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快速忘记一个人,那就是开启另一段感情,但以千阙歌现在的精神状态,如何能快速喜欢上另一个人呢?


那只剩下一个办法了,让千阙歌认为离殇甩了她。


“他死了。”慕容非非直接了断道,他指着离殇剩下的一滩衣服道,“那就是他留下来的衣服,没错,就是被你折磨死的。”


女魔头尖锐的声音在慕容非非脑袋里回荡:“不要刺激她,你是不是想她发疯啊你!她疯了占便宜的可是我,到时候我霸占她身体,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你个小畜生!”


可慕容非非有了之前的教训,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越早说清楚越好,免得大家都有遗憾:“他说他还完债了,该走了,他希望你能够好好生活,忘了他。”


千阙歌抓起离殇的衣服,一遍一遍确认离殇真的没了,那衣服被她抓烂,碎成一块一块,她仍不放手:“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是在救他啊,我拿我自己的命换他的命,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听到这话慕容非非这才发现,千阙歌的手腕处露出一块和离殇一样的伤口,难道是她挖了自己的肉给离殇?那钉口是她将□□在一起造成的?但是战神之躯与魔族的血肉相互排斥,所以伤痕的坑洼越来越深。


千阙歌扔下碎布,嘶吼道:“不,一定是你们,你们在骗我,你们在骗我!我要杀了你们!”


她腰间的铃铛四射出去,打进“黑棉花”和青团中,嘴中念念有词催动着铃铛吸收周围的魂魄化作自己的魔气,她身上的黑气越来越重,慕容非非甚至听到女魔头在兴奋地说再来点再来点。


糟了,待千阙歌彻底疯魔,控制不住那些魔气,女魔头就会夺取她的身体,将她的神智和灵魂彻底抹杀,取代千阙歌了,那时候即是新的神魔大战的开始。


那二师姐和阿宓她们惊惧地望着铃铛,鬼哭狼嚎:“不不不,放了我们,放了我们,我们要投胎转世,不要神魂俱灭啊——大师姐,救我们——”


苏苒猛地起身,一步跨出挡在“黑棉花”前,道:“离殇没死,他说他,快成亲了,但是那人,不是你!”


到底是女人更懂女人,千阙歌听到离殇与别的女人成亲的话后,明显愣了一下,她停下念咒,神情恍惚道:“你说离殇成亲,是谁?是他梦里的冰凌吗?一定是了,他在梦里还念着她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是冰凌,一定是冰凌。”


苏苒随着她的话道:“是冰凌,你不想,看看她吗?”


千阙歌的双眼变得空洞,她木然道:“看看她,我想看看她和他的成亲的样子,他会冲着她笑吧,不会愁眉苦脸地看她,真好。”


苏苒立即道:“三日后,他们成亲。”


千阙歌召回铃铛在手边,依次排列的铃铛似一条长长的鞭子指着苏苒道:“我等不到三日,今天,我马上就要见到他们!”


“好!”苏苒立即答应下来。


不到一个时辰,群玉天宫上上下下张灯结彩,慕容非非稀里糊涂地穿上了红炮子,他纳闷道:“他和离殇是有点关系,不会让他来扮演新郎官吧,那新娘是谁?苏苒吗?不行不行,若是池颜熙还行,他若是扮作新娘,估计千阙歌说不定就被气好了,哈哈哈!”


“你在这里又哭又笑地做什么?”池颜熙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他转过身来,见到池颜熙竟也是一身喜袍,看上去十分英武不凡。


他腰间束着红色的腰带,显得他腰身劲瘦,慕容非非倏尔想起曾经见到的池颜熙的八块腹肌,难怪腰那么细了。


一走一动间,露出修长的双腿令慕容非非浮想联翩,因为,他那八千万的战士就是被这两条腿俘虏的,可悲可叹啊!


“想什么呢?又不回答我的话。”池颜熙负起双手,打量了慕容非非一阵,最后开口道,“你不适合红色,显得你太黑。”


我去,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别说!


慕容非非咽了下口水,眼神瞟向旁边:“我在想,这苏苒想做什么?难道是怕千阙歌发现离殇不在,让我们都扮作新郎,让她找不出来吗?”


致敬周星驰?


池颜熙看他喉结动了动,在自己身上上下扫了一遍,什么都没发现才开口道:“不是,她说我们的衣服都脏了,她看着不舒服,正好买喜服就一起都买了,节省时间,对了,你和魔尊在峡谷里做了什么交易?”


提起峡谷,慕容非非不由得又回想起那两条长腿,又咽了下口水道:“我也不知道,她没说是什么事,我猜和那战神半体有关,哎呀,到时候就知道了,说不定还要你帮忙呢,你总盯着我干嘛?”


“那你总动喉结,咽口水干嘛?口渴啊?”池颜熙指着他的喉结道,“你与魔尊没有其他什么事?”


被池颜熙指着喉结,慕容非非更慌了,一下接一下地咽口水,他心虚道:“我们两个能有什么事?真的,我和她的事我都告诉你了,爱信不信,快过去吧,开始了。”


幸亏成亲的唢呐声响起,他哪敢再待在那,口水都被他咽干了,他逃也似地跑开了。


池颜熙望向慕容非非身后的千阙歌,皱着的眉渐渐松开了。


看来有些事情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啊。


在欢快喜庆的唢呐声中,一对璧人缓缓走了出来,男人风流倜傥手中握着红丝绸牵着盖着红盖头的女人,一步三回头,多愁善感的脸变成了喜悦爱慕的神情。


微风吹动了新娘的盖头,新娘露出一抹娇笑,抬手扶住盖头,慕容非非心道:“不好,这若是不挡那一下还好,反正千阙歌也没见过冰凌,这一挡,太故意了。”


他瞧向池颜熙,那家伙不知出了什么毛病,正盯着自己瞧,他低声道:“大师兄,你不看新娘看我做什么,你说,千阙歌会不会看出破绽啊?”


池颜熙反问道:“我问你,千阙歌傻不傻?”


慕容非非摸着下巴想了想:“不傻,甚至还有点小聪明,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骗不到她。”


池颜熙道:“我们也不用骗到她,只要她能骗到自己就行,许多事情都是自己太固执,只要骗得了自己,放下执念也就没事了,很可惜,我差一点就放下了。”


二人正说着话,千阙歌阔步走向红盖头的新娘,一把掀开盖头,就见那新娘巧笑倩兮,笑意盈盈,没有丝毫慌张。


“骗子,都是骗子!”千阙歌举手就要扇巴掌,被旁边的离殇拦了下来,他大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千阙歌恼羞成怒:“不要给我顶着他的脸说话!”


她唤出铃铛捆住离殇,铃铛瞬间释放出黑气包裹二人,待新娘扑上去时,千阙歌和离殇早已不知所踪。


“新娘”恢复成苏苒的脸,她茫然地看向四周:“我哪里,做错了?”


慕容非非见池颜熙上前,以为是他要去安慰她,哪知他捡起那个红丝绸道:“错得不明显吗?如果新娘真的喜欢离殇,为何在慕容非非说离殇死的时候不出现,为何会将离殇的衣服留在那,人却不见了,更离谱的是,成亲之时被另一个女人掀开了盖头,新娘的反应不是震惊愤怒,而是笑,这新娘十有八||九有毛病。”


他将红丝绸的一端记在自己的腰间,另一端记在慕容非非腰上道:“防止你跟我跟丢了,我们走。”


二人腾空而起,朝着千阙歌消失的方向飞去,慕容非非这才开口道:“大师兄,就算是苏苒有问题,那千阙歌抓离殇做什么?我没有看出离殇有什么问题啊?”


池颜熙拽了拽连接着二人的红丝绸,将慕容非非拉近些道:“那你当初为何能看出忍冬假扮的莫问?”


慕容非非道:“简单,说话的方式不像,哦,是刚才忍冬的说话方式,离殇不会呵斥千阙歌,被千阙歌那样折磨对待,到死了都没有说任何怨言,又怎么会因为一个红盖头呵斥她呢,对吧?”


池颜熙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对,也不对,我说过有执念的人,都不肯轻易放下,如果她肯放过自己,就不会去抓离殇了,一个呵斥又算得了什么,比起你伤我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这话说的慕容非非差点没撅过去:“我伤你,我什么时候伤你了,是你上我还差不多,我就不信了,早晚我要除掉系统,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他偏过头小声嘟囔着,池颜熙听不清他说什么,摆摆手道:“算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既然千阙歌看出离殇有问题,我怕忍冬会出事,我们得快点找到他们。”


但慕容非非却想这一刻慢一点,正在西落的太阳留下的一抹余光洒在无边的海面上,海面映出粼粼波光照在池颜熙的侧脸,为他英俊的面庞铺上一层温柔。


靠,池颜熙在他眼里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别人完全没法与他比啊!


这男人既聪明又厉害,怎么能这么完美!


突然,一声让人不寒而栗的嚎叫声打破了慕容非非的自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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