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僵硬的相处
两人来到谈许订的地方。
秦褚默默跟着进去。
谈许望着秦褚手上的奶茶, 还没扔，但是去了一半了。
他没说出来，而是问秦褚：“想吃什么？”
秦褚：“我不挑, 你点。”
谈许点了东西。
秦褚安静地等着。
谈许也没说话。
这几天两个人去吃饭大多时候都是这样的状态。
僵硬且沉默。
吃完饭谈许问秦褚：“要不要泡温泉？”
秦褚：“好。”
谈许开好了房间, 因为才吃饱, 打算在下面走走消食。
秦褚努力找话题：“谈谈，我家有三口人，居住地就在本市，家庭住址在......我妈的职业是...性格..., 我爸的职业...性格...”
秦褚把自己家庭成员全都详细的介绍了一遍, 然后他盯着谈许。
谈许听到了一个和他家很近的住址。
他再看着秦褚, 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介绍起了自己家庭。
或许是秦褚态度太认真。
介绍完了他突然有种错觉, 他和秦褚不是网恋认识的，这分钟倒像是被家里安排相亲的。
很诡异的错觉。
谈许：“我的性格不太好，你...”
秦褚把话截断：“挺好的, 没哪里不好。”
谈许坚持把话说完：“上次醉酒你应该看到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不讲理, 冷漠，而且很懒。”
秦褚立刻道：“不用你讲理, 我都听你的，我热情，我不冷漠, 我勤快，刚好互补。”
谈许越发觉得他和秦褚在相亲。
而且，秦褚说他热情？
这话说出去可能白汀都不会信。
秦褚眼巴巴盯着人：“还有吗？”
谈许：“应该没了吧。”
秦褚：“那到我了。”
谈许迟疑了会：“嗯。”
饭店的后花园里很安静, 秦褚眼眸认真：“我上次的解释没说完, 我们认真谈谈。”
虽然谈谈喜欢玩, 他也很乐意给谈谈玩，但是有名分和一个悬着随时会变的身份还是不一样的。
秦褚剖开自己：“对不起，我发现你身份的时候怀疑过，不是怀疑你的身份，而是怀疑自己能不能把网络和真人结合，后面军训那十几天我不断靠近你，我很确认，我喜欢你，非常喜欢。”
谈许手背在身上，抓着自己的衣角没动。
秦褚接着说：“那天聚餐你喝醉了，我自己胡思乱想乱吃醋，没有安全感还自卑，私心作祟亲了你，对不起，让你因为这个吻纠结难过了，第二天想过坦白，也在冲动下说出来了，不过听到你说你不可能喜欢我，不喜欢我这个现实的身份的时候我犹豫了，最后没有说出实情，对不起，骗了你这么多天。”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可以接受，随你玩。”
这是秦褚今天在教学楼下等谈许的时候想明白了。
他买着奶茶在楼下望着格物楼的灯光，猜测谈许在哪一个教室。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种。
能让谈许消气的方式很多，能让谈许玩他的方式也很多，他偏偏选择了最蠢了一种。
网恋那点因为他弄得岌岌可危的关系能有什么用。
谈许对他是有好感的，不然不会就这么放任，微信改的昵称也能看出来。
谈许不戳穿，他就安于现状了吗？
他想要的是安于现状吗？
这个关系破了，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没有这点关系，不是网恋男友，他还是谈许室友啊。
死皮赖脸，竭尽全力再去追啊。
至于谈许现在会搬出寝室的可能性，这些天他也算了解谈许了，他觉得这个可能性不高，第一谈许懒，甚至不太喜欢过多的社交；第二男生宿舍的情况他都清楚，他自认想找个像他一样非常注重卫生的室友很难，恰好谈许爱干净，恰好谈许懒；第三他上次去交另外两个床位的住宿费时了解的情况，这个学期他们这几栋宿舍楼换不开床位。
而且哪怕谈许换了宿舍，他又不是见不到人，异地都能追，何况怎么换两人都还在一个学校，最多先追四年，如果毕业了谈许还是觉得他不行，他自愿...观望观望，可以的话再追四年。
放手是不可能放手了，除非谈许喜欢上别人。
不，没有这种除非。
实在不行就色.诱。
他现在必须打破这层僵硬的关系。
谈许动了动手：“什么结果你都接受？分...”
谈许没说完就被秦褚亲了一下。
秦褚学着平时打游戏时谈许说话的语调：“哥哥。”
谈许手麻了，他后退一步：“咳，你乱喊什么？”
秦褚：“我喊的不对吗？哥哥。”
他计划谈许的生日时想起一个事，今年军训让填表，他特意去翻看了表，谈许填的身份证号上明显比他大，大差不多四个月。
谈许努力平静，原来平时被喊哥哥这么...爽吗？
秦褚又来：“老公。”
谈许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人。
他低声：“别乱喊。”
秦褚勾起笑容：“哥哥，这是你在我手机上自己改的备注。”
谈许这一刻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秦褚又来一声：“老公。”
这个磁性的声音，谈许自认受不了，他转身：“消食得差不多了，我们去泡温泉。”
秦褚：“好的，老公。”
谈许回头：“不准这么叫我。”
秦褚：“好吧哥哥。”
两人在外面游荡的时间差不多有一小时，简单冲过后谈许看着泳衣顿时不太想泡温泉了。
太久没泡过温泉他都忘记这回事了。
他思考现在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少。
秦褚来敲门：“谈谈哥哥。”
谈许不爽啧了一声，穿着睡袍出去。
打开门面对的就是上身光着的秦褚。
谈许望着对方身上的肌肉，屏息没说话。
秦褚：“谈谈哥哥。”
谈许克制着不乱看，他怕自己忍不住上手。
“嗯。”
秦褚暗暗咬牙，谈许果然喜欢这一套，美色！
然而美色这东西，谁都有！
秦褚：“谈谈哥哥不换衣服吗？”
谈许：“咳，不换，我怕冷。”
泡温泉怕冷，也就他能说出这句话了。
好在秦褚也没深究：“我们走吧，我刚刚点了水果，谈谈哥哥你想吃就叫我。”
谈许：“嗯。”
能不能别顶着他身肌肉以及这个身高和这一听就磁性满满的声音这样叫他，爽了过后就觉得违和，还有不适。
两人来到温泉，谈许下水也没有脱掉浴衣。
秦褚跟着过来，水位甚至不能淹没秦褚的腰。
秦褚坐在谈许旁边：“谈谈哥哥，吃橘子”
谈许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别这样叫。”
热天的浴衣轻薄，秦褚看着被水打湿的谈许，眼神暗了下来。
“谈谈。”
谈许听着秦褚恢复正常的声音，人也自在了不少，刚刚秦褚像被夺舍了，还是被网上那个自己给夺舍了。
他平时喊秦褚有这么腻人吗？
谈许：“你说。”
秦褚：“宝宝，给我个生死吧。”
谈许想起他被那个突如其来的吻打断的话：“如果是死呢？”
秦褚不气馁：“那我就重新追你，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不会放手，就认定你了。”
谈许抬眼：“可是我还在生气。”
秦褚无比认真看着谈许的眼睛：“我哄一辈子，给我个哄你的资格好不好。”
谈许心里软了一下，但还是有点不得劲。
谈许：“秦褚，你这些天在我面前这么顺从，是因为什么？”
“你本来的性格是什么？”
“网上那个你是装的吗？”
秦褚没想到谈许会问这个，或许是泡温泉舒筋活血，他脑子突然就灵光了，也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哪怕谈许让他以男朋友的身份相处，两人之间还是有一种壁。
抛开谈许生气的原因，还有谈许的不确定，谈许的磨合。
两人在磨合这个概念进了秦褚脑子，谈许网上喜欢他什么，游戏打得好？还有呢？是性格上的合拍，灵魂的吸引。
秦褚严肃地说：“现在这个顺从的是我，谈谈，我承认有愧疚和道歉的成分，但是这都是在你是你的前提下，在你面前，我的顺从不是我伪装或者是揭开了伪装，只是因为喜欢你，想要保护你，想要亲近你，想要被你任意支配；网上那个也是我，那个是见不到人纯粹出于恋爱的我。”
“我性格不好，前期没认出你的那个冷漠的还是我，我情绪有限，不是谁都能调动的，谈谈，我喜欢你。”
想起谈许曾经觉得他神经病，秦褚强调：“我不是神经病，只是节点变了，身份变了，所以我态度才不一样，好吧，我确实是事逼。”
谈许蓦然笑起来：“喜欢我啊。”
秦褚：“喜欢。”
谈许仰头，声音像带了钩子：“秦褚。”
秦褚一秒上钩：“宝宝，给我个生死吧。”
谈许：“不想给，我就想吊着你，兴趣来的时候你就是男朋友，兴趣没了的时候你就是室友，室友这个身份安全，不影响我找别的不是吗？”
秦褚这次是真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谈许依旧盯着秦褚，手上点了一下对方的胸肌：“你说的，随我玩。”
秦褚一把抓住谈许的手。
谈许觉得秦褚要气死了，他又问：“寝室那么多条规矩，我想带人回寝室怎么办。”
“让你看着我们亲，我不仅亲他，还要...”
谈许话没说完倒吸一口气，秦褚突然搂过他，他和秦褚贴得太紧了。
秦褚：“说实话。”
谈许见好就收：“生气吗？”
秦褚绷直嘴角：“嗯。”
谈许动了动手腕，他看着秦褚的手，筋都暴起了，抓他的力度却不大，谈许：“我之前也生气，好吧，你是我初恋。”
秦褚：“初恋...”
谈许：“是啊，初唔...”
秦褚欺身压上，紧紧搂着谈许，亲得炽热又猛烈。
谈许完全受不住，这和那晚完全不一样。
却又和他开学那几天撩对方时想象的反应一样。
谈许刚开始沉溺其中，后面因为学不会换气而清醒，在他觉得要被憋死的时候秦褚松开了人：“吸气。”
谈许吸气，呼气，吸气，然后又被亲了，中途又被秦褚提醒换气，再接着亲。
结结实实亲到了人，秦褚才退开。他低笑再次亲上去：“这样换气，用鼻子。”
这次亲得温和多了，也欲了很多。
谈许完全不是对手。
他手撑着后面的台阶，秦褚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明明上次在寝室亲得这么深的时候秦褚都会时不时磕到他牙齿，这次怎么进步怎么快。
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秦褚擦拭谈许的嘴角：“宝宝。”
谈许：“哥哥。”
眼看秦褚又要亲上了，谈许急忙抬手捂着人。
这一动他也感觉到了秦褚的变化。
温泉的热气此刻也比不上谈许热。
他连理论都没看过多少，这会实在从容不起来。
秦褚稍微松开了谈许，但不多：“抱歉。”
谈许：“没，没事。”
秦褚抱着人没放，好不容易抱上不想放开。
秦褚：“宝宝，难受吗？”
谈许摇头：“不难受。”
秦褚伸手拿了块火龙果喂给谈许，谈许下意识张口接住。
秦褚手至今都老老实实环在谈许腰间，眼神却不老实盯着那块火龙果，然后低头。
谈许：“！...”
天上星星一闪一闪，乌云飘来将月亮藏了起来。
温泉里的旖旎，都被热气蒙上了一层薄纱。
谈许不是个优秀的学生，换气这件事学了一遍又一遍，但他是个合格的学生，被秦褚拉着练了一遍又一遍。
等谈许学会换气，他嘴唇都被亲肿了。
谈许：“不能亲了。”
秦褚哑着声音：“好。”
“我抱你。”
谈许没有拒绝的余地，他腿软到站不起来。
被亲的，也有半天换不过气缺氧缺软的。
秦褚每次分寸都拿捏得很好，不会让他难受却也不会放过他。
秦褚抱着谈许去了更衣室，两人挤在同一个浴室隔间里。
秦褚甚至给谈许带了张椅子进来：“宝宝，”
谈许刚被放下坐着立刻警惕：“做什么？”
秦褚失笑：“宝宝，我现在可舍不得对你做什么。”
“没名没分的事，我才不干。”
谈许没有放松警惕。
秦褚缓慢跪了下来，跪在他前面。
谈许就要起身，脚踝却被秦褚拉住了。
然后踩在了某个地方。
“谈谈，给你玩我。”
谈许炸毛，想用力踩死面前这个不要脸的东西，却又下不去脚。
“变态。”
秦褚打开了淋浴，热水不断下来，谈许只能靠在椅子上躲开流水，身上却淋着热水。
秦褚的声音在水声里断断续续响起。
谈许隔着水看着秦褚的眉眼，嘴唇，喉结，他觉得自己完了。
他居然觉得秦褚这个样子性感得要死。
而且他再次认识到，在没说开的时候，他和秦褚半夜打的那些电话里的内容，就是秦褚最真实的想法。
一点都不是唬他的。
谈许脚敏感了起来，脚下的触感鲜明。
而且他脑内自动补了隔着水雾看不清的画面。
一米九.七的身高真是一点不带作假，哪哪都搭得上这身高。
他再想起今天早上那个文件2，突然打了个冷战。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
他这会很恨自己记忆力太好，早上那点东西他记得一清二楚，带入秦褚，他觉得他会死，不开玩笑。
这会再看秦褚一身爆发力的肌肉，以及秦褚重.欲的这个样子，他会死在秦褚身上的。
谈许想收回脚，秦褚反而拽紧了。
秦褚：“嗯...”
这声嗯很像两人刚开始认识时在游戏里对方给的那种，压迫感太强。
谈许：“哥哥。”
秦褚：“我在。”
谈许受不了：“放开我。”
秦褚装可怜：“谈谈。”
谈许觉得脚下太烫人，他又收不回来。
他假装生气，耳尖已经红透了：“秦褚。”
秦褚听着这声娇娇软软的秦褚，从喉咙里哼出愉悦的声音：“嗯~”
“老公。”
“谈谈老公，就一会，一会儿就好。”
谈许捂脸：“你快点。”
秦褚：“那你亲亲我。”
这简直是得寸进尺。
谈许另外一只脚踹过去，想着秦褚是跪着的又停住了，担心踹到人脸。
秦褚拉过那只脚，谈许被迫曲起腿。
谈许慌张：“放手。”
秦褚在小腿上亲了一下放开：“好。”
谈许骂人：“你是狗吗？哪里都亲。”
秦褚被骂了还很开心：“嗯，你说是就是，你的狗。”
谈许觉得自己脚底都要被磨红了，他忍着羞意哼出声：“你怎么还没好。”
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再不好他都要被水泡起皱了。
秦褚无奈：“我也不想。”
谈许又等了会，他坐直：“滚起来。”
秦褚靠近他，谈许去亲人，含糊不清的道：“快点。”
这个姿势亲得太累人，秦褚将他没被对方握着那条腿干脆搭在了肩上。
谈许又想骂人了，这个姿势，睡袍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狗秦褚。”
秦褚亲着人脸：“在呢。”
谈许：“狗东西，你要到什么时候。”
秦褚：“马上就好。”
谈许：“你的马上是多久？”
“能不能拿出你游戏里支援的速度。”
秦褚笑起来：“那还真拿不出。”
谈许接着骂：“菜鸡。”
“笨狗。”
秦褚都应了。
谈许憋得脸红，最后找不到什么骂人的词来转移注意力，他摆烂了，面前这个都不要脸了，他要什么脸。
“你低头。”
秦褚听话低头，然后愣了，浴室的灯光很明亮，他清楚的看见谈许被他勾出来的欲.望。
谈许踩在秦褚肩膀上：“你惹出来的你解决。”
真没出息啊他，上一次有这种情况还是他决定追秦褚的前一晚，做梦梦了一晚上。
这才三个月，又起了，还是同一个人引的。
自从他懂事以来，第一二次都是在无知无识的梦里，今天这是第三次。
没有任何处理的经验。
秦褚地笑出声：“好，我解决。”
谈许脸颊都是红的，撇开头闭眼不看，摆烂了。
直到感受到温润。
谈许震惊睁眼，看着眼下秦褚的后脑勺。
“秦褚。”
秦褚哼了一声当作回答。
......
等两人从店里出去，已经十一点了。
秦褚站在谈许身边：“累吗？累就靠着我，我打车。”
谈许脚着地都会轻轻弹起来。
他的脚今天负载了太多，站着都疼。
谈许轻轻靠着秦褚骂人：“狗东西，你下次再什么都吃你等着。”
干净吗？想都不想就吞，傻逼了吧。
秦褚转过头想亲一下谈许。
谈许躲开：“漱口了吗你亲我。”
秦褚见某人自己嫌弃自己，他笑着哄：“不亲不亲，车马上到。”
今天说开了，谈许觉得自己被秦褚刷新的认知，果然之前那几天都是装的，现在是本性暴露，和网上一个样，狗得很。
秦褚某些时候的霸道恰好就是谈许喜欢的。
经历了这么一段见不得人的骂人之旅，两人相处没了前几天的别扭，成功从网上过渡到了线下。
车到了。
谈许甩开秦褚上车，秦褚不要脸再粘上去。
谈许没说什么。
等到了地方，谈许看着眼前的高楼：“这是哪？”
秦褚：“我住的地方，我高中就住这里。”
谈许抬脚走进去。
还以为是狗，结果狼就是狼，前段时间再怎么装成狗那也是狼。
大尾巴狼！
又怂又狠还不要脸。