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记得这个吗?
感觉有些可怜呢。
席玉设身处地地想,若他是坏蛇,刚刚被七道天雷劈完,伤痕累累,结果突然记忆全消,记不起来自己的过往,该是怎么样的迷茫与无措啊。
难怪那时的他那般吓人,张口闭口就是“杀了你”,席玉忽然就能理解他了。
大概是很害怕吧。
陌生的环境,又是不认识的人。
“别害怕。”席玉垂下脑袋,用下巴轻蹭蹭他的手背,“我会帮你的。”
手背微凉,像是上好的丝绸慢腾腾地滑过,时而吐出的血红信子更在无意间舔过那处的肌肤。
“你可知你这是在做什么?”惟康眼神一刹变得幽暗,似有欲望在眼底翻腾。
“嗯?”席玉不明所以,抬起蛇脑袋,忽见他神色不对,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难不成不高兴了?
是不喜欢被人安慰吗?
“我做错什么了吗?”席玉不敢再乱动,支着蛇身子定在原地。
静了几息,惟康才道:“没有。”视线转回到那副画上,可忽然又开口,“你真的不知,你刚刚那样是在做什么?”
席玉彻底愣住了,还能是做什么,觉得你可怜,所以想安慰你啊。
他摇摇头,试探问道:“你不喜欢那样吗?”
惟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着画上栩栩如生的花,“说吧,你在哪里见过它?”
席玉扫了眼,“我说了你也不知道,你都没出去过,找不到的,不过……”
蛇瞳微扩,跃出隐隐的兴奋,“你带我出去,我可以给你指路。”
惟康用手撑起额角,静静把他看在眼中,状如圆月般的桃花眼慢慢上挑,“是出城后西边那个林子,还是东边的山?”
席玉诧然,“你怎么知道这些?”
回忆突然闪过,他想起前几日坏蛇每天清早都会出门,原以为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眼下看来,很有可能是去寻那花了。
不出他所料,他刚问完,坏蛇便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笨?我想找的东西,就没有找不到的。”
席玉愤愤,收回前面觉得他可怜的想法,更收回要帮他的话。
坏蛇,很坏很坏的蛇。
“好,既然你认识路,那……”席玉仰高蛇脑袋,丝毫不见畏惧,几乎是要求道:“那你带上我,我就告诉你那地方在哪儿。”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一起去。
惟康神色不变,似在思考,指尖点在画上,敲过一下又一下。
等得席玉都有些不确定了,他才突然道:“好。”
席玉没想到他会直接答应,以为还要再搓磨一会,费上些时间,不禁呆了呆。
惟康却没理他,径直起了身,绕过书桌朝门口走去,似是急于出门寻找。
席玉忙喊住他,“等等!还要读书!”
惟康皱起眉,不耐道:“真是麻烦,读这些有什么用?”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转回到桌前,哐地坐回椅子中,把桌上摆着的书册翻得哗啦作响。
这幅小儿赌气,不愿上学的模样把席玉逗得一乐,“若是不读,你怎么比得上别的妖怪?”
惟康侧目,冷冷看来,“别的妖怪比我好?”
席玉下意识回道:“是啊,话本里写他们跟人一样,会吟弄风月,还可以与人吟诗作对,这不是很厉—”
突然撞上他转冷的眸光,席玉瞬间结巴起来,“也,也不是很厉害。”
惟康伸手,脸色冷淡地敲了下黑蛇的脑袋,“再敢说这种话,你就—”
席玉嘴巴快于脑子,“我就死定了?”
多日来的生命威胁都让他养成习惯了,但凡听见他有威胁的语气,就能自动联系出他的下半句话。
只是说完这话,却久久不曾听见坏蛇开口,席玉疑惑地想去看,结果又被人重敲过脑袋顶,比刚才还疼。
同时,一记威胁的话音贯耳,却不似从前那般令人害怕。
“你就别想出门了。”
席玉呆愣住,连脑袋上的痛都忽略了。
没听错吧,这是坏蛇说的话?
他居然没有威胁要杀了自己,这简直…太令人震惊了。
一上午的读书时光很快过去,吃过午饭,惟康便催促着席玉要出门。
席玉刚吃饱饭,身子乏得很,困意止不住地上涌,一时懒懒地不想理人。
哪成想,身子直接被人抓起。
“走了。”
席玉身体力行地反抗,却因脑袋冲下,被颠得晕眩不已而最终选择放弃挣扎。
门扉打开的瞬间,泼天的阳光洒下,暖洋洋的。
席玉却惊道:“你就这么用手抓着我出门啊?!”
惟康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然呢?”
不然呢?席玉简直要被气笑了,还觉得他终于有点像人了,可这感觉真的是转瞬就逝去了。
“这样出去会把别人给吓死的!”席玉扭着脑袋往上,寻找可以依靠的东西,最后下巴贴住他的手背努力往上蹭,“你快把我藏起来,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手背传来轻微的颤动和凉意,惟康扫眼往下看,瞬间捏起他的蛇身,移至眼前四目相对。
“席玉,我记得你说书房里有本兽册,里面有写关于蛇的事情。”
“是啊。”席玉确实跟他说过,目的是想,有空的时候让他读读,顺道还能看看这手册记载得是否属实。
得他肯定,惟康瞬间眯起双眼,眼底汇有深色,“你不如好好读读这部分,以后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
蛇蛇:多读书。
席玉:到底怎么了!
——
注:以下说明部分来源于百度。
有些蛇在交配前有求偶的表现,一般雄蛇会用下巴摩擦雌蛇的身体来挑逗它,或者通过靠在雌蛇身体上通过振动来唤起它的欲望。
还有的蛇频频伸出舌头,去嗅雌蛇交配的地方。
所以少爷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蛇蛇求偶,并且挑逗他,不小心撩起了他的性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