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云吐雾◎

  温郁开始频频走神,晏珩山咬住他的舌尖,微微的痛感让温郁茫然的双眼聚焦,然后脸通红起来,晏珩山的手贴着温郁的脊背一直往前按,双唇挤压到他嘴里,他整个裹吃了进去。

  一眨眼过去三天,此刻晏珩山和温郁在海天华府的总统套房里,大床凌乱极了,真丝的床单坠落到地上去。

  晏珩山的手也很忙,不一会儿温郁就在他怀里哆嗦起来。

  事后,晏珩山抽出纸巾擦手,五指被浸泡得泛白,他一根一根地擦,缓慢地,从容的,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晏珩山沉沉地望着他,还要说一句,“shui真多。”

  想到刚才自己的样子,温郁难堪极了,通红的脸埋在枕头里。

  晏珩山抱住他,含住他粉嫩发红的耳朵,贴在他耳边轻声说着,气息全部喷洒在温郁耳朵里,顺着耳道往里面钻,温郁痒得发起抖来,可怜地往前挣,想要躲开。

  温郁身子软极了,抱在怀里浑身的肉都裹着晏珩山的四肢,像是个专门勾引男人的尤物,吃过一次从此之后便意犹未尽,最后死在他身上。

  ……

  晏珩山亲自送温郁回医院,下车时还要捧着温郁的脸亲吻一番。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即使在暗处,也会被看见,温郁害怕极了,身子贴着晏珩山微微发抖,嘴唇被亲到发麻才被放开。

  开车的陈修明如坐针毡。

  温郁几乎是逃走的,进入医院,却在大厅里碰见了盛琥。

  盛琥的脸在医院的白炽灯下更加浮肿,像是在水里泡了几天几夜。

  温郁脊背汗毛一下子竖起来了。

  盛琥森森地盯着他,“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

  他还以为小绵羊这么多年来还保持着纯洁,原来早就被别的男人指染了。怪不得觉得长大后的温郁要多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如果是其他绵羊,他会感到恶心,可温郁的话,他勉为其难能接受,毕竟完美无缺的绵羊寥寥无几。

  温郁没有理他,饶过他便走。

  盛琥在后面道,忽然笑起来,“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睡着之后我做了什么吗?”

  温郁僵直地立住。

  温郁父母离婚是母亲先出轨的,有一天深夜,他爸爸接到朋友的电话,说看见他母亲和一个男人上了车,他爸爸立即抄起菜刀走了,那时候他爸爸还没有那么讨厌他,担心他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叫盛琥来照看他。

  这些温郁是后来才知道,当时他只知道,他睁眼就看见盛琥坐在一旁盯着他,手里拿着一台相机。

  温郁对他那么恐惧,是在恐惧,自己是否也变成了录像带里的那些男孩子。

  “磁带里有你哦。”盛琥又开始笑眯眯,“你睡着的时候好乖。”

  当然了,那天晚上他什么也没有对温郁做,准确得是还没有来得及做,温郁便醒了。

  盛容和盛怀谦也来了,之后他盛容和盛怀谦对他很照顾,他根本找不到机会。

  后来他便拿着一盘磁带恐吓他,告诉他这里面是他睡觉的样子,其实磁带是空的。

  温郁的脸惨白,和墙壁的颜色一样,脸上的恐惧很直观。

  盛琥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怜的绵羊信以为真了。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怀乐,刚才怀乐还在念叨你呢。”盛琥道。

  病房里,盛容正在给盛怀乐剪指甲,盛怀乐慢慢康复,精神好了许多,除了瘦弱一些,和其他的十岁的孩童没有什么区别,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日便可以出院了。

  盛怀乐看见温郁,眼睛一亮,“小郁哥哥!”

  盛容宠溺地斥责他,“别动,一会剪到你的肉,不是才三天没见吗?这么想。”

  温郁勉强地笑了笑,“剪指甲,不可以,乱动,乖。”

  盛容把剪刀递给温郁,“小郁,要剪吗?”

  温郁摇摇头。

  盛琥接过,“我指甲正好长了。”

  盛琥咔嚓咔嚓绞着指甲,绞完之后举起来看了看,满意地放下,然后笑眯眯地望着温郁,“伯伯看你的指甲也不短,剪一剪吧。”

  “来,伯伯帮你剪。”为了避免盛容怀疑,盛琥接着道:“小时候你爸妈不在,经常让我照顾你,这么多年过去了……”

  盛容害怕温郁听到自己父母的事情伤心,“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孩子大了。”

  盛容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半晌没回来,盛怀乐睡着了,病房安静到窒息,盛琥坐在沙发椅上,如一滩要融化的油脂,肉层层叠叠地堆积下来,挤成一条缝的眼睛放肆地打量温郁。

  丝毫不掩饰脸上的贪婪……

  这种赤裸裸的眼神让温郁胃部翻涌,他垂着眼起身,进了病房的洗手间,锁门时候,一条肉挤在门缝里,盛琥的眼睛笑眯眯地望着温郁,然后一点一点将门挤开。

  温郁脸色忽地惨白,往后退,细弱的腰身撞到大理石台子上,上面没有干的水渍浸湿了他的衣服,寒意渗入他的毛孔,温郁忍不住哆嗦起来。

  盛琥挤了进来,手朝温郁晃了晃,指甲剪还在他手里,“来,手伸出来,伯伯帮你剪指甲。”

  温郁手背在后面,颤抖地摇头。

  盛琥笑眯眯道:“你想让别人看到那盘磁带吗?”

  “报警……我会……”这样的事情在影视剧里看到太多了,盛怀谦也会隔一段时间教导他该怎么做,温郁并不害怕这样的威胁。

  盛琥笑意更深了,鲶鱼一样的嘴巴弯成一个弧度,“你报警要怎么讲呢?说我趁你睡着拍了你的照片?可你有证据吗?”

  温郁脸越来越白,因为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对小孩子友善,尊敬老人,曾经又从事教师的行业,这么多年来,在街坊邻居和亲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本分的好人,大众的评价是对他有利的。

  “还记得有一次我给你放的电影吗?那里面的主人公被诬陷性?侵一个小女孩,周围的邻居和老师群情激奋,要他坐牢,要杀死他,可事实的真相是,是小女孩在撒谎,主人公并没有性?侵她。”

  “是因为早熟的小女孩喜欢他,向他告白,他拒绝了,所以小女孩才诬陷他。”

  “如果我也说是你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故意诬陷我呢?当年你父母离婚,没有人照看你,我对你的照顾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你觉得大家会相信谁呢?”

  盛琥看见温郁瞳孔骤缩,在自己庞大阴森的影子下抖成一团,无力的恐惧那么明显。

  他继续笑眯眯道:“只要乖乖听话,你的磁带就会像你之前看见过的那些磁带一样消失哦。”

  他语气温和,谆谆善诱,“来把手伸出来。”

  温郁慢慢地举起胳膊。

  盛琥满意极了,一根一根指头地帮温郁修剪,长于指肚地剪去后继续剪,剪到温郁手指开始发抖,指肚的肉高高地凸起才停下,死死地按着剩余指甲往下压。

  不听话的绵羊还是要教训一顿才能更加地服从,他看着温郁流下冷汗的惨白脸庞,“这才乖嘛。”

  ……

  周六,温郁继续给晏桐补习,因为看见了那一幕,晏桐对温郁的感情复杂极了,时不时地偷看他,等温郁看过来后立即转移视线。

  晏桐视线乱瞟,忽然定在温郁的手指上,温郁的指甲剪得很短,只能看到指肚上的肉。

  晏桐想起来晏桉有一次给自己剪指甲,不小心剪多了指甲,疼了好几天,温郁的这么短,肯定更疼,果真在拿东西时手指都是抖的。

  温郁发觉晏桐在看自己的手,慌忙将手背到后面,“继续,做题。”

  晏桐开始慢吞吞地写练习题。

  补习完之后,温郁下楼看见晏桉,这一星期他忧心忡忡,没有找过晏桉,今天来给晏桐补习,才发现晏桉也一周没有来找他了。

  晏桉刚从外面回来,穿着黑色的冲锋衣,不像以前一见他便笑了起来,而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着温郁。

  “你,怎么了?”温郁担忧地问。

  “没怎么。”晏桉淡淡道。

  温郁没注意到他阴暗的眼神,他还以为晏桉发现了他和晏珩山的事情,现在放下心来,“晏桉,可以,和我一起,去医院吗?”

  温郁绞着指头,疼痛让温郁咬紧唇。

  为了躲避盛琥,温郁已经好几天没有去医院,今天盛怀乐给他打电话说想他了,他不能再逃避。

  晏桉是他的朋友,和自己一起去医院很正常,盛琥也会看在晏桉在而不敢对他做什么。

  “我还有事情要忙。”

  遭到拒绝,温郁愣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意,“那你,忙。”

  “嗯。”晏桉神情冷漠。

  也不像以前那样一定要送温郁离开,晏桉转身上楼,温郁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冷淡,可即将要见到盛琥这件事压在他心里让温郁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温郁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由着晏家的司机送自己回去。

  而晏桉站在二楼,吞云吐雾,阴沉地望着温郁远去的背影。

  隔天温郁再来时,晏桐敏锐地发觉温郁脸色十分不好,身上穿着很幼稚的衣服,像是十多年的儿童款式,因为温郁瘦弱,所以不显得小,但看着上面的蕾丝边和动画小人,也是十分怪异的。

  讲课的时候还好,等晏桐做题时,温郁便望着窗外发呆,晏桐只是轻轻地叫他一声,他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抖起来,然后惊慌地和晏桐道歉。

  晏珩山出差了,不在家,晏桐便和晏桉讲温郁的不对劲,晏桉摸出一根烟,要点燃时发现晏桐在看着自己,随即放下,他冷淡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他是恨温郁的,他一直以为温郁他们两个互相喜欢,结果到头来他就像一条狗,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现在只能克制自己保持冷静,因为不知道和温郁正面冲突后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就算他有事情也不会找我求助。”他忽略了昨天温郁想让他一起去医院的事情,只记得当初温郁绕过自己去找晏珩山帮盛怀乐,那时他还不知道温郁和晏珩山的事情,只是单纯地生气温郁瞒他,骗他……

  现在想来,他就是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