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雯丽!
对了,就是这个伪娘!
邱枫差点把它给忘了。
“嗷~”伪娘哼了一声。
邱枫转过头看了看它的饭碗,空的已经被扒翻了。
看来还在家发了小脾气。
沙发上栽着的人还在闷头栽着,邱枫灌了两口水,无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猫粮还放在原来的地方,是他那天收了快递放的,此时上面有好多个小小的牙印,估计是小家伙自己找到了,可是打不开,就啃了几口袋子。
“你饿了多久了?”他转过头看着小不点儿。
“呜……”小不点儿跑过去在他脚边一倒,肚皮朝天的开始蹭他的裤腿。
“哎~~~”邱枫叹了口气,弯下腰把他抄了起来,“小可怜儿。”
费雯丽抱着他的脖子蹭了一会儿,然后迈开小脚丫爬到了他肩膀上。
邱枫没管它,就让它站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把猫粮从开放的架子上拿了出来。
他记得那天猫粮送来的时候店家还送了两盒罐头,他往架子后面看了看,果然还在那里。
费廷从沙发上支棱起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幅场景。
一个肩宽腿长的少年肩膀上站着一只小白猫,正在厨房的料理台前打开一袋猫粮。
厨房奶白色的灯光把他的背影照得柔和温暖,棕栗色的发梢在他漂亮的脖颈中扫过,和奶白色的皮肤一样透出让人舒心的色彩。
他把翻在地上的猫碗拿起来洗干净,把猫粮倒进去一些,似乎是怕小家伙吃不饱,又开了一盒罐头,也倒了进去。
猫在他的肩膀上跃跃欲试,他一手扒拉开,猫咪转个圈,又探到他另一边脸旁,翘起的尾巴扫到了他的耳朵。
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根一次性筷子出来,邱枫把猫粮拌在了猫罐头里面,然后放在原来的位置,蹲了下来。
费雯丽从他肩膀上一跃而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少年的嘴角上扬了起来,把自己瓶子里的水倒在另一个碗里,然后摸了摸小家伙的头,站起身来。
一转身,就看见了呆坐在沙发上正看着他的人。
费廷的眼神有点迷茫,头发乱糟糟的支棱着,想来已经睡了一觉了。
“我……”
“能留下吗?”
“什么?”邱枫警惕的退了一步。
“我就……不想一个人呆着。”
邱枫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下,
“……好。”
费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尤其是看见他犹豫了一下,还……后退了一步。
他是害怕吗?
……
他很可怕吗?
“你……睡客房吧。”
“我……睡沙发就可以。”
“哦。”费廷避开了他警惕的眼神,站了起来。
头还有点晕,他伸手扶了一下沙发扶手。
“你……洗澡吗?”他随口问了一句。
“哦,不用,下午我在学校洗过了,哦,不是,是公司。”邱枫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困。
嗯,蜜桃。
费廷笑了笑,没说话。他今天打篮球的时候就闻到了,他的鼻子相当敏感。
“行。”费廷往卧室里走去,拿了一件T恤出来,“你还是睡客房吧,我懒得拿被子。”
邱枫想说他自己拿也行,但想想还是没开口,他不想显得太矫情。
“好。”他点点头。
“还是洗个澡吧,打篮球出那么多汗,还一身的烧烤味儿。”他转过头,“我有洁癖。”
这话听着非常有歧义!
但是邱枫明白,他的意思是他要睡他家的床!虽然只是客房。
“行。”他只得又点了点头。
喝醉了的人可能总有些奇奇怪怪的行为,比如说爱唱歌、爱说话、爱哭、和……一定要有人陪。
邱枫觉得……看在他今天说了“交个朋友”那句话,就……忍了吧。
朋友么?
和他公司最大的老板?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多想,很多事情就只是个情境而已。
很多人,会把自己放在某一个情境里,然后做一些在那个情境里感觉应该做的事,但其实,那只是一时的错觉,事后可能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比如说,今天他最大的老板在一锅米酒的催动下,跟他说“交个朋友”。
嗯,听听算了。
费廷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邱枫发现他的瞌睡居然神奇的跑光了,可能是费雯丽吃完了一大碗猫粮之后就过来跟他撒娇,他就很愉快的拿着逗猫棒跟它玩了半天。
费廷把毛巾在头上揉了揉,看着他和小猫咪闹成一团。
邱枫看向他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傻乐。
职场小青年洗完澡穿了一件白色的T恤,宽宽大大,遮住了灰色条纹的睡裤,黑色的头发还湿着,滴了几滴水在他的宽肩上,很快融在T恤里就看不见了。
这个人……现在看上去真的十分的无害。
“我……”邱枫犹豫着说。
“等一下。”
费廷走进房里,过了一会儿,拿了一堆东西递给他。
邱枫伸手接了,没有细看,脸上有点尴尬,“谢了。”
抱着一堆不是自己的东西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他还能感受到浴室里还没有散尽的水汽。
这种感觉很奇妙,跟大学宿舍抢着洗澡,一个个的甚至连衣服都还没穿另一个人已经冲了进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是在另一个人家里,一个……感觉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甚至有着很远距离的人家里。
邱枫看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一件黑色T恤、一条黑色条纹睡裤、一条黑色浴巾,和……一个小袋子。
打开袋子看了一眼,也是黑色的,包装好的,新的…….
他可能真的坚定的认为他很喜欢黑色。
他把袋子合上,和一堆东西一起放在了旁边的浴凳上。
淋浴打开的时候,一阵热水冲了下来,可能是因为刚刚有人洗过,几乎不用预热,热水就很充沛。
邱枫站在花洒下面对着墙,深深地出了一口长气。
今天他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不得不说,虽然打人的时候挺野蛮,但是费廷这个人确实是个大少爷。他用的沐浴露洗发水每一件都是大牌,厕所里也有让人舒心的木质熏香,就连他的衣服上…..
邱枫把浴巾在头上胡乱的擦了擦,拎起了那件黑色的T恤,混合着淡淡的雪松和檀香木味道,不是很浓,但是让人非常的难忘,柔和中又带着男性的魅力。
这应该是一种淡香香氛,和他的香水是一套。
他记得今天扶他上楼的时候闻到过。
张林宇和林子衡他们也用香水,但都是那种闻了让人皱眉的味道。
香水就是一个人的个性,有人想用刺激的味道让别人记住他,也有人只是想要让自己安静的味道。
邱枫把T恤套上,一抬头,瞥到了镜子旁边的毛巾架。
他上次用的那条毛巾还在那里,和旁边的一条白毛巾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并排摆着。
那人应该是懒得收。
连猫都不喂的人。
“喵~”
费雯丽正在门口嚎他。
邱枫笑了笑,伸手去拿牙刷。
他的那把黑色的牙刷照样还在原处,只是……它竟然放在了一个黑色的瓷杯里面。
上次他是用手掬的水。
一黑一白的两个瓷杯并排放着。
邱枫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
拧开浴室门的时候,费雯丽的小白爪已经伸了进来。
“你干嘛?这么快就想我了?”邱枫把门拉开,看小孩儿在他脚边绕着喵喵叫。
“我今天早上忘了给它放粮食,它饿了一天,你现在就是解救它的上帝。”费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上去酒已经醒了不少。
邱枫看了他一眼,走了出来,“它把袋子都咬破了。”
“真的?”费廷一惊,“这么厉害?”
邱枫“嗯”了一声,伸手把擦头发的浴巾拿下来,“你可以买个密封的猫粮桶,猫粮直接倒进去。”
“好。”费廷回答的很干脆,伸手拿起一瓶雪碧。
“你不睡么?”邱枫问完自己也愣了一下,这不是他该管的事。
费廷倒是没在意,放下瓶子蜷到了沙发上,“我再玩儿会儿,你明早还要训练跳舞吧,你去睡吧。”
谈到跳舞,邱枫又一阵肌肉酸痛。
是啊,他还要擦点药。
今天又是跳舞又是打球的,如果不处理一下,明天肯定爬不起来。
“嗯,”他点点头,伸手去沙发上抓了自己的包和那个装药的塑料袋,进了客房。
费廷看了一眼慢慢关上的门,没说话。
邱枫从来没想过自己擦药是件这么麻烦的事儿。以前在宿舍里哥儿几个训练完都是互相给抹点药膏,再推推肌肉,第二天就能好很多,但是眼下……
自觉柔韧度还行的体育生好不容易在自己的肩膀上都抹上了药,现在要伸手去推开就是基本不可能了。
感觉自己都快把自己给掰断了,邱枫终于忍无可忍。
“去你妈的!疼就疼吧!”挣扎了好一阵,还是决定放弃。
邱枫从床上蹦起来,正准备去关灯,脚下忽然一个打滑,踩到了地上的一个什么东西。
“当啷”一声,他一抬手把一边的台灯扫到了地上。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邱枫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门,门锁已经被拧开了。
费廷站在门口,一只手拉着门。
“你……”卧室里只开着床头射灯,费廷瞥了一眼房里的情况,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没事吧?”
邱枫坐在床上,上半身光着,黑色条纹的睡裤松松垮垮的挂在肚脐下,肩上和胸前还有亮晶晶的啫喱,此时的眼神看上去……十分的……耐人寻味。
“砸了你的台灯……”灯泡不知道碎没碎,“对不起”。
费廷低头勾了勾嘴角,目光掠过他的胸口,推门走了进来。
“没事,这个灯本来就是坏的,不亮的。”
他弯下腰把灯捡起来放好,又顺手捞起地上的那个瓶盖,放在了床头柜上的那管药膏旁边。
一屋子的药味儿。
犹豫了一下,他伸手过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干嘛?”邱枫下意识的一躲。
“不是擦药吗?”他两只手把他肩膀转了一转,沾了满手的啫喱,“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