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让我看看你蛰伏这么多年,对傅星洲的喜欢究竟是有多么的深情?”霍满说完还朝已经没有动静的黑袋踹了几脚。

  “别踹了,有种冲我来!还有,你他妈闭嘴!”傅博瞪着霍满,使出全身力气喊着,“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啧啧啧……”霍满嫌弃地扯了扯嘴角,随后坐在沙发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傅博,“瞧瞧你这副样子,狼狈不堪,像什么样?”

  感觉到身上的压制松了几分,傅博快速反击,成功站起身来。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那个黑袋子边,奋力地把袋子撕开。

  看到袋子里人脸那一刻,傅博未得抚平的眉头更皱了。

  是徐东啊!

  他的东子,怎么给霍满他们这帮人打成这样了?

  傅博心里一紧,他刚想将人喊醒,就被霍满那些个反应过来的手下狠狠踹了一脚。

  强大的冲力将他整个人踹到沙发边上,痛得傅博脸颊都扭曲成了一副痛苦面具。

  “呵呵……”霍满冷哼一声,这才又站了起来。

  他缓步走到傅博身边:“你算什么,你跟老子说配不配?好好的窗户纸都已经黏糊了这么多年,你今天非要给我打破它。”

  “你就庆幸吧,你手下的人确实有点本事,不然今天这个袋子里装的,确实就是那个高中生了,”

  霍满的几个打手看着这情形,暗下纷纷吓得浑身发怵,控制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就连长满茧子的手心里都是汗。

  因为一般到这种时候霍满还走到被打人的边上,那就是他要自己动手了。

  “真是,你说说你,已经藏了这么多年,怎么不继续装下去?”霍满脸色阴狠地蹲下去。

  他不由分说地一把扯住傅博的头发,迫使傅博抬头看着他。

  感受到傅博眼里无尽的藐视,霍满气得狠狠地掐着傅博的脖子:“你真是活腻了啊!”

  “咳……”傅博被霍满掐得差点断了呼吸。

  他满脸通红,颈脖青筋暴跳,却半点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在傅博真的快要断气的那一刻,

  霍满却眼露玩味地松开了傅博,顺手一把将他甩开,扔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怎么,你这就想死了?”霍满厌恶地甩了甩手,“没那么容易,我这儿可不是玩过家家。你还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阿励看到赶紧舔狗似的拿着干净的手帕走到霍满手边,毕恭毕敬递上。

  霍满擦着手,脑子里已经开始萦绕出十万种能够让傅博生不如死的方法。

  “霍满,”傅博紧抿着的嘴唇逐渐荡开一抹嘲讽,“你最好现在就弄死我,不然这将会是你这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霍满莫不在乎地瞟了傅博一眼,随后他一把拽着阿励的脖子在他耳边凑近说了什么。

  傅博仍旧不屑地笑着。

  他这会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脸上头上全是伤,嘴角扯动着脸上的伤口,模样并不好。

  傅博试着动了动身体,却只能脸色发青地蜷缩在地上,只能奄奄一息地感受着此时此刻胸腔里那颗虚弱心脏的针刺一般的碎疼。

  说来,这还是傅博那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有人提过傅星洲的名字,居然还是在霍满的嘴里。

  这个执念,在傅博心里已经如此多年,终于有了要被打碎的迹象,他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感触。

  好像终于能解脱了,可又有些不适应地落空了。

  脑子逐渐地有些昏沉,不知道东南西北,迷蒙之中,他又见到傅星洲。

  可傅星洲依旧如梦幻泡影,总是那么的模糊不清。

  令傅博没有想到的是,霍满揍完人就这么走了,这完全不是他的做事风格!

  这要是按照从前,霍满离开这不到三分钟,傅博怎么的都得伤条胳膊或者伤条腿。

  被揍了之后的强烈疼痛反应,在这一刻,已经由不得傅博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控制,它们开始像报复似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攻击着傅博本就没有防御作用的每一处。

  傅博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控制不住,没过几秒,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傅博手下跟着的其他几个狗肉,听徐东的吩咐,知道他们是敌不寡的,就按照计划来,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就必须等人走远了,再上去看看傅博。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霍满居然还派人在门口硬生生地守了一天才走。

  等傅博清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双眼挣扎了好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发现自己蜷缩地躺在地上。

  “操,”傅博声音嘶哑地骂了一句,接着手在地上撑了撑坐起来,“都这样还没死呢?”

  头昏脑涨得有些分不清方向,傅博觉得浑身上下被凑过后的浑身跟散架了一样的,只要稍微动动就真是四肢百骸传来疼痛警告。

  皮肉痛,骨头也疼,有伤口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烧。

  下颚晃了晃,傅博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

  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还真他妈要好好“感谢感谢”阿励!

  要不是有了昨晚这一遭,他估计还要一直那些假象云雾给蒙蔽,永远都不知道他一直在找的人就是霍满!

  从昨晚霍满的神色来推断,傅博笃定霍满跟傅星洲肯定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且这秘密还不少。

  手中终于拽着了几根关系傅星洲生前对象的消息,傅博心里不知道是该难过还是高兴?

  如果真是霍满,那傅博真为傅星洲感到不值得,还是一个有了家庭的男人!

  谁都可以,霍满就是不行!

  现在想想,傅博真觉得自己那个时候实在是太懵懂,什么都不懂!

  傅博只是打探到消息,知道傅星洲有了男朋友,而且还是一个对他不太好的男朋友。

  傅博认为但凡他再成熟一点,兴许他就都懂了,傅星洲也就不会出事!

  昨晚已经闹成那样,他一点都不后悔,该打破不该打破的窗口都已经他妈的碎成渣了,傅博不可能再去做什么挽救的措施。

  想到这些,傅博一脸烦躁。

  他猛地甩了甩头,迫使自己先暂时忘记个一时半会的。

  缓慢起身的时候,傅博才发现徐东还蜷缩地睡在那个黑色袋子里。

  看着脸上都是伤的徐东,傅博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他硬撑着站起来,在客厅抽屉里找了些药,席地而坐在徐东边上,小心翼翼地给将黑袋从徐东身上扯开,再给他抹了点伤药。

  傅博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滞,脑袋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看着眼前的徐东,他甚至在想如果当初不把徐东留下来,或许人家能有更好的未来。

  “哎哟!”被折腾得徐东喊了声,一看就是疼醒的。

  “醒了?”傅博看着徐东,眼神有些里显露出复杂的情绪,“还疼么?”

  看着傅博这种神情,徐东似被什么给刺激了似的,倏地坐起来,仿佛已经忘记周身的伤。

  “老大!你别这么看着我!”徐东喊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忘记了,当初你把我救出来后,是我死皮赖脸地跟着你的,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有我自己的思想,我知道我在干什么的!”

  “你脑子进水了,还是被打傻了?”傅博看着徐东:“我是不是还什么都没说?”

  徐东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那最好了!你别放出来!”

  傅博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心想算了,不说了。

  不过,还真被徐东这小子说对了,傅博原本是打算跟他说句抱歉,再问问他后悔没?

  记得傅博刚跟着霍满的没多久的时候,就碰到这个总是在街上被人前人后欺负的徐东,看着总是被欺负得瑟瑟发抖的人,傅博实在是于心不忍。

  替人出头后,人家的事情是解决了,他自己却惹了一身的麻烦……

  可傅博挺身而出的画面,已经深深印刻进了徐东心中,傅博并不知道这对于那时本就活得摇摇欲坠的徐东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种信念感,只有当事人才能懂得的。

  所以后来能一直跟着傅博,徐东就觉得很知足,他根本不在乎其他的东西。

  徐东或许也是想多了些别的,满脸是伤的他看着自己老大被揍成这么个模样,心里难过得不行。

  主动给傅博擦碘酊的手一直在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牙关紧咬着,腮帮子紧得很。

  坐着想事情的傅博始终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就让徐东先下楼去,说是自己想静静。

  傅博在沙发上坐了好久,脑子里才开始了接下来的所有计划。

  做好决定,他收拾好自己,麻利地换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和黑色的工装裤。

  傅博本来气场就十足强大,有了黑色的映衬他整个人瞬间更干练冷酷不少。

  他走到窗口边上,把一直偷偷有在存钱的银行卡和一个秘密U盘塞进了裂开的石缝里,再把霍满一直以来给他发“工资”的卡以及少量的现金带在身上。

  出发之前,傅博已经策划好了一切。

  为了避免一些麻烦,傅博干脆把原来用的手机关了机。

  他谁都没有告诉行踪,就这么准备暂时“消失”在所有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