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那些对时玖凛莫名其妙的敌意追根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嫉妒而已。

  可看到他被彻底磨平傲气,跟狗一样跪在那里时,他心底又会涌起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是同情吗,亦或是同病相怜?

  时玖凛垂眸。

  他并不习惯于把伤疤露给别人看,也厌恶那些人怜悯的目光。

  莫子黑尚且有在黑暗中相互依偎取暖的对象。

  那他呢?他什么都没有。

  莫子黑倾诉完毕,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那般瘫在床上,眼睛哭到红肿:“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啊。”

  时玖凛沉默,一声不吭捡起地上碎裂的花瓶,有意将指腹抵在在碎片最锋利处,用力按下。

  血珠瞬间冒出,时玖凛却松了口气。

  哪怕明知是作茧自缚,他却仍感到欣慰——

  ——看啊,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伤害自己的权利。

  莫子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闷声道:“你走吧,我原谅你了。”

  时玖凛动作一滞,将余下的碎片清扫干净,轻声道了句谢,默默走出病房。

  然后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卸下所有伪装,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明明不是他的错,却需要他费尽心思求得原谅。

  时玖凛只觉得窒息,和抑制不住的绝望。

  他撑起身子,摇摇晃晃走出医院。

  在昏暗的病房待久了,眼睛乍一下见到锐利的太阳光极不适应,又干又涩,不过是眨了几下眼一颗泪珠便掉了下来。

  朦胧间,他看到江池渊在不远处看着他。

  他等了自己多久?

  如果莫子黑一直不说出那句原谅,如果他一直在那里跪着……那江池渊还会在这看着他吗?

  见到他来,江池渊不紧不慢掐灭了手中那支烟,快步走到他身前。

  一个又急又重的吻。

  时玖凛被迫张开口,感受那股苦涩在自己口腔内蔓延。

  江池渊的手轻车熟路从他腰间一路向上移,在被布料撑起的那两点附近轻轻按压。

  时玖凛倒抽一口凉气,声音极软:“先生,别……唔!”

  剧烈的疼痛瞬间入髓,时玖凛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莫子黑亲口说他原谅你了?”

  江池渊岔开话题,神情似是有些意外。

  他是知道莫子黑对时玖凛的敌意以及他睚眦必报性格的。

  竟然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时玖凛?

  他本来还在期待时玖凛跪到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顶着红肿的眼睛求自己抱他走呢。

  “嗯。”时玖凛牙关都在打颤,好不容易才缓过那阵疼痛,顿了顿后还是没忍住开口,“毕竟我哪敢反抗您的命令啊?”

  江池渊眯眼,手从他衣服下摆直直探入,随意摸了两下后将他衣服彻底撩起,直到胸前红肿的那两点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时玖凛被冻的打了个哆嗦。

  江池渊俯身,一口咬住胸前右侧凸起,舌尖在上面肆意舔舐,牙齿也随之微微用力。

  (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这段我删的时候也好难受呜呜呜算了剧情重要)

  时玖凛先是感受到胸前被温润潮湿的口腔包裹,舌尖舔舐时那一股电流顺着胸腔直直爬上头顶,令他头皮都在隐隐发麻。

  可接下来的刺痛却又把他一瞬间从天堂拉回地狱。

  他没有辜负江池渊的期望,牙关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嗓间的哀嚎,眼泪涌出,几乎是失声惨叫。

  “不就是穿刺了一下么,”他似乎是有意刺痛时玖凛,“怎么敏感成这样?”

  时玖凛身体发软,后背都起了一层薄汗。

  江池渊松了口,把他带到车里。

  时玖凛身上的衣物被他褪了个干净,江池渊手轻搭在他的腰窝,低声命令:“自己来。”

  他盯着时玖凛深陷下去的锁骨,在那上面落下一吻。

  他身上遍布还未褪下的红痕,胸口纹身在皮肤衬托下愈发黑沉,更别提青紫一片的臀肉……

  是遭受过鞭笞所留下的印记,是他亲手印下的痕迹。

  瘦到令人心疼。

  江池渊及时将这别样的情绪扼杀在心底。

  时玖凛啊,不值得任何人去心疼。

  他在心底不断这样的警告自己。

  别僭越,别对时玖凛升起除了恨之外任何的情感。

  反正他也只会把别人的心当成垃圾,看都不看一眼就抛掉的对吧?

  他,不值得。

  时玖凛睫毛轻颤,顺从的释放信息素迎合他。

  车厢内独属于他的气味蔓延,伴随着那张隐忍克制,却泛着红的脸。

  很难让人不心动。

  是哪怕明知是飞蛾扑火也仍想靠近,触碰的心动。

  时玖凛侧头,轻车熟路的去触碰江池渊嘴唇,在那条唇线处轻轻舔舐,直到江池渊惩罚性的露出牙齿啃了他一口。

  疼。

  他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

  饶是如此,他也仍旧强迫自己敞开双腿,警告自己别败了江池渊的兴致。

  关灯——

  (我心碎,我真的心碎,这一段删的我好难受啊呜呜呜呜为什么这一段过不了啊我好喜欢这一段啊啊啊我恨啊,我真的恨啊!!!我都关灯了啊还过不了审呜呜呜,这段省略了一百字,具体内容大致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我们要坚持绿色可持续发展,保护环境从我做起,让我们一起携手共创绿色家园。)

  纸团被濡湿,紧缩了不少,却还是让他觉得难受。

  可他的感觉又怎么可能成为干扰江池渊对他施以惩罚的因素?

  江池渊随手将他的衣服扔在他身上,总算是下了道赦免令:“莫子黑这事今天就算彻底结束了,别再让我逮到你下次这么放肆。”

  时玖凛喉咙干涩,摇了摇头,却是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的。

  他知道触怒江池渊的后果,却还是在心存侥幸,以为他能对自己有哪怕一点点的温柔。

  就算不能站在他身边也无所谓,哪怕下手能不那么重也好。

  但他对自己是真的不留一点情面,他都那么声嘶力竭的大吼求他了,他也还是反手就给自己打下了再也消磨不了的印记。

  算了,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为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反正,对现在的他而言能苟延残喘活下去已是极限,他不想,也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么多。

  那时绝望的记忆是哪怕稍微回想一下都会觉得疼到撕心裂肺的地步。

  不只是身体。

  时玖凛抚平衣服上皱皱巴巴的褶子,闭上了眼睛。

  好累。

  好想能好好睡一觉。

  最好醒来后发现这些都是一场梦就好了。

  江池渊顺手揉了揉他的头,语气温柔:“回去给你几天时间养养伤,休息一下。”

  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练练床技。宝贝,我很不满意你今天的表现。”

  时玖凛指甲深深嵌入车内皮椅,沉默了好久才应了句:“是。”

  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不就是变相囚禁他,然后把他关在房间里操吗?

  莫子黑被辞退,他们一家大概会拿着拆迁补贴搬离那条小巷,从此和自己再无交集了吧?

  时玖凛松了一口气。

  真想知道一直以来嫉妒自己的他如果有一天知道了他的经历,还会不会说出那些话。

  Omega多好啊,可以被人无条件庇佑,做错事了可以不用受罚,不用吊着一口气撑到现在……

  如果是Omega的话,他应该早就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中彻底得到解脱了吧?

  可转而,他又想起夜语中那些Omega被至亲当做商品买卖时绝望的眼神,想起他们在街头阴暗处发烂腐朽的尸体,想起他们试图逃跑却被自己抓回来挑断脚筋时所发出的哭泣求饶声是那么动听。

  他们的血染红了地板砖,保洁人员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片刺眼的红彻底清洗干净。

  那些Omega得不到及时治疗,终其一生都只能对着不认识的人敞开腿,彻底沦为Alpha的泄欲工具。

  拜他所赐。

  可那时的自己好像只会笑吟吟的看着那些讨厌的Omega在地狱和痛哭中挣扎徘徊,却始终得不到解脱的模样。

  因果轮回。

  时玖凛脑海中骤然浮现出这四个大字,整个人瞬间被激的打了个哆嗦。

  那他呢?

  那他最后的结局又将会是什么?

  和那些Omega一样,尸体被扔在黑暗潮湿的地方供蚁兽蚕食吗?

  或者是像现在这样,用下面去讨好江池渊,直至死亡的那一天来临……永无止境,至死方休。

  江池渊将车窗打开了些,任由冷风灌入,车厢,吹散他们身上信息素交合和白色液体的味道。

  时玖凛被风吹醒,猛的从回忆中挣脱。

  那些Omega扭曲的面容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恐惧。

  时玖凛觉得迷茫。

  他不知道倘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还会不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怕到极致,只要是江池渊的命令,哪怕它再怎么微小,自己也一定会胆战心惊的完成。

  毕竟他早就是一条被驯化,磨平了所有脾气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