起，我就会被关进一个小黑屋，什么都看不见，也找不到出路。”
“鸡鸣声响起，这里会陷入黑夜。”何嘉尽量言简意赅，“黑夜的学生都是鲤鱼，只能在座位范围活动，他们应该就是我的体育班。其次，我好像发现程华还是丁永超了，我需要确认一下。”
“好的。”舒回舟说完这句话，立刻就走进1班教室，此时距离上课已经过去一分钟了，何嘉不知道他这一分钟的时间会被扣掉多少契合度，但是当务之急，是找到其他两个人。
何嘉再一次路过几个教室，他能感受到有好几道目光注视他，确实，上课时间还在门外晃荡的老师，怎么看都奇怪。
走到5班教室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那个奇怪鲤鱼的位置，竟然坐着的是一个正常学生。
难道说黑夜的鲤鱼和白天的学生不是一一对应关系吗？
仔细回忆，黑夜的鲤鱼也就一只奇怪，其他的都很正常。
何嘉没有在原地停留，再一次回到二楼，办公室里依然没有老师，旁边的教导主任办公室也开着，教导主任不在里面，只有一只怏怏的公鸡在啄着铁笼子。
何嘉蹲在它面前，敲了一下笼子：“嘿，兄弟，听懂话的话就点一下头。”
公鸡立刻精神抖擞，点了一下头。
“再点两下。”
公鸡疑惑，但是照做，鸡冠子一上一下的，憨态十足。
何嘉憋住笑，又说：“那点三下？”
公鸡立刻瞪起眼睛，仔细看看还有几分恼羞。
“程华？”
公鸡啄米一般疯狂点头：不容易啊！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程华的内心在哭泣。
运道就是这么折磨人，有的时候会被随机分配到副本最关键的NPC身边，但是人是物就全看心情了。
“我明白了，教导主任是关键，你可以控制白天黑夜对吗？”
公鸡点了点头，又摇头。
何嘉摸着下巴：“让我猜猜，你可以控制，但是时间点又不全是你控制的。”
公鸡点头，一脸的欣慰。
何嘉也很欣慰自己可以从它脸上看到欣慰，“白天黑夜都是固定时间转换？”
公鸡摇头，走到另外一边，用翅膀指着桌子上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串钥匙和巡班记录，何嘉收起那串钥匙，然后翻开记录，看了半响又无可奈何的放进口袋里。
这写的什么鸟语，看不懂。
但是问题不大，何嘉知道这记录了什么。
“我能放你出来吗？”何嘉道。
公鸡摇头，拍打着翅膀，似乎是催促着他快走。
何嘉了然，他这是要他去找队友，“那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程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挥着翅膀堪堪擦掉额头上的虚汗。
但还没有完全松一口气。
何嘉又折回来了，依旧蹲下来，眯起眼睛盯着他。
“你说你开了直播？”
程华急得想说话解释：那是因为冯超和赵小照说没有资金，我赚金币的！
“关于玩家信息你都开了屏蔽了吧。”
“开了开了！我全开了！他们看不到我们的玩家身份信息，你就算是叫我真实名字也都会被系统截住，只有队友知道！”
何嘉默默看着他。
程华只觉得有一股压力在缓缓落下。
何嘉弹了一下铁笼子，发出叮铛一声，大公鸡下意识哆嗦一下。
“我觉得这鸡笼还挺不错的。”
程华：“……”
不一会儿后，何嘉再一次回到一楼，这一次特意在另外五位玩家的教室外多晃悠了几圈。
课间时分，何嘉将程华的事情告诉舒回舟，然后把巡班表交给他。
“你能看懂吗？”
舒回舟眉头一皱：“看不太懂，不知道其他玩家有没有带翻译器。”
“还有翻译器这种东西啊。”何嘉奇道。
“嗯，副本中有一种语言，不是现实中的语言，无处学习，我也只是一知半解。”
何嘉心中了然，虽然自己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却不能贸然说出来。
他自然问道：“那它大概意思是？”
“好像记录了一种蜕变的时机。”
何嘉赞同的点头。
舒回舟瞧了他几眼，忽然对着他伸出手，一个眼熟的盒子就出现在他手中，“上次答应你的。”
何嘉下意识接过来，“什么？”
“一百枚飞刀，材质和我的长刀一样，很锋利。”舒回舟眼神缓和道，“你自己小心。”
盒子里一百枚柳叶细飞刀整齐排列，只需一眼就知道是好东西，何嘉没有矫情，立刻收起来，“谢了。”
“不用，适合你就好。”舒回舟看着他，“走吧，去会会那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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