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尿意袭来,冉川迷糊睁开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睡在床上的。

  怎么醒来就在床上了?

  靠?

  不知情的冉川心里纳闷。

  下一秒,他猛地坐起来,往周遭的环境巡视了几眼。

  屋里没有开灯,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但房间里的味道是熟悉的。

  想到什么的冉川吓得再赶紧往自己身上看了一眼,身上是有衣服的,可不是他的衣服。

  冉川脑子里瞬间明白过来什么……

  “我靠!”他喊了一声,“所以他是把我扒光了再穿上的?”

  整个房间都很安静,没睡熟的傅博听到房间里声音,立即从房间外的沙发上起身,冲了进来。

  “怎么了?”傅博的声音跟随人一起出现在冉川面前。

  夜灯随即亮起来,不是很刺眼,傅博朝冉川睡着的床走了过去。

  “没,”看见是熟悉的人来了,冉川一时没好意思问是不是傅博帮他把衣服换了,只能先解决眼下着急得很的事儿,“我想上厕所……”

  “嗯……”傅博说完拽冉川手腕往厕所带,“我带你去。”

  守着人上完厕所,傅博又把人送回床上。

  趁着冉川醒来,傅博特地解释了一嘴:“外边儿担心你睡不惯,就把睡着的你送到我这了,回来给你换了身衣服,仅此而已。”

  他这一刻,眼里倒是干净的,“我这都是干净的床,你安心睡把,明天一大早我就送你回学校。”

  “哦,”冉川应着,这才放心。

  “嗯,继续睡吧。”傅博说,

  可他说完依旧站在冉川的床边上,看样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冉川的眼神对上去,两人的视线再次撞到一块,周围瞬间散出一股非比寻常的温腻感。

  “你看着我干什么,不睡觉么?”冉川喉结滚动,打破了那种令人心神紧张的气氛。

  “冉川,”昏暗的灯光下,傅博显得格外迷魅,他搓了搓指尖,似在回味什么,“该说不说,你这小身板,还是挺有料的啊。”

  “……”冉川翻了一个白眼,“滚去睡觉。”

  “成,就给你个面子,听你的。”傅博笑着出了房间。

  瞧见人走了,冉川松了一口气,他这会整个人还是半醒半懵的。伸手扯着毯子往自己身上盖,无意一嗅,都是傅博身上那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谁能想到,这一晚冉川居然能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包括傅博也是。

  再醒来,天已经亮了。

  当冉川睁开眼,傅博已经把早餐都给在二楼的小客厅准备好。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傅博如约的把冉川完好无损的送到学校里。

  分别后,傅博特地给冉川发了条信息。

  说自己给老板打工去了,过几天就回来。

  冉川简单回了个嗯。

  可这种万事儿都能有个交代的感觉,让冉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很舒心,踏实。

  回到学校里,冉川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专心复习,傅博这才出差出得十分安静,期间又是一个微信都没有给冉川发。

  不习惯这样的傅博,冉川忍不住给傅博发了一条微信。

  川【你是白眼狼吗?】

  过了挺久,傅博才回复。

  傅博【是啊,白眼狼想你了。】

  傅博【你呢?】

  信息回复过后,这次倒是冉川故意一直没信儿了。

  已经连续给霍满打了几天球的傅博,确实在忙,他在忙着怎么去应付霍满。

  打完球傅博已经是够隐忍了,晚上还要被霍满安排上了应酬桌的饭局,要对着那些商业场的“老板”的虚与委蛇,阿谀奉承。

  到了饭点,傅博跟在霍满去了一个低调得不行的饭店。

  饭店外表看着是有些陈旧,可里面大有乾坤,宾客入座后,上来就是一桌的山珍海味和葡萄美酒夜光杯。

  纵然是这些他们嘴里所谓美味得不能再美味的东西,傅博也没有多大的兴趣,直到一盘大闸蟹给服务员端上了桌。

  看到大闸蟹的时候,傅博脑海里一下就想起了冉川。

  他记得冉曼青说过,冉川挺喜欢吃这东西的。

  这个季节桌上还能有跟傅博巴掌那么大的大闸蟹,是十分不易的。

  可想想他现时人在A市里,离冉川可不近,一会还要应付几盅白酒下肚,那就更不能开车了,带螃蟹回去,再冲去见他,根本不现实。

  算了,

  下次再给他带新鲜的。

  饭局一整晚,傅博就笑了一整晚,笑得他脸都要僵掉。

  要不是看在霍满在饭桌上,他绝对不可能那么久。

  终于,到了饭局结束,傅博想也没想,跟霍满“礼貌”道别后,连忙包了一辆车往那个有冉川的城市飞赶。

  看着如此反常的傅博,霍满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他暗下派了阿励跟了回去。

  几盅白酒下肚,饭桌上没有什么胃口的傅博,这会觉得胃烧得难受。

  还没有上高速的时候,都让司机停车不下三次。

  不知是福还是祸,要不是他难受让司机停车,他也发现不了一直在跟着他的那辆猫腻黑车。

  休息了几分钟,傅博大概猜想了一下,心里已经隐约猜出了些什么东西。

  兜里摸索出一支烟,傅博企图用香烟里的尼古丁来麻醉自己,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可摸来摸去才发现没有火机。

  “咔嚓”一声,滑石火机点燃的声音。

  随着一窜火苗熊熊燃起,一道人影出现在傅博眼前。

  “哟?”傅博咬紧烟蒂,并不觉得惊讶。

  知道躲也躲不掉,他干脆顺着凑过去点燃香烟,猛吸一口,再把烟雾往来的人脸上喷洒。

  “哟,”阿励也冷哼一声,睥睨着傅博,“怎么不走了?”

  傅博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肚子,不徐不疾地说:“刚刚白酒喝多了,难受。”

  “是么?”阿励另有深意的眸子落在傅博身上。

  “不然?”

  “是这样最好,”阿励说着那个滑石打火机塞进傅博的裤兜里,还拍了拍,“傅博,别装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你能知道?”傅博嗤笑道。

  “装的还挺像,”阿励说着朝傅博伸手,“人家多么干净的一个人,将来是要上大学,要远离这里的,人家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放弃吧,傅博。”

  阿励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那抹诡笑越来越深。

  “你应该考虑我,我跟你,我们这样的人,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一字一句地又说。

  傅博脸色从阿里嘴里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冷了下来。

  “我的事情,”他将嘴里的香烟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碎,“我自己说了才算。”

  话落,傅博不打算跟眼前的人继续纠缠。

  他走到司机驾驶位窗外边敲了敲,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你想得太美好了。”阿里望着傅博的身影喊了句,“我阿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

  听到这话,傅博霎时愣住。

  这话,透着别的东西。

  从很早开始,阿励就总是在傅博的眼前晃,语言暧昧,动作不明不白。

  傅博如果不理会他,他就故意左右给傅博下绊子,经常害得傅博被霍满惩罚。碍于阿励是霍满的大红人,傅博又暂时拿他没有办法。

  可他已经忍了这么多年!

  “你想怎么样?”傅博冷声问道。

  他转个身,迈开步伐,一步步走到阿励面前。

  两人之间随时可能火山般爆发的怒意显而易见。

  阿励盯着朝他走来的傅博,不说话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阴诡到了极致。

  “怎么?”阿励黑眸微微眯起,眼神逐渐玩味得令人反感,“如今,在我的面前,是连装都不愿意装了”

  “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没劲,”阿励摆摆手,“今天就到这吧。”

  作罢要离开,转过身的时候又给傅博丢了这么一句话:“不过,你不好奇霍满为什么前几天会突然去找你么?”

  傅博瞬间恍然大悟。

  还用好奇么?

  除了他阿励从中作梗,就不可能会有别人。

  怪不得他分明已经处理的事情,已经让蝎子他们再也不敢有动作了,事情都还能再死灰复燃的继续变得严重。

  “霍满说了,让我“好好的看着”你,看看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呢?”

  “哎,真让人为难。”

  “要不我就如实说了得了,我就跟老板说,其实小傅最近也没有再做什么,不过是在跟一张很特别的脸,搞~暧~昧~罢了。”

  “你说够了么?”傅博打断阿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