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假如没重生的时间线
从医院醒来, 已经是几个小时后了。
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都能落下一场阵雨。
从观察室病床上睁开眼睛，支今歌脑袋昏沉, 医生进来检查一番，说他是轻微脑震荡，稍微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这几天注意不要用脑，还年轻嘛，休养个一周左右就能好了。可能会有头晕恶心之类的症状, 都很正常……”医生讲完医嘱, 药都没给支今歌开, 就让他走了。
支今歌晕晕乎乎地听完, 倒是没觉得有多难受，只是黎宏宇拿着报告单过来，朝支今歌招手的时候, 支今歌感觉自己脑袋也开始晕了，胃里也直犯恶心。
“今歌, 费用我结过了，我们走吧。”黎宏宇见支今歌好似站不稳, 立马就要来扶。
支今歌觉得恶心，反手推他, 但不太能推动。
Alpha的力量并不是beta能抗衡的。
“你跟我什么关系？别我们我们的, 我自己走。”支今歌现在是一点都不想, 和黎宏宇牵扯上什么关系。
至于就医费用, 不说自己看病有医保报销, 本来也不花什么钱。可自己摔下台阶, 本来是没什么事是, 只是头晕没有昏。要不是黎宏宇晃荡两下, 根本不会脑震荡晕过去。
所以现在让他来赔钱都是合理的，何况只是付医药费。
支今歌从黎宏宇手里拿走病历本，就要自己往回走。
“你别逞强，都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的。”黎宏宇也不和支今歌抢，光是跟在人身后。
“你别靠近我，我恶心。”支今歌蹙眉，非常反感黎宏宇靠近。
黎宏宇闻言，更担心了，他说：“后遗症这么严重吗？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支今歌看着黎宏宇那张脸，想说脑震荡没有多少后遗症，但被绿后他的后遗症很严重——只要黎宏宇靠近自己，就会觉得恶心。
黎宏宇还想说点什么，支今歌已经在医院门口，开始给徐禅打电话了。
要不是这会儿刚好晚高峰，根本打不到车，支今歌是不想麻烦徐禅的。可有需要的情况下，他觉得也就只有徐禅能帮自己了。
毕业这些年，他和徐禅的联系肉眼可见的少，但两人的友谊并没有变淡。徐禅成功从公司职员，转变身份到公司股东，绝对能算beta里的优秀典范。
禹一淅一正一藜——
但他接到支今歌的电话，还是二话没说，就赶了过来。
徐禅过来的时候，支今歌已经把黎宏宇打发走了，两人见面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不过并不妨碍两人在人群中找到对方。
“他人呢？”徐禅急匆匆跑过来，手里还提着根棒球棍。
电话里只是大概说了情况，见面后，徐禅才把经过问清楚。知道支今歌将人赶走后，徐禅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支今歌有些稀奇地看着徐禅手里的棒球棍，挑了挑眉，问他：“怎么，你还真想打他啊。”
徐禅这人一贯斯斯文文，走哪儿都是高深莫测的总裁范，现在这样倒是挺反常。
被发小打趣，徐禅也不否认，只是将棍子重新放回后备箱。
没有否认，那就肯定是动了打人念头的。
“还好我把他赶走了，今天怎么这么冲动，不像你啊。”支今歌这话说得微妙，徐禅以为他还在维护黎宏宇，兴致不是很高，没有继续说话。
支今歌自己没太意识到问题，他只是觉得能不起冲突，那就不起。
黎宏宇不是好惹的，事情要是闹大，吃亏的也只能他们beta，不会是alpha。
坐在徐禅的车里，支今歌说约徐禅去酒吧买醉，可惜徐禅拒绝：“你要是再摔一下，说不定就摔失忆了。”
支今歌憋了会儿，有些惆怅地说：“失忆了不是正好。”
刚刚有辆大货车经过，徐禅没听到支今歌说什么，又问了一遍：“啊？”
“没什么。”支今歌很惆怅，是真觉得，要是不认识黎宏宇才好。
徐禅不放心支今歌一个人回家，就把人带回了他家里。
徐禅家不大，但收留支今歌完全没问题。
自从徐禅搬家后，支今歌还是来过几次，他熟门熟路的去客房里找被套，准备把自己安顿到徐禅家里住几天。
过来的路上，徐禅问支今歌以后的打算，支今歌认真地说：“我把病假年假一起请了，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准备换一份工作……”
支今歌部门的老大就是黎宏宇，至于黎宏宇批不批这个假，就不是他操心的事。
趁着休假的空档，支今歌想换个环境。
他并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不管是工作内容，还是公司氛围，他都不喜欢。
如果不是过去四年，谈着一场自以为是的恋爱，支今歌绝对坚持不下来。
徐禅听后，也很支持他的决定，甚至提出让支今歌到他的公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还是我自己先看看，要是需要你给我走后门，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支今歌说得坦然，徐禅就没继续提这件事。
支今歌倒没有立马去看公司，而是先在发小家里养了几天，但他忽然发现徐禅这几天都请了假在家办公，问徐禅怎么回事。
徐禅说：“你生病，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嗨，我一个大活人能有什么问题，这样打搅到你工作，反而不好意思住下去，刚好我也好差不多了，我回去了。”支今歌去超市买了堆食材回来，给徐禅冰箱里包满水饺，又蒸了两屉包子，煲了锅鸡汤，给发小改善完伙食，便施施然走了。
徐禅想挽留，但他从来不愿意勉强支今歌。
支今歌对他从来都没有朋友之外的感情，他也习惯了什么都不说。
这回和黎宏宇分手，徐禅本来以为，他会有机会。
可支今歌似乎还是余情未了的样子……
于是徐禅又一次犹豫了。
支今歌自己家里几天没回来，屋里落了一层灰。收拾到能住人后，支今歌才开始上网看招聘。
他学的是机械工程，可毕业四年里，他没有真正进技术组做相关工作，去现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去过的几次，都是黎宏宇想派心腹去把关核心技术，没有其他人懂这些，才让自己去的。
于是支今歌投出去的简历，难得有几个回复，在问他跟过什么项目环节，就没有下文了。
要不是支今歌还坚持学习，把少数业余之间用在理论研究上，恐怕连这几个回复都拿不到。可支今歌又不想换一份工作，还不如Sc，他只想往大厂里进。
就是这样焦灼的时候，支今歌忽然接到了施荣的电话。
这位拿着支今歌报告当了主管的alpha，接通后就说：“小支，你这么多天都不来公司，不太好吧。”
支今歌淡淡回答：“我在休年假。”
施荣状似不经意，却又暗含警告：“这年后本来就忙，小支你突然请年假，咱们部门都忙不过来了。”
支今歌的实际工作岗位是企划部组长，负责媒体宣传工作，因为一些私心，他的直属领导是部长黎宏宇。看似职位不高，但直属领导是黎宏宇的时候，好处就是支今歌想要请假，只要黎宏宇批了，那就没有任何问题。施荣是部门主管，却管不到他。
以前支今歌害怕给黎宏宇招惹麻烦，从没有任性过，四年如一日，勤勤恳恳工作加班。
就连黎宏宇要他年都没过完，去外地加班，他都二话没说，收拾行李就去的。
这回电话打过来，支今歌完全没有解释的念头：“黎部给我批了假，你去问他。”
说完就直接挂断电话，之后施荣打来电话，就不接了。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施荣消停后，支今歌找小王打听了办公室的事。
小王不清楚内情，但他知道施荣遇见的麻烦——当时施荣交上去的那份报告书，在总部发现出了点问题，上头过来追责，施荣解释不清楚里头的框架思路，正发愁呢。
小王说：“也不知道施荣这回保不保得住主管的位置咯。”
支今歌多少有些意料之中。
施荣虽说是技术部出身，但他并不了解企划部，哪怕他能做出报告，思路也完全不对。这也是为什么企划部要单独设立一个技术组，而不是把企划部技术组合并到技术部的缘由。
支今歌虽说不是技术组的人，但他在企划部工作时间不短了，思路基本和技术组的人相差不大。
感谢了小王之后，支今歌看着安静的手机，忽然有些窒息。
面对施荣，他可以当一个局外人，觉得事不关己。甚至看见施荣因为窃取他人成果而倒霉，还觉得畅快。
可如果自己面对的人黎宏宇，他要自己去帮施荣，最后会怎么样？
自己真的会干脆果断的拒绝吗？
支今歌不知道答案，却也不想知道。
他犹豫一下，动手拉黑了黎宏宇的联系方式，再也不要见了……
想到这，支今歌将招聘网站打开，没有再去看大厂的工作，而是给一些小公司也投了简历。
他们该了断的！长痛不如短痛。
他早就该知道，alpha和beta之间是没有可能的。那些哄人的把戏，偏偏刚毕业的大学生就算了，自己不应该继续幻想，也不该给自己留退路……
支今歌甚至没有再打着年假的名义不去上班，而是直接打了辞职报告，交到人事部门。
找新工作的时候，也不再沉迷大厂、高薪。于是他很快就收到了几家公司面试邀请。不过支今歌正打算收拾收拾去面试的时候，忽然接到小王的电话。
接通后，却不是小王的声音，黎宏宇在电话那头说：“支支，不要闹脾气了，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