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出去买？”费廷挨着他坐下来。
他没躲。
费廷暗喜。
伸手拿了一串里脊肉咬了一口，齿颊留香。
幸福不过如此。
“这家店有名，这个点儿正吃夜宵，没人送，要自己去店里拿。”邱枫说。
“你去店里拿的？”他以为只是去接个外卖，毕竟有时候楼下保安大叔一轴，半夜就不给外卖上楼了。
“嗯，不远，在街心公园那儿。”邱枫打开啤酒递给他，自己也开了一罐。
那很远啊！费廷想。难怪去了这么久。
“我还以为你……”
“我不想上十天舞蹈课。”邱枫灌了一口啤酒。
费廷裂开嘴笑了，他这也算是利用公职……
邱枫已经把身上的外套脱了，此时只穿了他刚换的那件自己的T恤。
费廷靠在沙发上，默默地看着他因为坐着而凸显的背部线条，目光扫到腰以下部位的时候他停了停。
“你把我的内裤穿上了？”
“噗~咳咳咳咳~~~”邱枫被啤酒呛了一下。
他转头看着费廷。
“我晾在暖气片上的……是我穿过的。”他总不能特意晾条新的在那儿。
邱枫的脸“噌~”的一下烧着了。
是的！当然是他穿过的！他刚才怎么没过脑子？！
“我不介意。”费廷去他面前的袋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串上次他给他吃过的鸡心，“我怕你介意。”
“我……”邱枫觉得自己的嘴是被辣着了，因为东西都是一起烤的，他知道费廷吃辣，所以就都买辣的了。
“穿着还合适么？”费廷看着他，嘴角不厚道的歪了歪。
邱枫盯着他的眼睛，看出了他眼里的一丝促狭。
“有点小。”他说。
“你！……”费廷脸上的笑一崩，伸手就把他往沙发上一推，“说谁小呢？！”
“说你！”邱枫大笑起来，手上拿着的烤串都抖了。
“你！……”他笑弯的眼睛很好看，费廷盯着他的脸。
邱枫注意到他把手上的烤串扔在了茶几上，立刻反应过来，快速地出手抓住了他就要伸下去的手。
“君子动口不动手！”邱枫捏住他手腕。
“好！”君子一口答应，张开嘴就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邱枫：“……”
费廷抬起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笑起来的眉眼带着一弯漂亮的弧度，一时忘了手上的动作。
邱枫也回望着他，视线胶着在一起。
“正好。”邱枫收了笑，只留下嘴角一点勾起。
“什么？”费廷问。
“尺寸正好。”邱枫说。
“什么？！”费廷笑了起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邱枫立刻意识到自己跑错了车道，急得脸又炸红了。
“我说内裤尺寸正好！你这个流氓！”邱枫伸手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这次是真的捶了一下。
捶得费廷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
“你这个……咳咳咳咳~~~小媳妇儿样儿……咳咳咳咳~~~我太喜欢了……”
“你是不是要我真揍你你才开心？！”邱枫曲起小腿。
“诶~别！”费廷这下极迅速地抵住他膝盖，“别乱撞，不要毁了自己日后的幸福。”
“你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邱枫挣扎着要坐起来。
费廷一把把他又按了下去，“想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你。”
邱枫躺着，什么话也没说，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看他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你那天晚上是怎么想的？”费廷往下趴了趴，盯着他轻声问。
“什么？”邱枫抵住了沙发扶手。
“就……那天晚上……”费廷犹豫了一下，“干嘛按着我？”
“……”邱枫闪烁了一下目光，“我就是……”
“你是想上我么？”费廷用指尖拨了一下他的鼻尖。
邱枫拧着眉，忽然觉得有点心虚，“我就是……吃了药本能反应。”
“如果是别人呢？”
“……”
“如果是付成肖呢？施晋风呢？”费廷看着他，“如果是个女的呢？”
“我……不知道。”邱枫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许多张其他的脸孔。
“你不会。”费廷忽然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前后划了划，感觉他脸上的皮肤又细腻又光滑，不禁又多摸了几下，“你就是想上我。”
“你真是个臭不要脸。”邱枫把脸歪了歪，想避开他正在耍流氓的手指。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费廷把他的脸扳回来。
“什么？”他以为他又要问那个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事儿。
“我们在一起，”费廷俯下来，把两只手撑在他头两侧，“好吗？”
暖气暖到已经热烘烘的房间里，飘着名牌烤串儿的香味儿，一点点啤酒的醉意被幽暗的暖黄色灯光无限放大。
邱枫盯着他专注的眼睛，抿了抿唇。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了。”费廷又往下压了一点。
邱枫没躲，但是依旧没出声。
“我当你默认了啊！”费廷把他贴在额上的刘海拨了拨。
视线胶着着，周围一时间安静得只听见中央空调轻微的风声。
不知道时间是不是静止了，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唇贴上的一瞬间两人的呼吸都轻得落针可闻，比任何一次都小心翼翼的触碰，好像稍微一点力气就会打碎此刻这美丽的梦境。
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就好像窗外寒冷的冬天，不能体会这室内温暖的春日。
费廷把眼睛闭上，用心感受着唇间传来的暖意，带着春天的湿润，整个世界都在复苏，直到心口开了花，娇柔又美丽。
费廷的头发很软，邱枫把手贴到他脑后，不自觉的摸了摸，他第一次摸他的头发，指尖有种奇异的感觉，禁不住压了压手心，软软的温柔触感直到心里，让人舍不得放开。直到身上的人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上提了一下，唇上开始使力，他才清醒了过来，放开压在他脑后的手，伸手推了推费廷。
费廷没抗拒，顺着他的动作撑了起来。
他看着他。
他也没有移开视线。
大家心里都有默契，今晚到此为止，不然大家都要再去洗澡。
费廷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俯下来，整个人倒在他身上，伸手到他身后，搂住了他。
“让我抱一下。”
活了23年从来没有喜欢过谁，这种感觉他想好好地体会一下。
垂在两边的手稍稍有点动摇，但终于还是抬了起来，向上也搂住了他。
“你想清楚了吗？”
费廷听见耳边的人轻轻的问了一句。
“嗯？”
“和我在一起。”邱枫说。
“嗯。”费廷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橘子香气。
他像费雯丽平时蹭自己那样的蹭了蹭他的耳际，感觉到他稍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心满意足的笑了。
如果一辈子能这么窝着也挺好的。
他忽然有点羡慕费雯丽，心无挂碍，每天窝在喜欢的人怀里。
两个人不知道抱了多久，抱得烧烤都凉了个透。
“饿了。”费廷窝在他脖子里，闷闷的嘟囔了一句。
“那还不放手？”邱枫笑笑，侧过脸来。
耳际感受到他口中的热气，费廷动了动脖子，埋得更深了些，“舍不得，这么难得才哄到手。”
邱枫：“……”
“哥哥……”邱枫无奈地说，“你真的很不要脸。”
费廷偏头在他耳朵上啄了一口，“你这么叫我我会忍不住啊，小可爱~”
邱枫：“……”
“再不吃烧烤要硬了。”邱枫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压死了。
“别提那个字。”
“……”
这是什么千年的流氓？！
邱枫一使劲把他给掀了下去。
本来想把烧烤放微波炉里回一遍，但是费廷家直接有烤箱，这简直是太完美了！
烧烤端回来的时候费廷还倒在沙发上哀怨地看着他，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邱枫白了他一眼，把烧烤扔在他面前。
“吃！”
“你好凶。”费廷撅起嘴。
邱枫抿了抿嘴唇，站直了身体，环起手来歪头睨着他。
这个人为什么一谈恋爱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平时的酷炫狂霸拽呢？！
“你再这个样子我就认定你是下面的那个了。”
费廷抓起一串羊肉串就开始啃，“不要自作聪明。”
“哼！”邱枫把手放下来，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阵菜板声，过了一会儿，他端了一碗切好的水果出来。
“真贤惠。”费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邱枫一闪躲开了，“别闹我，吃完快睡了，天都要亮了。”
费廷不想抬头看钟，他希望这个夜晚永远不要结束。
“你今晚别回去了。”
“不。”邱枫回答的很干脆。
“我俩都这样了。”
“我俩咋样了？我俩才刚刚开始……”邱枫抬头看了看钟，“第N个小时。”
“哦。”费廷拒绝抬头，“那你回去吧。”
“嗯。”邱枫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诶~”费廷拉住他，“等我吃完！”
邱枫转过身，看着他拽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
其实刚才该想清楚的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